第360章 吃噎

  “陛下政務繁忙,臣妾不過受點小傷,又怎讓陛下擔心。”


  女子淺笑,繼續道;“再者,如今良媛正遭受這委屈,難免心緒不佳。”


  “罷了。”


  墨楚夜無奈,這會兒對這丫頭更沒了法子。


  心疼道;“若真不想要朕操心,日後便好生條理身子。”


  “至於溫氏……”


  男人呈現冷意,“越發沒了規矩。”


  說著,趁傻丫頭分心已換過絹布,包紮好。


  注視君王深寒又認真的模樣,卿棠泛起冷意,抬頭朝庭菀望去。


  月色如鉤,殘雲浮動。


  有銀光投落在秋海棠上,更顯清冷。


  “記得這株秋海棠,是愛妃去歲栽的。”


  墨楚夜眸子裏透露打量,又掃過女子。


  不知在思量什麽。


  “陛下,夜深了。”


  卿棠無意接話,席卷上困意。


  最終,墨楚夜沉冷應聲。


  直接橫抱去傻丫頭往塌上去。


  這舉動,驚詫女子沒反應過來。


  直到思緒回轉,察覺涼意。


  才大驚失色摸了自己身上衣衫,這會已被拔了幹淨。


  “陛下……”


  “閉眼。”


  男人霸道,避開傻丫頭受傷之處,又將其摟在懷。


  連著就寢皆未散去君主天威。


  不過半會,困意襲來,再難抵擋睡去。


  塌上,男人睜開寒眸。


  心疼撫過卿棠容顏,又吻過其朱唇。


  這才安穩睡去。


  天邊夜色已深,月色清冷。


  轉眼,又是一夜過去。


  早著才辰時,醒來後身邊已沒男人身影。


  “容華醒了?”


  秀禾正打簾,捧著湯藥進來。


  笑道;“陛下才走,親自令奴才侍奉容華飲下湯藥。”


  “想來,當真是陛下牽掛容華身子得緊。”


  卿棠未語,隻是讓秀禾將湯藥放在案台上。


  這才任宮婢替自己更衣洗漱。


  直到完成這一切後,才飲用湯藥。


  “主子,薛太醫來了。”


  薛恒?!

  卿棠詫異,正欲轉頭詢問。


  便看有青衫衣袍掠過,直接趨近。


  秀禾注意異色,笑道;“陛下擔心主子傷口,這才差薛太醫來看看?”


  這話引起卿棠遲疑,意味深長掃過秀禾。


  怎的。


  如今感覺這丫頭成了陛下的人?

  “謹容華安好。”


  薛恒性子寡淡,清冷示禮。


  塌上,卿棠淺笑;“勞薛禦史來跑這趟,免罷。”


  全程薛恒未曾多言,安靜替其診脈。


  但這人沒話,不表示女子沒話說。


  “對了。”


  卿棠笑道;“近日本主少去含香殿給夫人請安,不知夫人如今怎樣了?”


  “容華放心,沁夫人身子安好。”


  薛恒撫過長袍,還是語氣及淡。


  這番,反弄得女子不自在起來。


  更不知該怎樣作答。


  正垂首診脈之人皺眉,掃過其傷口。


  意味深長道;“容華這傷當真是不當心遭劃傷的?


  還是……”


  “薛禦史。”


  卿棠詫異,抬手屏退宮婢。


  笑道;“薛太醫定是聰明人,隻管診脈便是。”


  “哦?”


  難得薛恒勾唇,“容華當真太自信了。”


  “又或者,認為臣為何會幫你?”


  “深宮之中,為求生存自保。


  這些手段想必薛太醫看過的盛過本主。”


  卿棠強穩心緒,繼續道;“再有……”


  “以往鶯良人之事薛太醫不是替本主瞞過一次?

  如今再多一次,有何區別?”


  這話,激起薛恒擰眉。


  “容華當真厚顏,太過自信。”


  “何故便認定這次臣不會告知陛下?”


  話罷,又掃過卿棠。


  比起以往,如今越發難看透這女子。


  “薛禦史健忘。”


  卿棠強撐鎮定,“若本主去告訴陛下之前鶯良人之事,禦史說陛下會怎樣?”


  邊說,又理過發絲。


  “若本主未猜錯,陛下定會將我等視一黨,這番去反吃力不討好。


  薛禦史覺得,本主說得對與不對?”


  薛恒吃噎。


  這番言詞,自薛恒入宮以來是頭次有妃子敢這麽與自己講話。


  變相要挾與提醒,將自己拉上一條船去。


  如今想來……


  表姐當真未看錯人。


  也難怪,之前一直提攜這女子。


  不過……當真陰險狡詐。


  “容華當真越發聰慧過人。”


  薛恒盡量平了聲;“不過,有時候勿要太過刻意才好。


  若太過刻意,反容易事與願違。”


  “且,帝王心,無人能窺探。”


  這話落在卿棠耳裏,另有番意思。


  “有勞薛禦史提醒,本主記下了。”


  薛恒未語,動作迅速為其灑上藥粉。


  邊道;“忍著點。”


  又掃過這清淺傷口,遲疑皺眉。


  “容華為達目的當真不擔心自己身子。”


  “若這傷口再深一存傷及動脈,有生命之憂。”


  女子撩過耳鬢青絲,毫無驚詫之意。


  道;“在宮裏,為保全自身,能將最大事以最有利方式處理,當是擇最有利的。


  若非如此,豈不是白受這罪與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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