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折磨

  壽康宮;

  貞婉容正在侍奉蘇懿飲藥。


  旁芳竹沒忍住笑;“婉容當真是個孝心好的。


  這會都有了身子,還要侍奉在塌。”


  聞言,蘇懿揚起笑。


  未容自己發話,貞婉容便羞愧了臉。


  “姑姑折煞嬪妾,侍奉太後嬪妾的本份。


  嬪妾又怎能擔得起姑姑這樣的誇讚。”


  “但得起。”


  蘇懿接過話,握住秦氏。


  欣慰道;“哀家說你但得起,就但得起。”


  “嬪妾……”


  秦氏垂首,欲言又止。


  “放眼後宮,能常侍奉在哀家旁盡孝的。


  隻有你。”


  蘇懿話語真誠,盡顯讚賞。


  這番話落,感動秦氏已紅了眼眶。


  “怎麽了,貞丫頭?”


  太後驚詫,皺起褶子。


  “沒,沒……”


  秦氏拭去淚,苦笑道;“嬪妾隻是感動。


  感動太後待嬪妾如生母般好。”


  “嬪妾自幼乃庶出,不得父親喜愛。


  娘親又整日渾噩就寢在塌上,十天有九天都昏迷。


  長久以來,嬪妾未曾體驗過多少疼愛。”


  “如今,反是太後……”


  秦氏抬頭,難掩感動。


  “好孩子,快別哭。”


  蘇懿心裏複雜,歎息道;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話罷,繼續道;“若這樣,哀家這便傳話讓人去照顧秦母。


  也少去你擔憂,再有。”


  “這都有了身子的人,怎能哭得?


  若這會子便悲傷成疾,待生的皇子豈不是個愛哭鬼?”


  怎料,這話正落。


  秦氏難掩笑了起來,又替方才太後的旨意謝恩。


  兩者又談論好會,直到習秋進來。


  “太後。”


  塌上,蘇懿斂去笑意。


  掃過習秋,“說?”


  習秋遲疑,猶豫再三道;


  “今年的孟春,太後身子抱恙還去?”


  “這怎能省去?”


  太後橫過習秋,“每年,哀家都要在孟春這段子去宮外祈福。


  以求昭北國泰民安。”


  “這些禮數,自然必不可少。”


  話至這裏,蘇懿皺起黛眉。


  思索道;“華清宮派人去查看了嗎?

  這菩薩的尊畫且不容半點汙漬。”


  “是……”


  習秋咬唇;“奴婢這就差人去查看。”


  “嗯。”


  蘇懿沉冷應聲,適才將其屏退。


  正準備與貞婉容再說些貼己話。


  但這才半會,便注意秦氏臉色泛白。


  “怎麽了這是?”


  蘇懿難掩擔憂,詫異。


  “無,無礙。”


  秦氏強撐,苦笑道;“興許是這頭次有孕辛苦。


  難適應,便氣色難好轉。”


  “當真?”


  蘇懿提了心,難安。


  秦氏垂首,正欲答話。


  旁香阮咬唇,恭敬上來。


  “啟稟太後,奴婢有話要說。”


  突然的轉變,讓秦氏驚詫。


  皺起黛眉給香阮眼色示意。


  殊不知這舉動已落入蘇懿眼底。


  更惹蘇懿懷疑。


  深鎖香阮道;“你說!

  給哀家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聞言,香阮咬牙。


  道;“婉容自有身子以來都健朗,未有差錯。


  更未有虛弱之症,但自恭昭儀每日來探望婉容後。


  這身子,一天不如天。”


  說完,蘇懿臉色泛青。


  到底蘇懿是經曆過宮鬥爬上太後位置上的人。


  對這事怎會沒底?


  後庭爭寵花樣百出,這手段更是高超。


  再有,恭昭儀整日探望貞丫頭這事。


  在後庭散開,早有傳進自己耳裏。


  隻是當初雖懷疑,卻未注意貞婉容有差錯。


  因此,這才沒留意。


  怎的這才沒多久,貞丫頭已憔悴成這樣。


  “這個恭昭儀!”


  蘇懿生怒,喚過芳竹道;“去,傳哀家懿旨。”


  “貞婉容有孕在身需靜養,不宜有人叨擾。


  若無哀家懿旨,任何人不得擅自探望!”


  話罷,又掃過香阮。


  道;“貞丫頭的安胎藥及膳食,都需你好生注意。


  切勿假手於人。”


  “若貞丫頭龍裔真有好歹,你也不用活了!”


  香阮驚詫,惶恐垂首。


  “是,奴婢謹遵太後懿旨。”


  “定好生照顧婉容保其腹中龍裔,不負太後所托。”


  說完,蘇懿這才緩了臉色。


  又將香阮屏退,握住貞婉容道;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這段時日便安心在宮裏養胎,直到誕下龍子。”


  秦氏隻是沒底一賭,沒想太後會為自己做到這份上。


  若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是。”


  “嬪妾多謝太後。”


  塌上,蘇懿揚笑。


  “嗯。”


  又讚賞道;“還是貞丫頭識大體。


  也沒讓哀家白疼你場。”


  話罷,兩人又交談好陣才離去。


  太後懿旨傳去沒半刻,驚詫六宮。


  顯然,這舉動六宮妃嬪皆未料到。


  太後,當真疼愛貞婉容。


  這擺明是給貞婉容撐腰。


  隻是這會,章台殿陷入死寂。


  宮裏婢女人心惶惶,規矩垂首。


  塌上,妙戈泛起怒色。


  掃過章台起舞的姚舞涓。


  臉色一沉,“姚舞涓今日舞技倒退不少,是該好生練練。”


  周遭宮婢沒反應過來意思。


  便聞妙戈繼續道;“今夜,便先練至酉時罷。”


  旁襲香揚起笑,出去通傳。


  果然,沒片刻。


  章台上起舞女子臉色一僵,抬頭朝這裏探來。


  見狀,妙戈笑意越盛。


  終究僵持陣,台上之人再次起舞。


  本怨毒的心有了寬慰,卻更難掩怒氣。


  連指甲掐進血肉裏,都未有所察覺。


  心底泛起思量。


  雖盤算好大局,卻沒想棋差一招。


  在這關鍵時刻太後插手打亂全盤。


  貞婉容!

  “芳儀。”


  凝霜閣,蓮兒進來。


  遲疑道;“太後傳了懿旨,再者恭昭儀已失手。


  這該怎樣是好?”


  “急什麽?”


  畫芷起身,在屋裏來回踱步。


  良久,掃過婢女。


  忽然,又揚抹森寒的笑。


  漫不經心道;“本主還以為這恭昭儀能有多大能耐?”


  “怎想,這太後懿旨傳來連想近貞婉容身都近不了。”


  “芳儀的意思是?”


  蓮兒遲疑,皺起黛眉。


  聞言,畫芷掃過蓮兒。


  冷道;“別忘了,咱們的人還在裏麵呢。”


  話落,蓮兒驚詫。


  笑道;“芳儀果然棋高一招,論太後雖傳懿旨。


  但,裏邊人尚在。”


  邊說,蓮兒泛起陰笑。


  低語;“若要這貞婉儀出現意外,沒了龍胎都輕而易舉。”


  越說,婢女笑意駭人。


  冷了眸,“這一切,都在芳儀的掌控之中!”


  “嗬!”


  畫芷冷笑,又落坐塌上。


  道;“但本主這會,還不想讓其滑胎。”


  “芳儀……”


  未容蓮兒反應,畫芷盞茶輕飲。


  繼續道;“眼下,是該為大計著想。”


  “待本主聯合除去貞婉容與謹容華這賤人!

  想要貞婉容落產,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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