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冬淩
“什麽,腐蝕容顏?”貞嬪聞言倒吸口涼氣。
鼓起眼睛狠狠瞪住卿棠,“謹容華好狠毒的心,嬪妾從未和你有過任何過往,為何要這般待我?”
軟塌上,卿棠皺起眉梢瞧了眼薛恒。
薛恒忙道;“貞嬪娘娘切勿急,微臣尚未說完。”
被這聲勸阻,秦瀾才壓製住怒氣鬆了口。
“好,你繼續說!”
將香膏放在案台上,薛恒眸光深寒。
分析道;“這香膏是微臣開的方子,也是微臣研製的斷然不會出問題。
但微臣方才聽聞娘娘擦拭這香膏長達數日之久,今日才複發……”
薛恒眉梢皺更緊,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禦史這話何意?”貞嬪忍不住詢問。
薛恒挑了挑眉,“這腐蝕容顏的藥物,方才微臣查探後發現藥物量頗重。
若說是其它藥物擦拭後待到深入肌理再時日久後複發,尚且能說通。
但這味藥……”
他臉色瞬間凝重,“非同尋常。”
“這腐蝕容顏的藥物本就藥性激烈,刺激娘娘敏感肌膚,故而第二日便痤瘡長滿整張臉。
所以斷然不可能在您使用數日後才爆發!”
這番解釋下來,貞嬪大致已經聽明白。
“你的意思是,這香膏是近日被人摻和進去的?”
貞嬪臉色慘淡,滿臉驚詫。
“可,可彩霞已經死了怎能在陷害我……”
“當然不是彩霞!”
坐在塌上許久未出聲的卿棠,冷道;“妹妹隻記得彩霞,卻忘記冬淩!”
此話出,貞嬪瞬間陷入死寂般沉寂。
良久,抬眸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眸。
試探道;“那日,嬪妾遣冬淩送的謝禮,容華可收到?”
謝禮?
卿棠皺起黛眉,疑惑道;“什麽謝禮?”
猝然,貞嬪臉色鐵青僵硬。
冬淩……
“嬪主,您沒事吧?禦醫進去可說了些什麽?”
守在殿外的冬淩瞧貞嬪踏出門檻,忙擔憂尋問。
這副急切模樣,惟恐禦醫查出什麽似的。
貞嬪似笑非笑掃過她,笑道;“無礙,咱們回吧。”
“這,那謹容華……”
冬淩還想說什麽,但瞧嬪主走遠忙跟了上去。
“今日之事多謝薛禦史。”
殿內卿棠湛了茶盞,含笑道謝。
薛恒撫平青衫褶皺,眸光滲透清冽。
道;“容華客氣,微臣方才說的乃實話。”
言語平淡恭敬,卻又盡顯疏離。
兩人相互交談完幾句薛恒已經踏步出殿。
“小主子,貞嬪這事您懷疑是誰做的?”
吉祥疑惑,瞧了離去影子。
“誰做的?”卿棠鳳眸半眯。
執起茶盞,扯了扯嘴角。
冷笑;“去查查……芷芳儀。”
芷芳儀……
至於為什麽懷疑她呢?
當然是那日雪裏相遇時瞧見她對自己的敵意。
沒錯,就是敵意!
窗外暖陽折射進來,照射在她沉寂陰沉的臉上。
不知為何,瞧見這幕吉祥心底有些懼意。
小主子……似乎真的不一樣了。
寒風凜冽,琉璃瓦上的冰淩開始融化。
除去這刮風冷些,其餘時刻寒意已經散去。
這冬日,要不了多久便回春了。
明廊這個時候已經被籠罩在霧霾中。
夜幕降臨,宮道旁絹燈泛起光輝。
隔遠眺望,燭光連綿婉轉,仿佛沒有盡頭。
此時,那瓊玉閣樓上方,正站立抹淺灰色交織身影。
泛黃燭光映照她的臉,依舊的絕色傾國,難掩姿容。
冷風刮亂她耳鬢青絲,擾亂視線。
女子抬起玉臂將發絲捋在耳後,抬眸注視這北國山河。
隻是那眼底太過清冷,眉宇略顯惆悵。
這般壯闊的錦繡山河,可惜少了並肩攜手他的存在。
站在這高樓上,卻眺望不到京都那座府苑。
一道宮牆,一重紅門,將有情人隔絕兩端。
寒風漸起,掀翻衣袂。
幽深的眸光凝望這片山河,眼底浮現濕意。
她想,她大概正的太思戀那個人。
“娘娘,天涼了下去吧。”
身後傳來若水擔憂聲,溫氏攏了衣襟罷手。
最終將視線落在暗處,抬起塗滿蔻丹戴著碧綠掐金絲的護甲欲拭去眼角濕潤。
怎料,眸光橫掃落在宮道上明黃儀仗上。
溫氏眼底怔然迸射寒光,將眼角濕意掩去。
轉而絕色容顏淬滿驚詫。
抬眸瞧了這駛去方向……
清秋閣!
“陛下駕到!”熟悉尖嗓聲險些刺破耳膜。
“哎呀,這宮裏就屬王公公聲音最尖。”
有婢子抱怨起來,險些被這聲刺激不耐煩。
秀禾忙遞給婢子眼色,低語道;“畫珠,這話可別再亂說!”
被這聲譴責,畫珠縮了腦袋退在旁邊。
隻是挑眼掃過太監手裏提的籠子關著雪白的東西時,畫珠瞪大了雙眸。
“臣妾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