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生疑
辰時；
暖陽照射這座輝煌殿宇，透過鏤空雕窗將殘陽折射進去。
墨楚夜鋪開玄金絲錦繡，單手撐在梨花木床上。
衣襟隨意敞開，露出裏邊健碩銅體。
有涼風吹來，滌蕩勾起他垂落耳鬢青絲。
麵如玉冠，薄唇微勾。
此時，他正注視梳妝台上，梳理青絲的女子。
一雙黑曜深沉的眸子目不轉睛，似在欣賞如畫美卷。
感覺到這熾熱視線，卿棠將篦子放下側首。
當即，四目相撞！
一股異樣觸電感席卷全身！
卿棠快去掩不自然，抬眸瞧墨楚夜。
笑道；“陛下，在瞧什麽？”
“臣妾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說罷便作勢往臉上撫摸，還未觸及已經落入男人懷抱。
墨楚夜指腹撫摸她黛眉，滿眼盡顯柔情。
一雙陰寒深沉的眼眸直射她眼眶。
呢喃道；“卿兒，朕……以前是否在哪裏見過你？”
這句脫口，連墨楚夜自己都驚詫到。
卿棠顯然被弄迷糊，美眸睜開老大。
“陛下……為何這樣問？”
男人指腹摩擦她眉梢，將她纖細腰肢摟緊。
苦笑道；“其實，朕亦然不知。”
“但朕每次來你這兒，都有一種感覺情不自禁牽引朕。”
這刻內殿安靜能聞彼此呼吸聲。
她抬眸，困惑道；“陛下，說的是什麽感覺？”
頸脖傳來涼意，噴灑他溫熱氣息。
“似曾相識，感覺看見你總能格外輕鬆自在。”
聞言，卿棠皺眉。
狐裘映襯在她潔白且無半分情愫的臉頰。
“陛下困了，該歇息。”
傾覆在玉頸的頭顱抬起，男人眼底劃過狡黠。
“卿兒這是在嫌棄朕？”
又沉冷道；“朕記得，卿兒自幼生長在南下江洲一代？”
這番，她眉頭皺更深。
如今倒令卿棠摸不透男人是何性子。
“陛下是何意？”
墨楚夜收斂神色，眸光古怪掃了眼卿棠。
突然想到什麽，豁然起身。
玄裳衣袂翻飛，薄光拉長離去身影。
卿棠尚未回神，男人沉冷聲已經灌進耳畔。
“照顧好自己，朕晚上來看你。”
清風掠過勾起耳鬢青絲，卿棠心生疑惑。
這男人到底想到什麽？
這般匆忙離去？
殿外墨楚夜腳下生風，惱怒對王安道；“速召衛世子進宮！”
王安被驚駭住，狗腿得令老快。
心底又不經疑惑，陛下這是怎麽？
衛國公府；
一處雅致別院內，積雪堆積青石板。
長廊外滿園婢子垂首立在兩旁。
其中最靠前的威嚴站立湛藍色，環抱拂塵的太監。
滿目急切煩躁朝裏探，冷得直攏衣襟。
“誒，王公公要不先去大殿喝杯茶暖暖身子？”側邊衛鋒正勸慰。
心底慌亂打顫，時不時朝鏤空房門瞧去。
惱怒越盛，這孽子竟讓王公公候著！
王安神色略急，還未容回話。
一道柔聲傳來，“是啊公公，您瞧瞧這大冷天的……”
“咱家要事在身，不必耽誤。”王安煩躁道。
秦柔被這聲驚恐住，衛鋒怒瞪她一眼也不再說話。
一幹人等，就這樣在殿外等著。
內殿暖流縈繞，空氣中透著抹檀香。
雕花大床上，正沉睡著名女子。
麵容憔悴，臉頰蒼白。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寒陽。
已經暈厥沉睡半月，依舊未有蘇醒的跡象。
大底是哀默大於心死，不願醒來。
“馨兒，你到底還要睡多久？”
衛連恒滿目苦色將她緊摟在懷。
堙沒中飄散他低歎聲，十指撫摸她臉頰盡顯憐惜。
猝然，衛連恒俯身在寒陽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
苦澀笑道；“馨兒乖，等連恒哥哥回來。”
話罷從衣袖裏拿去串紅色冰糖葫蘆，放在案台上。
“嘎吱”雕花木門打開。
外頭王安連帶衛鋒臉色黑透。
“勞公公久等了。”
衛連恒說道，隨即掩住房門。
王安稍緩了臉色，不滿道；“世子真讓人好等，快請吧！”
真仗著同陛下交好，竟擺這般大的架子！
衛鋒等人自然瞧出王安不滿，未來客套兩句人已經離去。
“這混賬！”衛鋒甩袖怒罵。
這罵的當然是衛連恒！
秦柔替衛鋒順氣，“老爺，消消氣，連恒這孩子還小不懂事……”
“還小？”
衛鋒聞言一把推開秦柔，怒指離去身影。
“還小？”衛鋒惱怒，“都多大的人了還小？我看他眼底壓根沒我這個爹！”
更沒有陛下！
這句話被衛鋒卡在喉嚨裏，氣煞老臉泛白。
拂袖瞪了秦柔眼，怒氣衝衝離去。
“礙，老爺～”秦柔嬌嗔。
怔然回首，眼眸掃過房門。
眼底快速劃過抹狠色。
凝霜閣內；
老禦醫正替畫芷把脈，凝神皺眉。
畫芷瞧了禦醫道；“本主最近食了些百合蓮子粥，便腹痛難忍，時而心絞痛。”
“什麽？”禦醫聞言大驚，“芷寶林莫非是食蓮子時同時搭配了下水？”
下水？
畫芷快速反應過來，佯裝道；“經你這般提及，本主倒食了些，難道有何不適？”
老禦醫連忙仔細摸了畫芷脈象，邊道；“寶林切記，這下水之物是且不可胡亂摻和蓮子食用。”
畫芷眼底劃過狠色，豎其耳朵聽。
“否則將會引起腸胃不適，甚至中毒。”
老禦醫說完也診斷差不多，抹了會脈搏。
慶幸道；“索性寶林食得尚少，倒未察覺不適。”
猝然，禦醫神情古怪皺起眉頭。
“嗯，有勞禦醫。”
畫芷心情甚好，蓮兒食眼色遞給禦醫金葉子。
老禦醫狐疑瞧了眼，驚詫更深。
“這是奴家主子給大人的酬勞，望大人勿要嫌棄得好。”
這番話自然讓禦醫無法拒絕，連忙收下道了謝。
連帶老禦史踏出宮門時，都依舊副困惑模樣。
瞧了眼凝霜閣，撩開步子離去。
“主子？”
內殿，蓮兒疑惑道；“主子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畫芷詭異掃了婢子，笑道；“本主記得，你同貞嬪貼身婢女彩霞很是交好？”
蓮兒驚詫，將腦袋垂落衣襟。
“回寶林，奴婢與彩霞有段手帕之交，隻是……”
蓮兒咬唇，“那都是在宮外的時候，自從她被分配到貞嬪跟前再未同奴婢來往過。”
聞言，畫芷笑了笑。
道；“這個不用擔心，本主且知曉她在宮外尚且有個病重老母親。”
“其所需野人參提供方可續命。”
話落，蓮兒似乎明白什麽。
隻是這時瞧畫芷的眼底布滿了疑惑。
據她所知，這芷寶林乃婢女出生，又怎會有那些珍貴藥材？
再者，寶林又是如何知曉自己與彩霞有段手帕之交？
當然，畫芷不會告訴她。
這些謎團後尚有一人操控。
長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