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剖腹
義成公主被譴與燕國五皇子和親的消息傳回京都。
墨楚夜知曉，大怒。
好在昭安勸慰，算平息下來。
本以為北國後廷的日子就這樣平淡過去，直到那日。
倚蘭殿內；
“陛下，娘娘體脈虛弱恐難保皇嗣。”禦史驚恐作答。
墨楚夜眼眸死寂，將眸光落在薛恒身上。
避開男人駭人目光，他還是替溫氏把了脈。
眉梢冷冽，替換指腹摸了又摸。
墨楚夜沒耐心，“如何了？”
薛恒眼眸一顫，將細碎疑惑掩去。
做緝；“娘娘身子太過孱弱，此胎難保。”
饒是著有神醫之稱的薛恒都沒了法子，他這真的感覺到恐懼。
防線突破，怒不可竭甩袖。
“滾，滾！都給朕滾出去！”
由始至今，墨楚夜未動這樣大的肝火。
禦醫被他轟了出去，連同薛恒。
殿內，凜冽冷風橫掃他的俊逸。
“陛下……”溫氏躺在床榻上，話語薄弱。
淚珠子斷線，一滴接一滴。
悲戚道；“臣妾想要這個孩子，這是陛下與臣妾第一個孩子啊！”
墨楚夜聞言悲喜交加，大步上前將溫氏攬入懷。
柔聲安慰，“傾兒放心，這個孩子無論朕用盡怎樣的手段，都務必將其保住。”
因為，這是他心愛女子第一個孩子。
若沒了子嗣，他又如何羈絆住她一生。
這個消息逐漸散發六宮，眾人皆言妖妃得了報應。
為保住皇嗣，墨楚夜甚至張貼皇榜廣納神醫，稱其若能治愈宸妃，定加官進爵享盡尊榮。
慕名而來的賢能頗多，可替溫氏把脈後都無奈搖頭。
墨楚夜大怒，將眾人攆出皇宮。
此時床榻上的溫氏愈加孱弱，臉色泛白。
直到有一日，溫氏憔悴提起一個人。
神算子！
墨楚夜恍然大悟，即刻秘密召見。
兩人在密室徹夜交談，直到晨幕紅霞傾灑。
密室石門轉開，絳紫色拉扯男人身影修長，眼眶暗紅。
沒人知曉那夜發生什麽，隻知曉陛下早朝後去清秋閣探望謹良媛。
在清秋閣待了半刻功夫，又急切往倚蘭殿趕。
丟下眼淚婆娑的卿棠，痛哭至日落西山。
如期，第二日墨楚夜還是來了。
神情淡漠踏進紅門，牆角秋海棠已枝葉繁茂。
兩扇檀香木門緋打開，季秋的日光已染上冷氣。
雕窗外，桂丹沁人心脾。
空氣中殘留花香襲人。
卿棠窩在軟塌上，啜飲清茶，眸光淒涼。
那人紫袍拽地，清俊欣常，語氣不忍；“卿兒，她子嗣不保，為今之計僅有你能救她。”
清冷，冷血的話蝕骨飄進她耳畔。
“碰！”
茶盞灑了，卿棠怒袖一撫。
幾案上東西劈裏啪啦摔個粉碎。
旁邊，墨楚夜麵容異樣。
卿棠忍不住痛哭跳起來，撕聲質問；
“陛下忍心舍棄臣妾孩兒性命，去救她孩兒的命啊！”
字字鑽心的疼！
猙獰撕扯千瘡百孔的心。
一慣溫順女孩頭遭發這樣大的脾氣，指著麵前薄情殘忍君王。
墨楚夜收斂異樣情緒，冷然拂袖。
“朕在給你兩日時間考慮。”
說罷，殘冷決絕離開內殿。
“哈哈，嗬嗬嗬……”淚水交織撕心裂肺的痛，注視離去身影。
哽咽中悲戚蝕骨，似狂笑瘋癲。
“小主子，小主子您怎麽了啊！”
吉祥聽聞怪異哭泣聲，連忙跑了進來。
卿棠狼狽無神，癱倒在軟塌上。
急促吉祥忍不住嗚咽。
“小主子，小主子，您別嚇奴婢啊……”
任憑吉祥怎樣喚，軟塌上的人已經無動於衷。
瞳孔死死無神望向虛空。
淚卻接二連三從她眼角滑落。
悄然間染濕整個繡枕。
而指柔依舊憐惜保持撫摸小腹動作未停。
哭腔中思緒襲來，沾染青絲。
隻因妖言惑眾巫師的一句話，便要奪她腹中孩兒的命嗎？！
什麽前世乃佛主座下燈芯神物，取其血胎可救溫氏皇嗣性命。
嗬嗬，多可笑。
簡直愚昧至極，分明是溫氏夥同巫師取自己孩兒性命。
帝王絕情，要她孩兒的命去救那個害得她家族流放的凶手！
以血澆灌，以肉滋補，噬心魅骨。
是夜，籠罩宮闈陷入黑暗。
倚在靠窗的軟塌上，卿棠木訥坐了整天。
空洞無神的眼眶，遍布絕望。
婢子捉摸不透主子怎麽了，論誰口幹舌燥勸慰半天，依舊無濟於事。
夜裏風吹得冷，吉祥將窗柩掩緊。
替軟塌上熟睡的卿棠蓋上錦被，注視一眼。
心中苦澀湧翻湧，仔細退去。
暗夜森然，陰風陣陣。
淒涼夜空盤旋烏鴉鳴叫，更添驚悚。
“碰！”
昏沉的卿棠吃痛捂住頭，疑惑睜開眼簾。
暗沉燭光惹人不適。
“這裏，這裏是……”
她麵容霎變，護著腹部卷縮。
掃過密不透風的四壁，汗珠滴落。
最終，將眸光落在密室背對自己的倩影上。
穩聲道；“宸妃娘娘深夜擄嬪妾到這來，是何用意？”
如此不慌亂，引得溫氏詫異回身。
“謹良媛真聰穎，這樣都能猜測到是本宮。”
溫氏陰柔冷笑，挪動蓮步趨近。
須臾，居高臨下睥睨癱倒在地上卿棠。
嗜血道；“陛下沒告訴你嗎？本宮遵從陛下旨意將你秘密緝拿！”
“為的，自然是……”嬌柔撫摸小腹，刺痛卿棠撇開眼。
忍住悲戚道；“不……陛下說給嬪妾兩日時間，可如今…”
“啪！”清脆聲打斷了卿棠，五指印刻印在她臉頰。
殷紅，緩慢從唇角溢出。
溫氏掀開往日嬌柔，麵露陰毒。
掐住卿棠下顎，“來人將她捆綁在木板上去，動手！”
話落，蒙麵黑衣人禁錮住卿棠臂膀，將她死死禁錮在木板上。
“不，不！”她淚如雨下，淒厲掙紮，“陛下不會這樣對本主的，你們快住手住手！”
盤旋在皇宮上的成群烏鴉，淒涼啼鳴。
瞬間，驚悚蔓延人心頭。
眾人靜止站立，皆不敢有所動作。
“做什麽？”溫氏冷喝橫掃眾人，“本宮的命令都敢違抗？”
隨手指向旁黑衣人，“你！去給她把肚子破開！”
暗夜幽深下，黑衣人“嗆啷！”拔出匕首。
麵目凶狠逼近，手裏晃蕩在燭光下映照刺眼白光。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