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敏鬱起身十分恭敬的向大皇子行過禮方回答道：“臣弟前幾日無意間在坊間聽聞有人說這案子可能另有隱情，就派手下去查看一番，看看是誰在造謠，沒想到找到了一個證人，特意帶到公堂上來請大皇兄定奪，好堵住悠悠眾口。”
敏鬱不說這話還好，這一解釋大皇子更生氣了，他堂堂一個皇長子，誰敢造他的謠？還不是這小子純屬找他的不痛快，但是人家說的冠冕堂皇還不能反駁，實在是氣不過。
審案的程序按照正常程序走著，底下還是圍了一大群百姓議論紛紛，不過都是希望陳掌櫃能夠翻案，畢竟街坊四鄰對陳掌櫃和保益堂老板的人品都是很了解的，誰是誰非大家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沒有證據不能亂說罷了。
“帶證人上堂！”白發蒼蒼的老人自己拄著拐杖走進了公堂跪下，步子雖然不快，但是步履穩健，比之前還要硬朗許多。
“這劉老翁真是身子骨硬朗啊，我家老爺子才五十出頭就走不了路了。”
“前幾天不是說病的眼都睜不開了嗎？這是又好了還是回光返照啊？真是稀奇啊！”
“會不會說話？人家老爺子健健康康的礙你啥事了，什麽回光返照！”
……
眾人議論的熱鬧，大皇子隻能不斷地拍驚堂木讓下麵安靜。“草民劉清水，拜見大王爺！拜見九王爺！”朝敏鬱拜下去的時候老人眼裏滿是感激，他這將死之人能再活過來，多虧了九王爺的靈丹妙藥。
何繼舟在一旁給大皇子傳話，大皇子便讓人給劉老翁賜了張座，百姓對大皇子的印象就明顯好了不少。
秦時月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這大皇子就是莽夫草包一個，不足為懼，主要就是這個何繼舟，工於心計，不好對付。這幾天他多次來找過自己，但都被王爺派來的下人攔住，剛才他看自己的眼神複雜，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劉清水，當日你知道什麽情況，都細細說來，不可有半點遺漏。”大皇子剛聽了百姓的誇讚，心情好了不少，審案也漸漸進入狀態了。
“是，稟大王爺，草民不敢有絲毫隱瞞，李大夫來就診的那天晚上……”劉老翁將那天的情況又講了一遍，最後說道：“草民這裏留了一包當時從保益堂拿來的藥，請大王爺過目。”
“大皇兄，今日剛巧臣弟請來了一位禦醫，不如就讓禦醫大人鑒定一下如何？若是禦醫都說這藥沒問題，那就不會再有人懷疑本案的公正了吧！”小王爺敏鬱一揮手，人群中立刻站出一位留著長胡子的老者，朝大皇子拱手，“老臣禦醫吳青，拜見大王爺。”
這位禦醫大皇子自然是認識的，太醫院裏最有名的首席太醫，醫術精湛，平時一般都不會離開藥房，敏鬱能將他請來，看來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吳大人免禮，既然吳大人來了，就趕緊看看這藥有沒有問題吧。”人家禦醫都已經上來了，總不能趕人家下去，就是皇上在這裏，也要給吳禦醫幾分麵子。
何繼舟眼看事情要不好，那藥裏究竟有沒有問題，他是知道的，若是讓禦醫說出問題來，這件案子就是之前辦了冤案，大皇子肯定會受到皇上訓斥，而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也就沒了。
“且慢，在下有一事不明，如何證明這包草藥就是當初保益堂開出的那一份？”何繼舟也顧不得衙門的規矩，搶在禦醫拿到藥包之前，大聲的問了出來。
這時候秦時月不方便說話，扯了扯敏鬱的衣袖，敏鬱笑笑說道：“那草藥是從原來的藥裏一樣抽出一點，每一個大夫開藥藥的種類，分量都會多多少少有些區別，隻要拿出原來的藥方逐樣核對就知道這包藥是不是真的了。”
“那又如何知道這藥包不是陳掌櫃後來重新按照藥方配置的假藥呢？”何繼舟向前又邁出一步，雖然對方是王爺，但是仍然氣勢十足。
敏鬱也不跟他計較，淡淡的道：“當日公堂之上陳掌櫃就已經將藥方交出去，他已到不惑之年，定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又從未學過藥理，自然無從在弄到藥方。而在交出藥方之前，他若是已經做好了假的藥包，當日在公堂上又為何會束手無策，如今在獄中受苦呢？這位師爺心思細膩，著實讓人敬佩，可還有其他需要問清楚的疑點？一並解決了，好給堂下觀審的百姓一個說法。”
何繼舟沒了辦法，隻好紅著臉不甘的坐下，堂下眾人聽了方才九王爺的解釋，紛紛鼓起掌來，這一下又把大皇子氣的不輕！
禦醫檢查過後，向大家公布結果，“回稟大王爺，九王爺，這藥材中有好藥材，但是其中有幾味藥材不對，用了長得相似的便宜貨頂替，就藥方來看，這用了藥之後會破壞原來相克的藥性，寒性過大，會導致原本傷寒的病人加重病情。”
這話一出，堂上除了敏鬱和秦時月以外，個個都變了臉色，藥店老板和李大夫當場就跪在地上認罪，請求開恩。百姓的議論聲也大了起來，對著坐在公堂上的大皇子指指點點，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最後還是敏鬱大聲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被告也已招供，大皇兄就宣布最終判決吧，相信大皇兄明察秋毫，一定會給百姓一個交代的。”
大皇子臉色鐵青，憤恨的看著堂下跪著發抖的曲老板和李大夫，這麽容易就招了，抵死不認他九王爺又能如何，待這案子再拖一拖，他自然有法子讓那些不該說話的人閉嘴。現在自家人的事被抖了出來，他親手把大皇子妃的堂哥送官辦了，回去還能有好日子過嗎？父皇那裏恐怕也難逃責罰，反而讓老九出盡了風頭！
最終也隻好判了曲李二人流放之刑，並賠償劉家白銀五百兩以示安撫，將陳掌櫃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