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若蓁走後,浣紗過來悄聲說,聽聞那南海龍王之子秋水已被處斬了,北海三公主因害死了人間二百多條人命,被革除神籍,打入凡間了。
閃閃聽罷也唏噓不已。
因受了若蓁囑托,閃閃便前往若蓁的仙宮,替她為埋在桃樹下的木姚施水,喚她的名字。
前日瑤仙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後,閃閃有意躲著星君,也沒有如往常一般,睜開眼睛就跑到正殿中守著星君。
星君坐在案前,是不是抬頭看一眼窗外,午後,止水忽然走進來,將一封燙金的大紅請帖放置於星君岸上,說:“星君,剛才收到了來自妖界的喜帖。”
閃閃和宴箏說了一會兒話,正準備回天宮去,忽然見瑤仙和宮雲駕雲而來,瑤仙一落地便焦急地拉著閃閃說,“妹妹,不好了。”
“瑤仙姐姐,出了什麽事?你怎麽來這裏找我了?”
瑤仙從宮雲手上拿過一封紅帖來,放到閃閃手上,“你快看一下。”
閃閃打開一看,居然是陌桑的婚宴請帖!那上麵輕輕楚楚的寫著,陌桑將與妖界新任將軍烈籍成親,既是妖界盛事,自然也要宴請眾神,所以天宮中一些神仙也得了這請帖,瑤仙也是其中之一。
“不行,我要去看看。”閃閃說罷便要動身去妖界。
瑤仙想了片刻,也沒攔著,便對她說,“你去吧,星君那裏我自然會替你打掩護,你快去快回便是。”
閃閃謝過瑤仙,便直奔妖界而去。
到了妖界,閃閃被守衛攔在外麵,閃閃身上沒有通行的令牌,隻得等著那侍衛前去通傳,過了許久,隻見那洞口跑來一個俊美少年,閃閃細細一看,正是千塵。
“仙人姐姐,當真好久不見!”千塵激動萬分,一把抱住閃閃。
閃閃笑著說道,“於我而言不過一兩日,但也確實想念你們,快帶我進去吧。”
閃閃因急著見陌離和陌桑,便一路步履匆忙地向星月聖殿走去,千塵跟在後麵跑得直喘氣。
進了殿,陌離正與一個陌生男子坐在一處,似乎在商量著什麽。
“陌離!”閃閃大喝一聲,“你當真要把陌桑嫁給什麽妖界將軍嗎?”
陌離見是閃閃,又驚又喜,從座位上徑直走來將閃閃摟住,直道,好久不見!待兩人親親熱熱聊夠了,閃閃才發現方才那陌生男子正尷尬萬分地垂著手站在一邊。
那男子見閃閃看向這邊,便客氣地走上前去說,“這位想必是天宮的閃閃仙人,在下便是妖界將軍烈籍。”
閃閃一愣,看這男子五官生的平淡,但組合起來倒有幾分英氣,看上去十分壯碩,像有幾分本事。
“哦……”閃閃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陌桑未來的夫君,尷尬地說,“久仰……”
烈籍倒是會看眼色,與閃閃說了幾句話,便推脫有事要辦,先行告退了。
待他出了門,千塵撲哧一笑,說,“你此番前來,不會就是因為這事吧?”
“當然,我忽然得知這消息,真的嚇了一跳,陌桑公主同意了嗎?”
“陌桑自然是無所謂的。”陌離苦笑道,“但於她而言,這是一個好歸宿。”
“什麽叫無所謂?”閃閃有些生氣,“你的意思是,不管她喜不喜歡,隻要合適,便能嫁嗎?”
“閃閃!”陌離忽然喝道,“你知道,陌桑此生是不會喜歡任何人的!”
空氣一時間凝固了,千塵有些擔憂的看著陌離,陌離頓了頓,長歎一聲說,“烈籍這人我再了解不過了,他一直喜歡著陌桑,陌桑若嫁給他,我也就放心了。”
“那陌桑呢?陌桑會幸福嗎?”
“陌桑這裏,”陌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是空的,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麽是幸福。”
閃閃愣在原地,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從星雲聖殿出來,千塵安慰閃閃道,“仙人姐姐別在意,陌離做了這個決定以來,也一直在掙紮,不知道多少個晚上夜不能寐,唉……陌桑公主總不能一世孤身一人,雖然她身體不完整,但生活總是要完整的。”
“你也體諒一下陌離吧,畢竟這世界上,他是最在乎陌桑的人,他既然這樣決定了,就說明這對陌桑來說,是最好的。”
閃閃點點頭,兩人向著陌桑的寢殿走去,她忽然問道,“我們分別後,你一直與他們兄妹二人在一起嗎?那林子寒呢?他怎麽不在?”
千塵身體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說,“自我們離開北海,便一起去了京城,他現在在京城中,依然做他的大將軍呢。”
“這樣也好,”閃閃沉吟道,“隻是可惜了,這次來的匆忙,不能去與他見上一麵。”
千塵勉強一笑,這時二人已然到了陌桑的寢殿處,之前閃閃沒有來過這裏,四處打量,發現這寢殿十分簡單,門外也沒有什麽花草,乍一看去好像沒有人居住一般。
陌桑見閃閃來了,起身例行公事般行了個禮,毫無親近之感,幸虧閃閃早知她會這樣,才不至於感覺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千塵對兩個姑娘說,你們說一說話,我先走一步。
“陌桑公主。”閃閃拉住陌桑的手,有時候閃閃懷疑陌桑到底有沒有意識,她的手如此冰冷,若不是她會動,閃閃怕真會誤以為她是一尊雕像。
“你真的要嫁給烈籍嗎?”
“對。”
閃閃不知道聽到這樣的回答是該開心還是該遺憾,若站在自己的角度,陌桑嫁了人,她再不能與星君有什麽可能,可站在陌桑和星君的角度,這怎麽都不是好的結局。
“你還記得星君嗎?”
“記得。”
“那你覺得星君和烈籍,誰更好?”閃閃問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過於籠統,便補充道,“皮相和身手。”
陌桑想也沒想便答,“自然是昴日星君。”
“那……若讓你在他們二人中選一個嫁,你選誰?”
“星君。”
陌桑再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