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家與店老板家是世交，但後來秦公子秦如晉的父母死於流寇之亂，秦如晉與弟弟相依為命，年紀輕輕便做了私塾先生。雖貌不驚人，但為人正直勤勉。 兩家合計了兩天後便是吉日。各自準備嫁娶事宜，老板娘入戲頗深，當真像嫁女兒一樣給林子寒準備了一應物件。 林子寒看著那超大碼的紅嫁衣，那鳳冠，繡鞋，想死的心都有了。 成婚那天，林子寒在閃閃的軟磨硬泡和各種強勢逼迫下，最終舍生取義，套上了那身紅嫁衣，閃閃憋著笑著給他化妝打扮。夏禾在一邊愧疚不已。 到了吉時，秦公子如約帶著婚轎和一小隊吹打的人馬到了，店老板一家在門口迎著，夏禾與秦如晉淚眼相望，兩個有情人不能光明正大的你嫁我娶，也是迫不得已。 林子寒見事已至此，就豁出去了，大大咧咧地自己把紅蓋頭一遮，抬腿就往門外走，結果沒看到門檻一個趔趄就跪倒在門口，閃閃笑得喘不過氣，趕緊過來扶著。 那吹打的人都看愣了，從未見過新娘如此的……健壯；更驚愕的是兩個轎夫，林子寒一上轎，整個婚轎重如千斤，兩個轎夫卯足了勁，才麵紅耳赤勉強將轎抬起來。 為保安全，夏禾就留在家中，閃閃裝作送嫁的婢女，一路跟著婚轎走過古早街，然後是日生街，上了長貴橋。 以往娶親路上都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而今大家看到有紅轎過來，都急急地往家裏跑，生怕沾上了什麽晦氣，被那可怕的詛咒連累。所以這一路上冷冷清清，隻有單調的喇叭聲在街上回響。 到了求子殿，閃閃將林子寒扶著下了轎，林子寒站穩了，手卻不肯放回去，一雙粗糙的刀疤手像一貼膏藥一樣粘在閃閃的小手上，閃閃靈機一動，將他的手塞給秦如晉。 林子寒馬上將手抽回來，老老實實的藏進袖子中。 兩人入了殿，立在送子觀音像下的小和尚將一把香分別給了一對新人，閃閃故意說：“二位施主請隨我念：求觀音娘娘保佑我們，早生貴子！” 林子寒藏在紅蓋頭內都快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秦如晉是老實人，雖覺得尷尬，但為求真實，也一字一句的求了一遍。 林子寒站在那就是不肯張口，閃閃一腳踢上他的小腿，疼得林子寒一陣吸氣。 “快說！”閃閃低聲威脅。 林子寒這才咬著牙，捏起鼻子求道“求觀音娘娘保佑我們早生貴子。” 閃閃想放聲大笑而不能，憋得眼淚直流。 然後一行人便進了秦家的大院，門口的火盆林子寒穩穩一步就跨過去了，秦公子的弟弟秦如梁和一個老管家在庭前迎著，給錢打發掉了轎夫和吹打的那小隊人馬。 沒有其他客人，也沒有擺什麽酒席，因為秦家父母去的早，林子寒和秦如晉就在院內對著初升的月亮拜了三拜。 拜前林子寒再三和秦如晉說：“兄弟，你我都無斷袖之癖，今日這叩拜，就當是拜把子了啊。“秦如晉便也再三應和，“那是當然，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