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沉重鎧甲
那蔣潯的那個內衛府中郎將身份,由於是位處地下機構,這個將位本身並沒有幾分含金量。但就武功來說,他卻是整個內衛府裏除穆奉以外毫無爭議的最強。
他揮舞起那笨重的武器,遠看遲鈍無比,湊到近前,方才發現奇快無比。沉重的镋刃在月下閃閃發光,重重一揮,直教人感覺連空間都要被他斬開!
然而那塔爾兀與柯璿的身形竟也如那湖中月似的,重重一镋揮過去,蔣潯直覺得手頭一鬆,一個脫力,險些把武器甩飛出去。
再看那二人,柯璿飛身一躍上到了樹上,塔爾兀殘影一閃退到了崖邊,各自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態,讓蔣潯不由得有些發蒙了。
這斷崖窮盡之處避無可避,何來一個都沒揮中的道理?那女的直接輕功上了樹姑且不論,這壯漢看都不往後看一眼,閃躲之餘一腳剛剛好踩在斷崖邊上。
少一步,定是被蔣潯一镋腰斬的命,多一步,也一樣是粉身碎骨。不說巧不巧,就衝這分沉著與分寸,此人妥妥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蔣潯這般想著,覆麵頭盔下的臉不由得展現出一絲笑意。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此乃人生大幸也!
他這般想著,突然左手從那镋柄上鬆脫開來,單手提著镋尾,就著剛剛那份威懾又是一記橫掃,看那架勢哪裏還在想什麽活捉盤問,分明就是要把那塔爾兀往死裏撂。
塔爾兀不慌不忙,散開沉穩的身形,雙腳發力猛然一跳,竟是跳上去了三四丈高,那蔣潯看著驚訝,抬頭隻見一輪,月明星稀,竟然愣是一下子沒找到那壯漢飛到了那兒去。
然而待他抬頭看個真切,那塔爾兀已然在空中拔出來一把鎏金玄鐵大寬劍,借著這重力對準了蔣潯的腦門就是一記重劈!
這是一場純粹比拚力氣的戰鬥,二人基本除了致命傷都不怎麽打算躲,堂堂正正,針鋒相對。
蔣潯見那塔爾兀一劍劈下,迅速仰了仰身,調整了一下他那把又硬又沉巨镋的角度,不僅沒想著格擋,反倒還正對著那敵人的鋒刃對著劈了過去!
兵刃相撞的一瞬間,聽不到任何聲音。旁人隻能嗡嗡得耳鳴……
沒有人看清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麽,電光火石間的力量相衝,蠻力與巧力的零距離競賽。待到一切結束以後,那塔爾兀已然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臨到懸崖邊,塔爾兀一個急刹車險險停下。
鬥笠下的獨眼,血光正盛,不堪重負的身體,卻是周身每個角落都在嘎吱作響。
“哐當!”
驀地,塔爾兀的劍毫無預兆地脫手,掉落在地。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無力的手心,這才反應過來是那蔣潯的力道太過巧妙、或者說刁鑽。
塔爾兀的右肩,被剛剛那一下衝擊給生生震脫臼了,整條手臂已然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
那蔣潯也沒見多得意,隻是稍稍笑了一下,仿佛也隻是在誇耀剛才這次交鋒的勝利。
確實,論力量,塔爾兀的力量好像確實不如他。但塔爾兀是個江湖方士,花樣迭出,莫名其妙甚至邪門歪道的各路陰招險棋,他一拍腦袋就能抖露出來一車。
蔣潯看不出塔爾兀為何如此鎮靜。
而且前麵那個女的自從前麵一個飛身上樹,後麵就再也沒下來過,隻是站在樹杈上安靜看戲,眼見著夥伴被打斷了手筆,卻至今沒有半點要出手的意思。
“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又是如何尋得到這內衛府禁地?”蔣潯盤問了起來。
“目的?”隻站在樹杈上的柯璿這才出了聲。“誰告訴是你,必須要有點什麽目的才能做事?我們今天就是要屠滅這內衛府!”
蔣潯聞言,先是楞了一下,隨後摘下了覆麵頭盔,咧嘴露出了一個無比難以置信的笑容。
“屠滅內衛府?你們是認真的嗎?”
蔣潯展開雙臂,悠然道“在你們麵前的這隱世觀,本身就代表著內衛府的精神。我們身在暗處,基本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帶點不怎麽光彩的過去。穆大哥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給了我們機會逃刑……侍奉皇上!
而你們兩個來曆不明的入侵者,現在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屠滅我們?可笑至極!
且不說就你們兩個人,在這高手如雲的內衛府裏根本就成不得什麽氣候,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們真的能贏,這些人也會眨眼間消散在這潭州城裏,任你們掘地三尺,也絕無可能多找出來半個人。”
那塔爾兀與柯璿交換了一下目光,各自都無奈地搖起了頭。
塔爾兀“真可憐啊。”
柯璿嚴肅道“無知的代價,往往會殘酷到令不敢去直麵。這位將軍,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你跟蹤我們爬上這山時,可曾帶了其它人活著事先通知你的同僚,向他們報備行蹤?”
蔣潯又笑了。
“不過是兩個小毛賊而已,我自己隨手就收拾了。若是連這點破事也要報備,那這內衛府還有什麽好待的?”
塔爾兀“那你的死,恐怕就是真的毫無意義了。”
蔣潯的笑容漸漸越來越狂妄。“什麽?就憑你們兩個這小身板,是哪兒來的自信認為你們能殺得了我?”
然而他話音未落,那柯璿猛一伸手祭出隔空一掌。幾乎霎時間,那蔣潯便像是挨了極重的一拳,一個趔趄向後張倒了過去!
蔣潯被那一身束縛在身上的重甲,驟然變得奇沉無比,累贅著他渾身每一個角落的肌肉,讓他動彈不得!
這是什麽?是邪術嗎?
蔣潯一時心急如焚,然而卻是越著急越是解不開身上這身盔甲。它們仿佛已然將那蔣潯原地捆了個結結實實,每一塊護甲都如同是掛上了千斤重的重力,讓他連稍許挪動下手指都絲毫沒有可能!
蔣潯絕望地看著天,連目光都無法從麵前這一小片夜空前移開。沒過多久,那塔爾兀與柯璿雙雙出現在了這片夜空中,手裏握著利刃,筆直對著蔣潯的胸口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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