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結梁子了
什麽意思？剛剛那槍打死的是他們二當家？
郭巨峽一聽，心生不妙。完了，這下梁子結大了，該不死不休了！
他心中迅速計算起了雙方的戰力比。
對麵四個人，一個禿頭大漢帶著仨小弟，旁邊山上好像還有十幾個人十幾匹馬的樣子。
胡靈自己是鏢師，看情況也挺老道。一個女孩子家沒兩下功夫，自然是不敢碰這行當的；一刀魔也不用說，刀法絕對溜得一批。
他正這麽想著，那禿子再次拉弓射箭，這一箭可就沒那麽幸運了。郭巨峽不過是眨了下眼的工夫，那金屬箭鏃便穿過那一刀魔的後腦勺，從他額頭上鑽了出來。
那老哥一瞪眼一伸腿，這便低下頭來，坐在那裏不出氣了。
楊舒看到剛剛還說著話的陌生人轉眼工夫就死在自己麵前，一時間也嚇得像個娘們一樣嚷嚷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好漢饒命啊！”
他一邊嚷嚷著，一邊從不知道哪兒掏出來好幾個銀元寶扔了出去，試圖安撫下那幫馬匪。
——結果弄巧成拙，其中一枚沉重的銀錠子竟是劃出一道柔和的弧線，直接在那禿子閃閃發光的大禿頭上砸出老大一個血包。
然而那禿頭壯漢隻是腦袋被砸得抖了抖，眼睛眨都沒眨一下，這又嚇得那楊舒臉上的血色又褪了幾分。
“淦！區區銀子就想買我們二當家的命？灑家要拿你們的頭拜祭兄弟，拿多少錢也沒用！”
郭巨峽看著那一刀魔的屍體，心裏一陣惡心。
雖然那個一刀魔之前橫行鄉裏，手裏沾過不少無辜人家的性命，完全可以說是死有餘辜，但好歹同行一段距離的路人，說沒就沒了，一點感慨沒有那也是假的。
他晃了晃頭，將無謂的雜念拋諸腦後，如炬眼神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曳出凶光。
他展開了手中狙擊槍的三腳架，不由分說直接架在那楊舒的肩膀上，這便開鏡瞄準。
想當年咱也是營裏出了名的快槍手！
他這般自信地回憶著，幾乎是立刻扣下了扳機。
槍口發出巨響，而對麵幾乎同時，那禿頭大漢身旁一個小弟的胸膛上綻放開一朵血花！
子彈帶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蠻橫力道穿透人體，一路撕扯著那馬匪的髒器跟肌肉，幾欲將其一股腦順著後背一起帶出去。
那人墜馬身亡，禿頭大漢震驚地咬緊了牙關！
“為什麽不打老子？”那光頭怒吼道。
郭巨峽也吼了回去“列位好漢收起你們留下買路財那套吧。哥哥我不想跟你們結太深梁子。這一下隻是想讓你們也明白明白，這趟鏢我罩的！”
禿子“敢問兄台尊姓大名，江湖上也留個名姓！”
“小趙飛刀，郭巨峽！”
“小閻王羅勇，爺的名號你也給我記住了，二當家跟順子的仇，此生不報我誓不為人！”
郭巨峽冷冷一笑。
在他的印象裏，南宋是個讓人憋屈到了極點的時代，朝廷裏的官老爺們不是慫就是笨。
看不出來啊，這破時代還是有男人的嘛！雖然是個土匪。
那羅勇騎馬又在後麵跟了一段，明顯是還有心再戰，心裏又擔憂身邊弟兄又被那郭巨峽莫名其妙奪了性命，一口鋼牙咬得嘎吱作響，卻也隻能拿出一個竹哨叼在嘴裏。
他用那竹笛吹出一段鳥鳴似的密碼，命令他的弟兄們撤退。
很快，這本就看起來平靜無虞的森林又恢複了平靜。
楊舒驚恐地看著麵前被箭矢穿了腦袋的一刀魔，驚恐地提議道“我能把這屍體踢下去嗎？”
“你敢。”
郭巨峽冷目展露寒光，一時間又是嚇得那楊舒幾近失魂。
這一切都被胡靈看在眼裏，繡眸流轉間不知又在思忖什麽。
她放慢了馬車的速度，顛簸的木車廂這才停下劇烈的顛簸“前麵再走幾十裏有個不小的鎮子，我們在那歇息一下吧。”
郭巨峽抱著那長槍坐回到胡靈身邊，剛剛脫戰的激蕩久久不能平靜。
“喂，胡靈，那個小閻王你聽說過沒？”
胡靈點了點頭。
“我記得那羅勇本是附近一帶的獵戶，打起獵來像頭猛獸，又勇又狠。州府上的官家人原本還賞識他的，還想過上書朝廷，賞他個武將當一當。”
“哦？還有這事。”郭巨峽一聽就好奇了起來。“那他為啥沒去。”
胡靈搖頭長歎，憂鬱地垂下了目光。
“前幾年江南發大水，好幾個村子都被淹了，賑災糧卻是拖了整整三年才發。他一氣之下撕掉了朝廷上發下來的委任狀，這才帶著走投無路的鄉親們一起落了草。”
郭巨峽一聽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俗話說官字兩張口，上麵一張口飽了，飯才能喂進下麵那張口。古代消息閉塞，到處哪兒哪兒都可以說是山高皇帝遠，強龍不壓地頭蛇。所謂朝廷，不本來就是這麽個玩意？
這種戲碼還真是狗血得讓人想罵人，還一點脾氣沒有。
一路無話。這古人用的馬車按郭巨峽的感覺頂天也就跑個三四十邁，算上路途崎嶇各種彎繞，區區幾十裏路愣是跑了好幾個時辰。
人困馬乏中，等到他們趕到胡靈說的那個鎮子的時候，太陽都已經落山很久了。
胡靈找了家熟悉的客棧跟老板講起了價錢，另一邊那個叫楊舒的商人也在客棧的馬廄裏安頓下了馬匹。
他手裏拿著一捆草料，在被栓得老老實實的馬群麵前百無聊賴地晃著，見那一匹匹盯著他手裏的草料就是吃不到，得意洋洋地笑出聲。
不遠處，剛剛安置好馬車的郭巨峽朝這邊看了一眼，惡作劇般喚了他一聲“楊舒，看這邊！”
果不其然，那楊舒剛一回頭，離他最近的兩匹馬便探過頭去，一匹搶過了他手裏的草料，另一匹索性直接露出一口大牙，啃上了他的頭發。
郭巨峽捧腹大笑，卻是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胡靈拍了拍肩膀“別捉弄他了，商界失意的你，難道不應該多跟他討教些東西嗎？”
郭巨峽“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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