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Chapter 61

  此為防盜章  「不行。」系統立刻反駁, 又補充了一句,「讀完數學系,迎娶白富美, 走上巔峰路, 成就美滿人生,這是宿主在這個世界的改造任務。」


  曾嘉於臉色生冷地問:「若不能完全任務, 朕會如何?」


  系統沉默了一瞬, 「如果任務失敗,宿主會消失在這個世界, 並無法重啟原世界的時間線。」


  聽到這話, 曾嘉於喉頭似梗了一口老血,不上不下的, 半晌他才強壓下去,再問:「可朕不通數學,你可有法子, 助朕一臂之力?」


  「你當太子時, 太傅教過你算學, 所以你並非完全不通。本系統不能直接幫你作弊,但可以提升你的理解力。」


  系統的聲音剛落下, 曾嘉於面前懸空浮著一瓶藥水, 色澤淺綠。


  「喝下它, 你在數學領域的理解力會提升五十倍, 但如果日後你違背本系統的命令, 或者作出不利改造任務的決定, 這瓶藥水的藥效就會消失。」


  曾嘉於凝睇那瓶綠色藥水,不禁想到昨夜入睡前,系統逼他喝下的另一瓶淺黃藥水。


  昨晚系統告訴他,有人會找他的麻煩,喝下黃色藥水后,他的武力值會大幅度提升,他當時本來不信,還是系統以電擊威脅他,他才磨蹭著喝下了。


  一覺醒來后,他感覺整個人似乎排清了污穢,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得以舒展,走起來輕飄飄得很,今天打架時更是身輕如燕,無比快准狠,比他原來半吊子的功夫,厲害了十倍不止。


  這樣想著,他不再猶豫,伸手接過綠色藥水,仰面飲下,沉甸甸的心中,霎時清明暢意了許多。


  這時,系統的聲音又響起,「宿主不要高興得太早,開學後會有英語分級考試,如果宿主被分到水平最差的C班,將接受十分鐘的電擊懲罰。」


  曾嘉於呆若木雞。英語,那又是什麼鬼?


  一陣風揚來,將書櫃最角落的那本書吹到了曾嘉於面前,封面寫著82人教版英語等幾個大字。曾嘉於目光凝滯地接過那本教材,翻開看了幾頁,臉色一寸寸黑沉如鐵。


  「朕一個字都不認識。」他重重放下教材,咬牙切齒地說。


  「本系統知道。」那個冰冷機械聲,果斷選擇了落井下石。


  「溫馨提醒宿主,蕭晴晴考上了鷺城大學英語系,你可以請她幫你補習英語。」


  「她……」曾嘉於冷笑幾聲,大梁沒有的文字,縱然那女人是探花郎,也未必認識這英語。


  對於他的輕忽,系統開始打臉了,「告訴宿主一個秘密,蕭晴晴的英語非常流利。」


  曾嘉於眉峰暗攏,只聽系統又補充道:「她的水平,指導你通過大學入學考試,綽綽有餘。」


  「朕不去。」曾嘉於不假思索地拒絕,「你不是有藥水么?給朕英語的藥水。」


  「本系統是中文系統,換言之,在英語領域,對宿主面臨的考驗,無能為力。」


  曾嘉於一時語塞,他忽然有種磨刀霍霍砍人頭的衝動。就系統這副欠揍的德行,換作在大梁,早被他砍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但現在,他只能忍。他深吸一口氣,「容朕考慮考慮。」


  「再次溫馨提醒,距離開學只剩一個月,時間緊迫,通過考試,還是電擊懲罰,宿主好好想想吧。」


  暮色籠罩下的蕭家小院,被夜燈的橘黃暖光縈繞,彌散著歡聲笑語和脈脈溫情。


  一家四口人正圍在餐桌邊,晚飯比平常豐富許多,炒花蛤,豇豆炒肉,黃瓜炒雞蛋.……難得的,桌上還擺了半隻過年才能吃到的薑母鴨。


  蕭慶福喝了小半杯金門高梁酒,滿面紅光,還要再喝,被郭春芳扯著嗓子制止了,蕭慶福哎了幾聲,「晴晴考上鷺大,給老蕭家長面子,我心裡高興,讓我再喝點,再喝點……」


  郭春芳將酒壺收到身後,橫眉冷目,「你又忘記醫生的囑咐了?」


  蕭慶福悻悻地收回手,夾起一顆花生米,有滋有味地嚼起來。郭春芳臉色稍霽,轉過頭對建偉說:「吃完飯,別忘了喝葯。」


  蕭建偉忙不迭地應了聲兒。他昨晚淋了雨,今天早上發起高燒,所以初高中生學雷鋒活動沒去,下午退了燒后,卿卿的錄取通知書到了,他精神一下好了起來,不顧郭春芳的阻撓,飛快騎著自行車到開發區,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


  吃完飯,卿卿為建偉倒了杯熱水,看他喝完葯后,又幫他量體溫,直到他的燒徹底退了,才稍微鬆口氣,洗完澡回了自己房間。


  夜色靜謐,燈火萬點,院子里的小奶狗,時不時低吠幾聲。


  卿卿開著檯燈,坐在書桌前,托腮發獃中。又要重新讀一次大學,二十多年前的大學會是什麼樣子?她心底不禁萌發一絲嚮往,說不清道不明。


  正要起身去睡覺,玻璃窗那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她愣了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幾秒種后,響聲再起。


  她慢慢靠過去,輕輕推開窗。忽明忽暗的月光下,蕭家小院的牆頭,坐著一個黑黢黢的人影,兩條大長腿垂落,姿態閑適。


  在月影穿透雲層的剎那,她看清了牆頭坐著的那人,居然是曾嘉於。


  這麼晚了,他來蕭家做什麼?

  卿卿柳眉微蹙,莫名地有些不安。


  曾嘉於見那扇窗后,姣美的女子身影映入眼帘,他站起身來,足尖輕點,飛到陽台,閃身進了屋。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卿卿有些懵逼地望向他,嘀咕道:「你來幹嘛?」


  曾嘉於環視四下一遍,語氣淡淡,「自然是有事找你。」


  卿卿盯著他,聲腔里透了些抱怨,「有事不能白天來?走正門來?非得大半夜鬼鬼祟祟飛進來?」


  曾嘉於眸光微閃,心道郭春芳和田美蘭交惡,他自然不便白天來;蕭建偉抱回的那隻狗崽,就在院子里,他最怕狗,當然不好走正門來。


  這些心思,他不想告訴她,這女人最是伶牙俐齒,若是知道他堂堂帝王,竟然怕狗,非得笑死他不可。


  他肅著一張俊臉,聲線彷彿啐了朔風,「你不歡迎朕來?」


  卿卿面色僵了僵,本低壓的分貝不自覺又降了幾拍,「不是,這不大半夜的,又是我的卧室,你這樣來.……」


  曾嘉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他問:「你考上了鷺城大學英語系?」


  卿卿猶豫片刻后,點了下頭。


  「那好,你幫朕補習英語。」他面朝窗外,語氣聽起來挺理所當然。


  卿卿「啊」了一聲,這貨不是考上數學系了么?補習什麼英語啊!再說,她憑什麼幫他補習英語?自從知道他是歷史上那個暴君后,她只想離他遠遠的。


  「就這樣說定了,朕明晚再來找你。」曾嘉於轉過頭,對上卿卿的迷糊表情,又嫌惡地移開目光,正要跳出窗外,被卿卿叫住了。


  「等等。」她說,焦急的嗓音里透著困惑。


  曾嘉於身形頓了頓,問:「還有事?」


  「我可沒答應你。」她撇了撇嘴。


  「怎麼,你不願意?」曾嘉於目光不虞。


  是啊,她就是不願意。就這男人那熊脾氣,誰能教得來他?直說不願意,她是不敢,讓他知難而退,她總有法子。


  「你打算給我什麼報酬?總不能白白幫你補習英語吧。」她噘著嘴,杏眼水盈盈的,一副嬌憨模樣。


  四目相對,曾嘉於目光沉了沉,「你要什麼報酬?」


  「四百塊,你給我四百塊,我就教你。」卿卿果斷地獅子大開口,說完不禁暗暗罵自己黑心肝。四百塊在這年頭可是筆巨款,足足是一年多的工資呢,她不信曾嘉於能拿得出這麼多錢。


  曾嘉於眉峰攏了攏,一直沉默的系統出聲提醒他,「宿主,快答應她,你可以分期付款。」


  曾嘉於面無表情地從褲兜里掏了掏,全都放到書桌上,「好,朕答應你,這些你先收著,剩下的朕分期付款。」


  卿卿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怎麼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樣?就這麼輕易答應了?都不討價還價一下?

  她掃了眼桌上那疊毛角紙幣和硬幣,粗略估算不會超過三塊錢,有錢不賺那是傻子,受一番磨難,得一筆巨款,倒也划得來。


  這樣想來,她呵呵幾聲,含糊著答應后,迫不及待趕曾嘉於離開。


  近窗邊時,兩人同時開了口。


  「明晚不許穿得如此暴露。」曾嘉於瞟著她睡衣下那截嫩生生的大腿,臉上有點燙。


  「明晚不許從院牆上飛進來。」卿卿瞪著他,目光里有點張牙舞爪的意味。


  空氣中突然靜默了半分鐘,曾嘉於沒應聲,飛身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卿卿重重合上窗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玉腿,磨著牙罵了句「臭流氓」。


  第二天早晨,卿卿眼下一片烏青,急沖沖地將建偉從被窩裡拎了起來。


  「走,今天我們去玻璃廠弄些碎玻璃。」


  「姐,弄碎玻璃幹啥啊?」


  「插在院牆頭,防賊。「卿卿恨恨地說。


  頭頂黯月無星,烏壓壓的雲海並著闐黑夜色攏緊了,天際傳來隆隆的風雷之聲。終於,一道道青色閃電破開濃雲,憑空劈下,在刑台上炸裂,濺起一地白茫茫的光,驚心動魄。


  卿卿一身墨綠官袍,身姿皎皎如玉,朝被縛於高聳圓柱邊的曾嘉於(飾演暴君段承奕的演員),從容走去。


  「自你登基,截脛剖心,橫行奡桀,文武瓦解,合宮恣亂,生靈流離,藜藿塗炭,臣民側目,哀苦聲聞於天.……種種行徑,愧對天地宗廟,自有天譴。今日本官奉陛下聖旨,監以雷刑,上殛之.……」這段台詞,卿卿讀起來,語調不高,卻擲地有聲,從頭到尾都沒卡一下,直聽得丁導樂開了花。


  卧槽,我還挺厲害的,卿卿美滋滋地想到。


  她頓了下,斂了小心思后,目光投向對戲演員,只見曾嘉於一臉面癱,眉峰深攏,眼角餘光全落在遠處不時炸開的驚雷上,似對這場實景拍攝,有些不滿。


  卿卿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這貨是要以一個面癱表情從頭走到尾,從生演到死?


  呵呵噠。


  「咔!這條重來。」丁導果斷髮了話。
——

  大梁弘泰六年,皇宮,祭天台。


  穹頂之上,墨雲翻湧,驚雷滾滾。有一人正被縛在雕著飛龍的石柱上,頭顱低垂,亂髮蓬散,正是幾日前被逐下皇位,窮途末路的弘泰帝段承奕。


  蕭秦宣讀完檄文後,段承奕突然抬起頭,死死盯著這位新科探花郎,目中漸漸湧出濃重的陰鷙。


  蕭秦定在原地,隔著幾米的距離,與他四目相對,眉眼間俱是冷淡之色。


  段承奕眸中隱隱泛著猩紅,雙頰肌肉微微抽搐,語氣森冷如利劍,似乎要將面前這撕得粉碎,拆骨入腹,「連你也敢背叛朕!蕭秦,朕待你不薄。」


  高台之上,四下里夜風鼓盪,吹得兩人衣袂翻飛,獵獵作響。蕭秦退開幾步,神色淡然,一如殿試那日。


  段承奕被她這般模樣,激得更加怒不可遏。他劇烈掙扎,可沉重的手鐐腳鐐,反而將他縛得更緊,幾乎要扯斷他的骨頭,疼得讓他青筋暴跳,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疼痛和鮮血,最終迫使他放棄了掙扎,他仰起下頜,頭頂驚雷劃破長空,電光掠過他眸底,天崩地裂的聲響,裹挾著風聲,轟鳴在他耳畔。


  他,九五之尊,今日卻要喪命在這祭天台上。成王敗寇的道理,他從小就熟稔,也深以為然。


  可這一刻,他卻是那麼不甘心!
——

  兩個時空,同樣的彤雲似海,同樣的驚雷如潮,雷光巨響排山倒海而來,其中一道極強極亮的閃電,如燃燒的火龍,轟然一聲,山河顫慄,天地翻覆,時光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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