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眼前這個真的是樓蕭
第333章眼前這個真的是樓蕭
她確實不信，老頭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分明閃爍得厲害。
如果他真的不研究這巫咒巫蠱之類的東西，為何又在這兒種起了幽冥草，幽冥草這東西，普通的南疆人絕對不會去沾染的。
這好歹是個毒物。
「前輩看來是不想趟這渾水。不過我也只是讓你告訴我要如何做，並不是讓你幫我做什麼。」
樓蕭的語氣，很誠懇。
當初君無痕提起這老頭時，說過這老頭的性子怪癖，而且對人格外涼薄，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雖嘴上口口聲聲地喚她一聲公主……
老頭微微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說道：「公主切勿誤會，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南疆巫咒我雖然知道，也知其中的厲害，但若真的要尋到解決法子，並不容易。」
樓蕭扶額。
這死老頭，故意在這兒拐彎抹角的，不告訴她。
樓蕭真有一種想要咬牙切齒的衝動了。
「你不說就算了，還找什麼借口！」樓蕭站起身來，似是動怒。
她最近的脾氣不知怎麼的，狂躁地厲害，想來也與自己這身子有關。
感覺到樓蕭那一雙灼灼的眼眸，老頭頓覺有幾分心虛，「我當真不是尋理由。只是往日若是要解這南疆巫咒，況且還是王室巫咒，解咒之人必定喪命，公主如今僥倖活下……」
他說著說著又停頓了。
感覺到這老頭的欲言又止，吞吐的模樣更讓人心煩意亂。
雖來之前也曾想過這最最糟糕的情況，可當真聽見時，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樓蕭沒有再說話，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絕望的。
老頭弱弱地說道：「不過，還是有人能夠幫你的。」
「嗯？誰？」樓蕭隱隱有些咬牙切齒地問。
這死老頭，說話老是這麼說一半的，她真想掐死這老頭。
「有兩個人興許能幫你，一個便是齊瑞，當初南疆大國師之子。」
「……」開什麼玩笑，齊瑞幫她？齊瑞恨不能殺死她吧？
「還有一人，如今生活在北疆，此人隱姓埋名，曾也是南疆王室貴族。」
樓蕭現在更加確定自己想把老頭給掐死的想法了。
「你這意思是，讓我現在趕過去北疆找人？」更何況還是一個隱姓埋名的人，連個模樣都不知道，要找談何容易？
老頭輕輕搖頭。
「公主您還是先養胎為好，這些日子您若是再奔波，就您這般身子，還未到北疆人都死了。」
樓蕭抿唇。
老頭說的確實沒錯，如果這個時候再繼續趕路，她這副身子根本吃不消。
煩悶啊！
「小幽，去給公主安排一間房休息。」老頭站起身來，正要準備離開，又被樓蕭給喚住了腳步。
「前輩……我在這兒的消息，一定不能告訴他。」
樓蕭沒有特別提起「他」指的是誰，老頭卻能馬上明白樓蕭說的是誰。
老頭幽幽地盯著樓蕭看，大抵是在想，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樓蕭雙手合十，萬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真的希望這老頭能夠幫自己一把。不求這老頭能幫她變回原貌，只要幫她暫時瞞著北冥擎夜便可。
「……好，老夫暫且答應。」
老頭嘴上雖然如此答應著，心底卻已經有了別的想法。
樓蕭與北冥擎夜本就是夫妻，更何況樓蕭變成這副模樣也全因北冥擎夜而引起，那小子就算是西域的皇帝陛下又如何，也照樣必須對樓蕭負責才行！
思及此，老頭又深深地看了樓蕭一眼。
之前本是打算瞞著，可此時此刻，他改變主意了。
他倒要看看，那個男人到底值不值得樓蕭為之如此付出！
……
是夜，窗外很靜，唯有風聲輕輕拂動著。
樓蕭平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的房梁。
沒睡意，然而肚子又隆起，翻身都困難，所以她也只能始終讓自己保持著平躺的姿勢。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一竄匆忙的腳步聲。
樓蕭起初並不在意，直到門口傳來了小幽的聲音。
「陛陛陛陛下……」
陛下？哪個陛下？
樓蕭以為可能是君無痕。
然而，這時候門口熟悉低沉的嗓音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讓開。」熟悉，低沉，冷冽，還有殺伐！
北冥擎夜怎麼來這兒了？
樓蕭驚呆了，猛地坐起身來。
她四處看了看，好像這兒並沒有地方可以躲，畢竟這房間里如此簡陋，簡陋到一眼望去就能確定屋中是否會有人。
她急切地有些慌亂，明顯感覺到北冥擎夜那不斷逼近的腳步聲。
靠之！
白天那死老頭還答應地她好好的，說絕對不會把她的消息告訴北冥擎夜，到了晚上北冥擎夜就來了。這麼明顯的通風報信，太不講信用了！
正想著，腳步聲就在她的門口停下了。
樓蕭緊張地心快要提到了嗓子眼處，只能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
門口的男人站在門邊，讓一旁跟隨在旁的小幽也緊張不已，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要是讓這位殘暴嗜血的陛下瞧見樓蕭那般模樣……
北冥擎夜的眸光凝落在門上，深沉的眸色中含著幾分詭譎的光，許久許久之後都沒有抬起手推開門來。
空氣中始終瀰漫著一股濃烈的凝滯氣息。
來自這強大男人的氣場，壓迫地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無一人敢出聲，甚至大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小幽一步步往後退去，小心挪動著腳步，真的不敢想象門被推開的剎那會發生什麼事情。
北冥擎夜闔了闔眸，手上一個用力，將門給推開了來……
然而，屋內並沒有人。
……
當時樓蕭聽見了北冥擎夜的腳步聲，屋中又並沒有能躲的地方，她只能從窗戶口之處躍出，逃脫。
畢竟這兒是一樓，要跳出去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此刻樓蕭直奔某老頭的房間，粗魯地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好你個老頭，你竟然如此不講信用！」
她氣惱到簡直想要殺人。
老頭正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中，「碰」地一聲，門就被樓蕭給踹開了去，嚇得他連忙從床榻之上彈跳而起。
「公主……」他訕笑著。
樓蕭看著他的笑意，更惱了，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怒問：「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她不管這老頭用什麼來解釋，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掐死這老頭了事。
「畢竟老夫是先答應陛下的，所以……」
「所以個頭！」樓蕭伸手狠狠掐著老頭的脖子，恨不能一個用力把他給狠狠掐死去才甘願。
老頭被迫承受著樓蕭這伸來的手，尷尬又無奈地劇烈咳嗽起來。
他一張老臉上都已經蒼白如紙了，根本只能被迫承受樓蕭的爪子，無可奈何。
明明知道樓蕭不可能真的掐死他，但照樓蕭這樣的掐法，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咳咳咳咳……那……那個……」老頭揮舞著四肢，奮力地掙扎了一番。
樓蕭氣的想殺人，心底便想著，先把這死老頭給殺了再說！
眼底雖未有殺意，可手上的力道確實還重了幾分。
她並不會真的殺了老頭，但不給這老頭一點教訓，日後這老頭又像今日這般，那她該如何是好？
……
看著屋中無一人，北冥擎夜的眼中漸漸浮上了戾氣。
暗夜和暗影也跟隨入屋，發現屋中竟然毫無人影，兩人相互看了一眼。
小幽已經一溜煙跑了。
幸好屋內沒有人，不然太嚇人了。
北冥擎夜走到了床榻邊，伸手摸了摸床榻上的溫度，顯然剛剛有人睡過。
「主子，會不會是那老頭在戲耍咱們？」暗夜問，語氣有了一分憤慨。
北冥擎夜沒有回應，指尖撫弄在床榻上，眸光一沉。
「你少說兩句。」暗影伸手推了暗夜一把，帶著幾分警告。
分明看出他們家主子心情不好，還在這兒說這些，不想死嗎？
……
樓蕭鬆開了老頭的脖子，抱著手臂，走到了椅子上憤懣地坐下。
「現在，你去把人給弄走，否則我就把你這後院的幽冥草一把火給燒了。」
這威脅語氣，讓老頭苦了一張臉。
老頭無可奈何地看著她，萬分無奈地說：「公主……」
這麼欺負一個老人家，真的好嗎？
樓蕭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一臉淡然地說：「我也是個老人。」
而且以她這年紀，還比眼前這老頭的年紀大，所以老頭還得讓她幾分。
老頭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真是佩服樓蕭的胡攪蠻纏。
正要開口說話反駁，那方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已經漾開了濃濃的不悅，「樓瀟瀟！」
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從齒縫間蹦出的名字。
樓蕭背對著門，聽見這熟悉的嗓音，只覺得渾身一僵，連轉過頭去看男人的勇氣都沒有！
他……這麼快就找來了，簡直是驚嚇她。
暗夜和暗影微微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那滿頭白髮的背影，不敢置信。
「主子……」主子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了？眼前這個真的是樓蕭？
老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既然都已經沒有退路了，還躲什麼呢？」
樓蕭抿唇，狠狠瞪著他，想要用眼神把這老頭給刺死。
北冥擎夜的臉色陰沉，大步朝著樓蕭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