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從手開始
申一甲本以為,為於純虹辦事,正是接近她的一個好機會,但事情辦成這樣,他事先也沒有想到。
「我知道聯中的態度了。」申一甲說。
「什麼態度?」於純虹追問道。
「最壞的結果可能要開除公職。」申一甲說。
「啊?」於純虹抬高了聲音,「怎麼這麼重啊?」
於純虹不等申一甲解釋,就低著頭、捂著臉抽泣起來。
申一甲坐不住了,起身來到於純虹的近前。要說這女人哭泣真是一種極具殺傷力的武器,於純虹一抽泣,申一甲就有點不知所措了。他眼見著一雙素手在面前晃動,很想抓過這雙手,好好安慰她一番。
這只是一種慾望而已,申一甲和於純虹的關係還沒發展到那個份上,所以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申一甲在於純虹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這個位置是最靠近於純虹的地方了。
於純虹捂著嘴的手突然放了下來,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申一甲的靠近顯然使她意識到了某種希望。
「申主任,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於純虹說著,那隻手緊緊地抓住了申一甲的袖子,像一個掉入泥澡里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申一甲立刻有些心旌神搖了!於純虹竟然主動抓住了他的袖子,雖然沒有碰到他的胳膊,但這可能意味著她並不防備他,並不排斥他。
申一甲反手抓住於純虹的手,很軟,很涼。她沒有任何反感,就任她那麼抓著,捏著。一個年輕女人讓一個年輕男子抓著手,卻沒有明顯的拒絕,這無論怎麼說,都是一個好兆頭。
他把她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輕輕地拍了幾下,然後又蓋了上去。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申一甲做驚訝狀,拿回了於純虹的那雙小手,緊緊地握住,做著為她取暖的姿勢。
於純虹搖搖頭,手動了一下,想從申一甲的手底下抽出去,他的力量很大,她沒有抽出去,便任他捂著,揉搓著。
申一甲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得感謝孫婧了,讓他對女人的身體不再陌生,與女人之間的那種神秘的距離感,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那麼神秘了。
陰陽穴推拿法在這裡又派上了用場。申一甲輕輕地揉按著於純虹手上的穴位,像是安慰,又像是隨意為之。他對自己的推拿手法還是非常有把握的,不要說穴位了,哪怕是他捏住她的一個小指肚,她都會非常舒服。
申一甲對人的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推拿店當推拿師的時候,他的手為無數女人的手做過推拿,雖然沒有上萬,也早已過千了。
於純虹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但她的手卻鬆弛下來,任憑他擺弄。
「純虹,你聽我說。」申一甲準備向於純虹攤牌了。
於純虹用期盼的目光注視著他,彷彿他就是她眼裡的男神。
申一甲突然往前湊了湊,拿過於純虹的另一隻手。於純虹有輕微的掙扎,但還是順從了他,把身子側過來,面對著他的胸口。
「學校說,聯中女生跳樓自殺的事,你老姨郝桂麗是有責任的,跳樓學生的家長又不肯放過她。」申一甲輕輕抓著她的雙手,「所以這件事難度太大了。」
「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於純虹問。
「辦法當然有。」申一甲頗為自信地點點頭。
「那你快說,還有什麼辦法?」於純虹問。
她的雙手在申一甲的雙手裡動了一手,隨即翻轉過來,與他的手握在一起。這個變化是微妙的,申一甲知道,這是他的話起到了作用。
「我再努力一下吧,爭取保住你老姨的飯碗。」申一甲在於純虹的手上拍著。
「真的?那太好了!」於純虹面露喜悅,目光也明亮起來。
申一甲採取的辦法是欲擒故縱,先讓於純虹失望甚至絕望,然後再給她希望,這樣希望才來得珍貴,才顯得更有價值。
於純虹變被動為主動,捧起申一甲一雙大手,用力地握著。
「我想辦法給你老姨找一個接收單位吧。」申一甲說。把郝桂麗清出教師隊伍,再爭取給她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這正是孫婧在白天對他的交待,現在他換了一個說法,向於純虹交了底。
「那就太讓你為難了。」於純虹垂下眼帘,面露羞澀。
申一甲還是感到口渴,沖著空著的茶杯看了一眼。
於純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抽出自己的手,去為申一甲倒水。申一甲忙站起來,伸手拉住於純虹,想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可是這是於純虹的勁很大,他沒有拉動。
於純虹走了幾步,忽然轉回身來。
「我請你去酒吧,賓館里有一個酒吧,很不錯的。」於純虹說。
一個自己想泡到手的女孩子,在這樣的深夜請他喝咖啡,申一甲當然求之不得,可是他卻搖頭拒絕了。
不是時候啊,孫婧很快就會回到那家賓館,如果發現他不在了,肯定會打電話問他,那樣的局面可很難應對啊。
「我還得回去,宵夜不能不去。」申一甲掏出已經關機的手機在於純虹的面前晃了晃,「我已經關了機,他們現在肯定滿世界找我呢。」
於純虹面帶遺憾,無奈地笑笑。
「再喝杯茶,我就走了。」申一甲的手搭在於純虹的肩膀上。
申一甲就算想和於純虹多呆一會兒,也寧願和她一起呆在這個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又不會有誰來打擾,何況房間里還有一張大床,令人浮想聯翩。
於純虹接了一杯水,遞給申一甲:「你得等一下再喝,水有點熱。」
申一甲接過杯子,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大床,雪白的床單一個皺褶都沒有,讓人看上去就有昏昏欲睡的念頭。如果他能和於純虹坐到床上,感覺肯定會不一樣。
於純虹見申一甲眼睛盯著床,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忙走過去,重新拉了拉床單,掖了掖床角。
「申主任,你現在還在推拿店出診嗎?」於純虹問。
申一甲猛地想了起來,於純虹曾經去過陰陽穴推拿店,記得那次她是拿著他送的貴賓卡去的,是他親自給她做的推拿,當時剛當上店老闆的娟子似乎還很不高興。
那時候,他還沒有動她的心思,他禮遇她的原因,主要是想從她的嘴裡能得到鍾銘的消息。
「出診是出診,但都是些老顧客,新客戶不接了。」申一甲說。
「那我算是新客戶,還是老客戶啊?」於純虹得知老姨郝桂麗還有救,情緒似乎有所好轉。
「你當然是老客戶。」申一甲說。
申一甲再一次向於純虹發出邀請,讓她隨時可以去陰陽穴推拿店去做推拿。
於純虹只是笑,不說話。
申一甲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拉過於純虹的手,像大夫一樣緊緊地攥了攥,又鬆開。她的手上有一些淡淡的麻紋,那是運動過少,或缺少勞作造成的。
「你的脾胃有點弱,腎也不太好。」申一甲並不看於純虹。
於純虹主動伸出另一隻手,交給申一甲。
「這雙手保養得太好了,一看就貴族嬌小姐。」申一甲忽然換了話題,「純虹,你要經常做一點運動,那樣每天工作起來感覺會更輕鬆。」
「哪有時間運動啊,望月樓賓館里倒是有健身房,但我從來沒有時間去。」於純虹說,「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坐著,走動,再站著,再走動,要不就是開會。」
申一甲放下於純虹的雙手,終於想到了一個和她拉近距離的理由。
「純虹,你到床上去,我給你推兩下,保證管用。」申一甲怕引起於純虹的警惕,說話的口氣漫不經心的。
於純虹的臉有些潮紅:「不好吧,這裡畢竟不是推拿店,要是萬一有人推門進來,那多不好意思啊。」
「哪有那麼多的事,客人的房間可不是誰都能敲的。」申一甲抓住於純虹的手,就往床邊拽。
於純虹拗不過申一甲,幾乎是被他拉到了床邊。
「申主任,申主任,你鬆開手。」於純虹笑著說。
於純虹這麼直白地讓申一甲鬆手,讓申一甲感覺有些意外,他能感覺到她的抵觸很大,只是對他還算禮貌。他握著於純虹的手並沒有鬆開,他就喜歡她這樣,這能說明什麼呢,說明她純潔,如果一個女孩子能讓一個男人隨便拉到床上,那這個女孩子還能這麼純潔嗎?
於純虹接下來的動作就更讓申一甲意外了。她見他沒有鬆手,就拉著他往沙發的位置使勁,勁頭還滿大的,結果他不得不鬆開了她的手。
申一甲的臉色沒有剛才那麼平靜了,搖搖頭走到茶几旁邊,端起了剛才的那杯茶,看也不看於純虹一眼。
「過來吧!」於純虹在他的身後說,聲音很溫柔。
申一甲轉身一看,見於純虹坐在沙發上,向他伸著手。她那裡只有一個座位,還被她佔了,她叫他過去能幹什麼呢。申一甲悶悶不樂地想。
「麻煩申主任在沙發上給我推幾下吧。」於純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