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喝了藥酒
奧斯卡獲獎影片的有些鏡頭讓申一甲感到難堪,片子不僅情節曲折,主題深奧,而且在曼妙的接吻、擁抱之外,還有一些床上鏡頭,雖然不是十分直露,但讓人難免臉紅心跳。
他偷偷看了一眼聰聰,見她正在專註地看著,臉色不紅不白,十分自然。
聰聰看這種電影沒有任何反應,一點都不出乎申一甲的意料,她雖然已經二十歲,卻仍然情竇未開,可能是她很少接觸男人,缺少外界薰染的結果。
申一甲建議聰聰換一部片子,聰聰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從里側翻身下床,很快就換了一張碟片。在她蹲下身的時候,露出了雪白的后腰和臀部的尾椎,自己卻毫不知曉。
這部片子也是一部情感片,場面還是那樣曖昧煽情,片子剛出字幕,就有一個年輕男女深情相吻的鏡頭,配著優美得攝人心魄的音樂。
聰聰回到床上,坐到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屏上的畫面,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申一甲心裡有些犯嘀咕,為什麼都是這樣的片子,於發和在拿出這些片子之前,就不知道內容嗎?聰聰真的這麼單純嗎?看這樣的煽情的片子沒有任何反應,還在那兒抿著嘴樂。
申一甲的心裡很糾結,看與不看,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聰聰突然扭過頭來,看了看申一甲的雙手,又看看他的臉。
「一甲哥,你是哪裡不舒服嗎?」聰聰問。
「我沒有,不……不,我想去趟洗手間。」申一甲說。
「那就趕緊去吧,我暫停一下。」聰聰說著,用遙控器把電影畫面定格。
可能是看電影產生的條件反射,申一甲身體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躁動,如果再坐下去,可能會很難堪。聰聰的話倒是提醒了他,為什麼不去一下洗手間呢?出去活動一下,這種莫名其妙的生理反應可能就會自己消失了。
他沖床下扭過身去,站起來,緩緩走向門口,努力平抑著自己的衝動。
客廳里沒人,只開著壁燈,泛著幽暗的白光,申一甲的腳下發出一種拖沓之聲,更加襯托出客廳的空寂。他穿過客廳,來到洗手間門前,剛要進去,於發和就從卧室里探出頭來。他沖於發和尷尬地笑笑,指了指洗手間,於發和很快把手關上了。
申一甲進了洗手間,對著水龍頭洗了臉,對著鏡子審視了一番,無非是在有意磨蹭時間,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沒想到於主任對聲音如此敏感,自己的動作已經足夠輕了,還是被他聽到了。
他認識聰聰的時間不算長,但也有一段日子了。到現在為止,他沒有與聰聰有過什麼親密的接觸,更不要說情侶之間的那些動作了。原因很簡單,聰聰無法使他產生性吸引,更不要說親近的慾望了。今天卻很奇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體內滋生出一種衝動。難道僅僅是因為一部觀摩影片嗎?好像不是。
申一甲用了足有幾分鐘的功夫,把自己調整成一個心靜如水的人,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聰聰的房間。客廳刷地暗了下來,顯眼是有人關掉了客廳的照明燈。聰聰的卧室立刻變成了一座孤島,在黑漆漆地夜裡,增添了幾分溫馨寬鬆的氣氛。
申一甲把雙腿盤在床上,把胳膊靠在大腿上。沒過多久,他又坐不住了,電影里過多的親熱鏡頭,像是給他的身體添了許多乾柴,他感到全身的血液洶湧,一種難以抵制的衝動又泛濫起來。
他的眼睛離開電視屏幕,想緩解血液快速的律動,目光在空中遊離片刻,轉到聰聰的身上。
他第一次感覺到聰聰是個真實具體的女人。她的身體異常豐滿撩人,他的厚嘴唇也變得十分性感。她的短衣裳是那麼漂亮得體,脖子、胸都露出恰到好處。她的腳也不再肥胖、笨拙,而是充滿的靈性和誘惑。
申一甲清楚地記得,他剛進門時,聰聰的衣著給他留下了清純隨意的印象,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後,同樣是這身裝束,為什麼就變成了妖冶和輕挑?
申一甲懷疑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
他忽然想起了於發和剛才給他倒酒時的場面:神秘的笑容,怪異的眼神,溫柔的口吻。酒!是晚上喝酒的原因!於發和倒給他的半杯酒里,一定有什麼催人慾望的成份。
「我們邊看電影邊下棋吧。」申一甲不想繼續看下去了。
「好啊。」聰聰興奮地跳下床,從窗台上取過裝棋的盒子。
聰聰坐在床頭,申一甲坐在床尾,兩個人又下起了大富豪遊戲棋。
一部電影終於結束了,最後的鏡頭仍然是那麼浪漫而撩人的長吻。
申一甲下了床,在地上扭動著身體,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十點了,該回去了。
「聰聰,你再看一會兒吧,我得回去了。」申一甲說。
「你早一點回去吧。」聰聰的回答讓申一甲意外,「你今天喝了藥酒,超量了,平時我爸只喝一小盅。」
聰聰口無遮攔的話驗證的申一甲的推測,他終於明白今天晚上為什麼一直大潮洶湧了。於發和應該不會故意讓他喝什麼藥酒,最大的可能是他沒有意識到藥酒的作用,一時疏忽了。
申一甲想去跟於發和與關穎道個別,走到房間正中的時候,於發和從書房裡推門出來。於主任的耳朵太靈敏了,申一甲最近兩天離開聰聰房間的時候,他總是能準確地判斷,時間誤差在五秒以內。
五秒,是非常短暫的時間。一個人五秒鐘能走出房間,說明他的位置離開門口不遠。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聽到門外有什麼動靜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門口,推開門。
於發和來到他的面前,表情有些怪異。
「叔叔,我走了,時間不早了。」申一甲說。
「一甲啊,我沒把你當外人,不想回去的話,就住這裡吧。」於發和說。
來於發和家之前,申一甲做了充分的準備,雖然於主任請他喝藥酒,讓他看片子都出乎他的想像,但臨走時該怎麼說、怎麼做,他早就想好了。
他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推斷:如果於發和晚上沒讓他留下,那他昨天留他過夜就是一句客套話;如果於發和晚上仍然留他過夜,十有八九就是想把生米做成熟飯。
「不了,給你們添麻煩,影響你們休息。」申一甲說。
「這麻煩什麼,你的家要是在藍河,我就不留你了。」於發和說。
「我得為聰聰著想,我不能讓外人說閑話。」申一甲說。
「你的思想太保守,這都什麼年代了。」於發和笑了。
聰聰從卧室里出來,站在兩個人的身旁,打著哈欠,扭動著身體。
「最近這幾次,我走的太晚了。我給自己定了一個規矩,我向叔叔保證,以後一定掌握好時間,最晚不超過十點。」申一甲說。
於發和嘆了口氣,看上去很失落。他面露無奈,拍了拍申一甲的後背。
申一甲清楚,他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於發和不會再難為他了。
「一甲啊,你睡的地方,我都為你準備好了,書房,很舒適的。」於發和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在申一甲聽來,於發和的話已經是一種非常明顯的掩飾了。於發和跟在申一甲的身後,送他到門口。
「一甲啊,工作已經有著落了,可以考慮一下和聰聰的事了。」於發和說,「我的意見是,你們選個日子把事定下來,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商量一下,雙方父母見個面。」
「是……是……」申一甲的回答很簡單。
申一甲這一次離開於發和家的心情,與上一次完全不同。上一次他被於發和感動了,這一次他被於發和嚇著了。
申一甲推測,如果按照於發和的安排,今天晚上本應該是這樣的:申一甲喝完於發和倒上的藥酒,然後到聰聰的房間,和她一起看那些國外影片,在藥酒和影片的雙重刺激下,申一甲難以自持,和聰聰摟在一起,生米做成熟飯。然後於發和出面,留他住在聰聰的房間里,第二天早晨,開始為他們張羅婚事。
如果他拒絕,於發和的笑臉就會突然變色,軟硬兼施,威脅利誘,直到最後達到目的。到了那時候,他的手裡可能沒有應對的措施,只能乖乖地就範。
申一甲想,於發和要想完全這些步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這一些必須取得聰聰的同意,如果聰不同意,那可真是皇上急太監不急了。
聰聰整個晚上都很奇怪,她沒有像往常那樣,做一些有別於常人的動作,說兩句不著邊際的話。她今天晚上特別冷靜,或者說非常木訥。
聰聰會不會知道於發和的想法呢?申一甲想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聰聰應該知道於發和到底要幹什麼,而且沒有戳穿他。
申一甲在路上喪氣地走著,於發和的話,讓他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