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百花宴
“太後,之前郭老夫人離京,您便對郭貴妃多有關照,如今郭家回來了。
您又變著法子,照看著郭家表小姐,這郭家還真是有福份”攙扶著太後,也滿鬢白霜的嬤嬤說道。
“哀家做的這些算什麽,黃嬤嬤你還記不記得那時候入主東宮,我們過的日子。
先太後劉氏不滿,多加挑剔,甚至想讓劉貴妃將哀家取而代之。
哀家沒有劉家那麽盛的地位權勢,逐漸在挑唆中失寵,劉家和先太後背地裏誣陷哀家善妒。
說哀家怕有其他皇子威脅太子之位,暗自損害皇上身體,導致皇家子嗣單薄。
那時候有幾個人還記得哀家,雖有皇後之位,卻無皇後之實權,日日如履薄冰。
那時候哀家若不是為了太子,真恨不得丟了這皇後之位。
那是哀家最難的時候,人走茶涼,失寵人散。可是這時候她什麽都不說,就是突然拿著以前的進宮牌,日日進宮陪伴身側。
用自己的行動表明,郭家以及邊關王家,隻認哀家,隻認當初還是太子的陛下。
那時候郭家受打壓,他們從沒有求過哀家,可是哀家有難。
他們不顧忌憚,果斷的站在了哀家的身後,讓劉家有所忌憚。
恰逢戰亂,哀家才得以恢複榮寵,又在陛下近五十,生了辰兒才拔了陛下的種下的那根刺以及疑慮。”
有些人沒有漂亮的話,但是無論什麽時候回頭,她們都在,有些人是真的能走一輩子的。
哀家現在已達至高之位,但是哀家一點都不為此覺得開心。
你知道哀家覺得最開心的是什麽嗎?不是這些高位,也不是這些富貴榮華。
而是站在夕陽盡頭,回望自己的一生,發現兩個兒子已成龍,故人還在。
她從不願意為難於我,這一生隻求過哀家一件事,那就是讓我在宮中多加看顧郭將軍的小妹。
但是你知道的,哀家並沒有做好,郭貴妃還是受委屈了。
如今她兒孫滿堂,陛下恩寵,沒有什麽好擔憂的。
唯一擔憂的怕就是這個郭家的表小姐,你可知道郭家九個孫子,一個孫女,求親求娶者無數,但是卻無一人求娶那丫頭。
這人最是薄涼,哀家已經打探出那個丫頭,之所以搬離郭府,就是害怕因為自己的身份和母親合離影響,郭家其他人的親事。
那丫頭性子討巧可愛,卻因為沒有投好胎,被人輕賤了去,如今搬離郭家,外人更是看低。
哀家不能做什麽,但是卻可以舉手之勞,讓他們知道,那小丫頭可是入了哀家的眼的!
借著哀家的風,尋個好人家,也不敢欺負了去。”
“您和她還真的是,你不言我不語,兩人默默為彼此,從不言謝,就這般兩個閨中密友走到了今日”嬤嬤好笑的說著。
辰親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遞的帖子,是母親給自己挖的坑。
太後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心,卻差點讓自己盼了十年的兒媳給作沒了。
三日後,皇後舉行的百花宴如期舉行,文武百官攜眷參加。
雖說是百花宴,可明白仁誰不知道,這分明就是變相的選親。
眾多未出閣的小姐會隨著各自的母親一齊過來赴宴,當家主母也會車次機會多了解其他官宦家的兒女。
再結合他們的身份地位來甄選自己子女的歸宿以及夫人。
不過最多的應該是未出閣小姐,最期待可不是官宦人家,這宴會可是皇後舉辦的。
年前太子選妃莫名其妙推遲,這轉年的頭春,皇後便舉辦宴會。
這主要的目的還是太子選妃。做太子妃,可不僅僅是杜家一家人的夢想,那可是成千上百人的夢想。
高人一等,他日成為九五至尊的枕邊人,富貴滔天,別說是太子妃,就是側妃也是願意的。
也就是因為這些,杜星暖為表兄們挑選的人,全部都是主動遞庚帖的女子。
太子選妃未定,又還有五位皇子,兩位親王尚未娶妻。
那些在這些選妃之前,就自願遞庚帖的,至少表明,入皇家無意。
同樣也表明沒有野心,郭家不需要野心,入郭家的人也不需要野心。
不然本就是在油鍋之中,再加一把火,燒的燉的便是整個郭家。
對於富貴,權勢看的淡的,那麽日後也好相處,郭家諾大的一個家,需要每個人齊心協力,方能永存。
一大早,杜星暖再次被紅梅、綠竹,從被窩裏拉了起來裝扮。
杜星暖也不想遲到,便任由她們。
對於百花盛宴她還是蠻期待的。
在興教寺裏配的那幾個人家的女子,她其實從未見過。
上一世自己壓根不怎麽出現在貴女圈。
依靠的全部都是李定的調查,以及上一世的記憶。
對於表嫂們她還是很有興趣的,況且還有四表兄還未娶妻,就是不知道今日她想定給四表兄的女子來不來。
郭靜妮如今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但是今日她乃是和離之女,自然不會去參加宴會。
杜星暖長的快,整個人已經慢慢的褪去了嬰兒肥。
上一世可能由於她好吃不怕胖的緣故,及笄後便長得比那杜玉潔和杜白蓮高上兩尺。
就因為這樣,那繼母和兩位姐姐,便常常和自己說,男子都喜歡嬌小溫順的。
自然而然的她便慢慢的不敢自信的直著身子,刻意放低身子,不由自主的弓了脖子,塌了腰,整個姿勢及其難看。
如今半年過去,便長得與普通同齡女子差不了多少。
整個人因為拔高了,自然看著就像是瘦削了幾分,有了少女風致。
沒有如上一世一會稚嫩的一會老成的不倫不類打扮。
今日是赴宴,杜星暖自然不能丟了郭家的臉,讓綠竹打扮的尊貴得體一些。
隻是過來瞧瞧杜星暖,綠竹給杜星暖梳了個長樂髻,郭靜妮打開首飾匣子中的一個夾層,從裏麵挑出一個簪子來。
“咦,母親這簪子未曾見過的?好生漂亮”
杜星暖看著銅鏡裏簪在發髻上,通體碧綠,簪身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彩鳳。
簪頭是一朵雪蓮,仿若悄然綻放中,還有一個蓮花子似的吊墜。
“說來話長,這是母親遇險醒來之時,簪在頭發上的,算得上是你父親的定情信物。
著實太好看了,母親便不舍得扔,今日見你這一身恰好適合,暖暖是否介意?”郭靜妮麵露尷尬的說道。
“不介意,終究不是物的錯,再者如此好看的簪子,換暖暖也舍不得扔”杜星暖微笑寬慰道。
若說是情傷,她並不比母親的輕,可是對於景王有關的甜恰鋪,她無論如何也割舍不下。
喜歡就還是喜歡,物也好,食也好,終究是人賦予它們特殊的感情,情散了,物又何其無辜。
“那就好,今日好好玩,母親在家等你回來”郭靜妮拍了拍她的頭笑著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