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破鏡重圓
113章破鏡重圓
「此話當真?」周世鈞的眼底微微一動,向著顧容峰看去。
「千真萬確。」顧容峰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顧某以顧家的列祖列宗發誓,只要王爺肯高抬貴手,放容秀一條生路,顧家保證,絕不會再讓她打擾王爺,今後,王爺與家妹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絲毫干係。」
「好!」周世鈞當即開口,吐出了一個字。
語畢,周世鈞看也不曾看顧容秀一眼,而是與身後的侍衛言了句:「拿紙筆來。」
男人話音剛落,未過多久便有人將紙筆送了進來,周世鈞在桌上鋪開宣紙,拾起筆,便是洋洋洒洒的寫了下去,顧容秀盯著他龍飛鳳舞的那些字跡,但覺一顆心沉入了谷底,她的臉色煞白,被軟禁了這樣久的日子,她早已是虛脫的厲害,此時又加上神情激動的緣故,腳下便是一軟,只讓顧容峰牢牢扶住。
很快,周世鈞便是將一紙休書寫好,顧容峰將休書接過,他的眼瞳炯炯,與周世鈞抱拳行了一禮,口中只道:「顧某在此謝過王爺。」
周世鈞一個手勢,示意顧容峰不必言謝,他向著顧容秀看去,見她正滿是怨恨的看著自己,他皺了皺眉,吐出了一句:「夫妻一場,今後各自珍重。」
顧容秀聽了這話,便是一聲冷笑,她看著周世鈞那俊美的面容,一聲:「周世鈞…..」剛喚出口,顧容峰便是橫起一掌,劈在她的頸間,竟是將顧容秀生生打暈了過去,顧容秀的身子軟軟向後倒去,只讓顧容峰一手接住,顧容峰抱起了妹妹的身子,與周世鈞道了聲「告辭」,兄妹兩便是離開了王府。
待兄妹兩人離開之後,周世鈞身邊的侍從走至男人身後,與周世鈞道:「王爺,當年顧側妃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嫁給王爺為妃,如今,顧家就這般善罷甘休了?」
「那個女人又愚蠢,又歹毒,本王當真是一天都不想再看見她。」周世鈞提起顧容秀,眼底便滿是嫌惡,他向著院外看去,凝神道:「不論顧家打得什麼主意,能和她脫離干係,本王當真是求之不得。」
「屬下就是擔心顧家會使詐。」侍衛又是開口。
「使詐?」周世鈞咀嚼著這兩個字,便是淡淡笑了,他的眼睛十分黑亮,整個人看起來也都是神清氣爽的樣子,與顧容秀劃清了界限,只讓他的心情出奇的愉悅,聽著侍衛的話,也不過是微笑著道了句:「就讓他們使吧,本王難道還會害怕?」
顧府。
顧容秀回來后,仍是住在了自己未出嫁時的閨房。
等她醒來,天色已是暗了,她只覺自己的腦袋暈暈沉沉的,後頸中被顧容峰劈過的地方仍是一陣劇痛,她從床上坐起身子,就見屋子裡燃著燈,周遭並沒有沒僕婦和丫鬟在房裡伺候,唯有床前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許是聽到了她的動靜,那男子轉過身,露出了一張英氣冷毅的面容。
「哥哥?」看見顧容峰,顧容秀的神情頓時激動起來,她剛欲下床,便被顧容峰按了回去,道:「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別亂動。」
「哥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讓周世鈞休了我?」顧容秀緊緊攥住顧容峰的胳膊,與他道:「當年,世人都知道我拋夫棄子跟了他,如今他卻休了我,讓我被天下人恥笑,您讓我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世上?」
「容秀,」顧容峰皺了皺眉,見妹妹仍這般執迷不悟,便道:「當年是你一心要跟他,我和爹爹都不同意,若今日哥哥再不將你從王府帶回來,只怕你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齊王府了!」
「那又如何,即便是死,我也還是周世鈞的王妃,我也還是皇上的兒媳婦!」顧容秀失聲道。
「夠了!」顧容峰發了火,豁然站起了身子,與顧容秀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你不過是周世鈞的側妃,算齊王哪門子的王妃,又算皇上哪門子的兒媳婦?」
聽著兄長這般殘忍的撕去了那一塊遮羞布,顧容秀心神欲裂,念起如今自己落得這幅下場,倒是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當初,你不顧父母的勸阻,一心要和秦時中脫離關係,放著侯爺夫人的位子不坐,甘願去當齊王側妃,甚至連自己的親骨肉也不要,容秀,你問問自己,你這些年來,值得嗎?」
顧容秀一怔,兄長的這一番話,倒是讓她想起自己這些年的日子,自從與秦時中分手后,她雖如願嫁進了王府,可周世鈞從不曾將她放在心上,他寧肯流連花叢,去宿在那些風塵女子的溫柔鄉中,也不願去碰她一根手指頭,他冷落她,不論她如何小心翼翼的討好,他留給自己的,總是一道冷冰冰的背影,就連一個微笑都吝嗇給予。
顧容秀仿若失去了力氣般,緩緩地倚在了床上。
「容秀,」看著妹妹如此,顧容峰心中便是一嘆,雖也曉得顧容秀落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咎由自取,可畢竟有骨肉之情在,看見她這般模樣,顧容峰心裡也是不忍,他在床沿上坐下,與顧容秀道:「這世間有很多錯事,都尚有補救的機會。」
「補救?」顧容秀呢喃著這兩個字,她看著哥哥,輕聲道:「補救什麼,如何補救?」
「有一個詞,叫破鏡重圓。」顧容峰定定的看著妹妹的眼睛。
「破鏡重圓?」顧容秀雙眸一震,已是明白了兄長話中的含義:「哥哥的意思,是要我與秦時中……」
即便餘下的話不曾說完,顧容峰還是點了點頭,徐徐出聲:「哪怕是為了孩子,回到秦時中身邊。」
「哥哥在說笑,」顧容秀眼底浮起一分凄涼,啞聲道:「秦時中身邊早已有了沈雲薇那個民女,因為她,他寧肯和周世鈞撕破臉面,哪怕周世鈞懷裡藏著沈雲薇做的鞋墊,他也不曾拋棄她,有沈雲薇在,他又怎麼會要我?」
「的確,」顧容峰低聲道:「沈雲薇如今已經有了身孕,並被皇上封為了誥命夫人。」
聞言,顧容秀面色大變,她愕然的抬起頭,喃喃道:「沈雲薇有了身孕?還被封成了誥命夫人?」
顧容峰緩緩點頭。
「她若生下兒子,」顧容秀眼底惶然無措,艱澀出聲:「那子安在秦時中心裡,哪還有一點兒位置?」
「現在倒是想起了孩子,孩子之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又是如何對他的?」顧容峰說起來,便是皺起了眉頭,對著妹妹斥道。
顧容秀得兄長這般訓斥,念起自己先前對秦子安的種種,顧容秀神情複雜,有不甘,有羞愧,有茫然,種種神情,一一從她的眼底閃過。
「你現在待在家,先將身子養好,不論是周世鈞也好,秦時中也罷,先將這兩人放下,你什麼也不要想,」見妹妹如此,顧容峰終是不忍再過多呵責,他嘆了口氣,與顧容秀說完,又是道了句:「不論到了什麼時候,哥哥…..都會是你的依靠。」
平恩公府。
沈雲薇坐在軟塌上,正為腹中的孩子綉著一件小肚兜,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沈雲薇抬眸看去,就見是自己母親正端著一碗雞湯,快步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雲薇啊,這雞湯可是剛出鍋的,我看著廚房熬了整整兩個時辰,最是大補的,你趁熱趕緊兒多喝一些。」
沈雲薇看著母親額上的汗珠,便是有些心疼,只道:「娘,屋子裡有那麼多嬤嬤和丫鬟,您又何必自己跑這一趟?」
沈母聽了這話,便是十分認真的開口:「這可不成,你眼下懷著孩子,身子金貴,這入口的東西,非得讓我和你嫂子盯著不可,要萬一有人起了心思禍害你們母子,那怎麼得了。」
沈雲薇聞言就是笑了,「娘,好端端的,哪裡會有人害我和孩子。」
「這可說不準,」沈母仍是一臉防備的樣子,她向著院子里看了看,在女兒身邊坐下,壓低了聲音:「你如今挺著個肚子,正是不能服侍姑爺的時候,這府里那麼多貌美的姑娘,只怕一個個頭都將腦袋削尖了,想往姑爺身邊湊,這些人里保不成就有嫉妒你的,想害了你肚子里的這塊肉,可不能大意。」
聽著母親這樣說來,沈雲薇唇角的笑意微微一頓,倒也覺得母親說的有兩分道理,她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小腹,只覺得凡事小心些,也並非壞事。
「行了,快將這湯喝了,你只有多吃點東西,才能將孩子養壯實。」沈母絮絮叨叨的,用小碗盛了一碗雞湯,送到了女兒面前。
沈雲薇看著那雞湯上飄著一層油膩的黃油,心裡便是一陣反胃,只覺膩歪的慌,喝不下去。
沈母瞧著,便是不依,「你就算不為你自個,也要為了孩子著想,我懷你和你哥的時候,想喝雞湯,還喝不上哩!」
沈雲薇有些無奈,端著那雞湯正覺為難時,就聽一道熟悉的男聲從院外傳來,是秦時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