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人乾的
姚樞不比童心好到哪裡去。
饒是他一貫面無表情,也被這話激出一點怒意:「不要亂說……」
話音未落,森紗就撅著嘴湊上去。
姚樞一把捂住她的臉。
但是,森紗的嘴親到他的手心裡,軟軟的,痒痒的,親的他整個人都炸毛了。
姚樞猛地起身,聲音氣憤:「森紗!」
被他這麼一叫,森紗嚇一跳,委屈可憐的看著他:「幹嘛呀?」
「……」姚樞掀開偽裝就出去了,「我睡外面,不許出來!」
他真的出去睡了,森紗悻悻的回到睡墊上。
童心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紗姐,你是不是喜歡姚高戰?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很願意幫忙……」
森紗蓋上被子,無精打採的說道:「睡覺了。」
童心好奇不已,在地上烙了半夜煎餅才睡著。
第二天,森紗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的叫師父,往姚樞跟前湊。
但姚樞的確跟之前不同了,除了必要的應付,他一直跟森紗保持著至少一米的安全距離。
一天下來,幾個人收穫頗豐,已經獲得了晉級資格,但是四人隊之間的怪異氣氛,卻讓每個人都愉快不起來。
森紗對姚樞沒別的,就是出於好奇,想親親他。
她以前倒是沒對別的男人起過這樣的好奇心,師父是第一個。
可師父幹嘛把她當成洪水猛獸?
親一下又不會沒命。
交際花的授課是由淺到深的,從肢體動作到語言眼神,然後才是身體與身體之間的交流。
只是她還沒學到身體那部分,交際花就跑路了。
每回想起來,她都心疼自己的學費。
要說想體驗一下親親是什麼感覺,童心和道友也是兩個現成的貨。
但森紗對他們兩個提不起什麼興趣。
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既然投懷送抱師父不要,那就只能讓師父自己說想親她了。
森紗只要想想這個畫面都覺得熱血沸騰。
姚樞只覺得後背冷颼颼的。
第二天狩獵結束,他們只遇到喪屍,沒遇見別的聯盟的人。
不過今天走得太遠,今晚回不到原來的山洞,周圍也沒有合適的洞穴,幾人只能上樹。
姚樞選的是一片枝繁葉茂的大樹,樹榦有三人合抱那麼粗,幾人分散著睡覺值夜,睡前用繩索自己和樹枝固定在一起,可以防止墜落。
姚樞終於不用跟森紗呆在一塊兒,倚在樹上很是鬆了口氣。
森紗的樹離他不遠。
師父不理她了,她就自己趴在樹榦上,甩手甩腿,像只無尾熊一樣擺來擺去。
童心看著好玩,也跟著她甩起來。
道友看著這兩個活寶,真是感覺無比心累。
夜幕降臨,森林裡也安靜下來。
森紗先值夜,她坐在樹上,感覺樹皮很硌屁屁。
下次進專場,一定要帶上枕頭。
都是姚樞把她照顧的太好了,白色專場都是睡山洞的,她沒有吃睡樹上的苦。
森林雖然安靜下來,但遠遠近近還是時不時傳來了慘絕人寰的叫聲,不知是哪個聯盟的倒霉蛋遇上了喪屍夜襲。
喪屍夜襲比白天更加危險,因為喪屍的夜襲往往是成群結隊的,普通人跑都跑不掉。
聽著這樣的慘叫,她也不是沒有觸動,只不過,見得多了,心腸也就硬了。
都知道進來有危險,可獵手還是義無反顧的進來了。
為了那麼點能晶,搭上自己的命。
星光從頭頂的枝葉縫隙里漏下來,森紗伸手,捕捉那螢火蟲一樣的微光。
在傭兵團的時候,要養活的嘴巴太多,大家經常挨餓。
但那個時候挨餓都是快樂的,還能在一塊兒比誰的皮帶眼兒最多。
進了聯盟,雖然從此過上不愁吃穿的生活,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的特立獨行讓她在聯盟格格不入,幸好師父也是一樣的性格,不然她大概早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狩獵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不是攀比,然而在這個狩獵季,積分才是一切。
一大群人爭個團體賽排名,有什麼意義?
當然她的個人追求不算,她只是想以狩獵者的身份,跟厲害的傢伙們打上一場。
來了專場后,兩場切磋並沒有讓她失望,她的水平是一直在進步的。
之後怎樣,她不能編排,還是順其自然了吧。
不管是狩獵季,還是師父。
值夜結束,她的棒子交給了童心。
童心挺緊張,不過也沒有什麼狀況。
他們爬的高看的遠,喪屍就算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也不會爬樹的。
又經過兩輪交班,天亮了。
森紗下樹,找了條小溪洗臉,剛彎腰就被姚樞猛地提起來。
她嚇一跳:「師父?」
落後一步的童心「媽呀」一聲,抱緊了道友。
清澈的水流過後,溪水帶來了零散的屍體和撕碎的骨肉,還有半顆死人頭被水流沖著,一路從他們眼前滾過去。
一整條溪水都被血肉給染紅了。
上面得有多少人出事?!
森紗那麼大的膽子,也被這血水弄得心有餘悸,臉也不敢洗了,看著姚樞:「咱們順水上去看看吧。」
姚樞鬆開她,點點頭。
四人上前,這回是姚樞打頭。
森紗一路觀察著四周,他們腳程快,走了十幾分鐘就來到出事的地方。
還沒接近,一股濃腥的血氣就迎風而來,撥開樹叢,只見裡面一塊空地已經是血流成河。
慘,是真的慘。
空地應該是一處小型露營地,但這裡的人已經遭了毒手。
被扯碎的帳篷浸在血泥里,殘存的骨架上掛著零零碎碎的肉和筋,濺起的鮮血把旁邊的樹榦都染紅了。
這裡經過一場慘無人道的屠宰,鋪天蓋地的紅,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看起來就像人間地獄。
森紗看完感覺一陣惡寒。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姚樞,說:「師父,這……有點奇怪。」
姚樞問:「怎麼奇怪?」
「喪屍不是這樣的。」森紗說,「如果這群人是遇到喪屍襲擊,血不可能流這麼多,濺這麼高的。」
緊接著,她一句話讓童心和道友的後背都毛起來:「我覺得,應該是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