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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目光投來!

  許清朗做了點兒夜宵,

  周老闆和安律師以及馮四兒三個人坐在一起,剝花生米剝到了凌晨三四點。


  作為新來的人,馮四兒很想對周澤說些什麼,以加深一點印象,好在有安律師在旁邊當潤滑油,上下級的關係倒還算和諧。


  只是,


  等了太久了,

  人還是沒來。


  周澤不打算等了,

  鶯鶯早就上樓躺床上給自己捂好冷炕了。


  現在天兒熱起來了,萬一一個不小心,冷炕熱了,得多可惜。


  洗了澡,周澤上去休息了。


  安律師和馮四兒對視了一眼,

  道:

  「這是鴿了?」


  馮四搖搖頭,猜測道:「可能,是我錯算了他給諦聽洗澡的時間。」


  安律師深以為然道:


  「也是,給諦聽洗澡和幫人搓澡,好像是有那麼點兒差距。」


  「或許吧。」


  「那你今晚就住這兒唄,和我睡個屋,咱好久沒一起睡過了。」


  馮四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好。」


  ……………


  快到中午了,老道才起床。


  平日里,都是他第一個起床給書屋開門的,但估計是昨晚通馬桶耗費了太大的元氣,所以一覺下去,不知覺間太陽就已經老高了。


  洗漱了之後,老道走樓梯下來。


  腳有點發軟,

  頗有點一個下午慰問大妹子七八次的感覺。


  老嘍,老嘍,


  真的不中用嘍。


  老道心裡這般想著。


  許清朗已經坐在靠椅上,臉上貼著面膜,一搖一搖;

  搖出了二十幾套房的韻律和奢華,搖出了二十幾套房的低調和內涵。


  「老許,早啊。」


  老道一邊打呵欠一邊打招呼。


  「待會兒一起吃午飯吧。」許清朗說道。


  這年頭,很多人都是吃brunch的。


  也就是所謂的把breakfast(早餐)和lunch(午餐)合併在一起吃。


  「嗯,好。」


  老道自顧自地拉了拉筋骨,

  有些好奇道:

  「老闆呢?」


  一般這個點,老闆都應該躺在靠窗沙發位置拿著報紙喝著咖啡的,這習慣簡直比公雞報曉還來得鞏固。


  「隔壁藥店收了個開闌尾炎的,老闆去回味青春了。」


  …………


  闌尾炎只是個小手術,雖然急性闌尾炎真的是疼起來要人命的那種,但說實話,它的難度,可能就比割包M皮難一丟丟。


  但對於周澤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做手術也講究個手生手熱的,他這幾年,手術根本就沒做幾例,但割個闌尾倒真是綽綽有餘。


  鉗子夾起托盤上的闌尾,放在燈光處仔細地打量著。


  你看到的是闌尾,

  你看不到的是逝去的青春。


  手術結束后,習慣性地對病人家屬提醒了幾句注意事項,重點是在病人放屁前最好不要喝水和吃東西。


  反正葡萄糖一直掛著,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在藥店裡面洗了個澡,換回自己之前的衣服,周澤走出了藥店,陽光明媚,撒在身上,剛做好手術的周老闆忽然間有些恍惚。


  彷彿自己還是個周醫生,彷彿自己還沒開一家實際上賠錢的書店。


  但生活就是生活,你能往回看,但車還是繼續往前走。


  人之所以喜歡回憶是因為那些東西只能去回憶了。


  芳芳雖然懷孕了,但依舊在上班,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胖,對生產不利,所以這陣子倒是增強了自己的運動。


  對於胖的人來說,讓其運動,真的很難很難,但作為母親,她確實是有了更多的動力。


  這會兒,芳芳才散步回來,恰好碰到了剛走出藥店的周澤。


  「老闆,中午我做扁豆飯,給你們送點兒?」


  扁豆加入大米之中一起煮,配合上一些肉粒以及少許的調料,做出來的扁豆飯又香又不油膩。


  甚至不用什麼配菜了,因為這既是飯同時也是菜。


  「好,辛苦你了。」


  「瞧您說的。」


  「對了,你丈夫是在哪裡戍衛的?」


  這算是禮貌性的交流。


  「喲,這我也不曉得,我問過他一次,他說這個得保密。」


  芳芳捂著嘴笑了笑,沒有尷尬,只有自豪。


  周澤點點頭,又和芳芳聊了一會兒,就回到了書店。


  而此時,

  在距離南大街不遠處的一個紅綠燈路口位置,發生了一起車禍。


  車禍的起因很簡單,闖紅燈的二貨行人碰到了一個搶黃燈的鐵頭娃司機。


  然後汽車前杠和血肉之軀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這幾年,隨著網路輿論的反推作用力,那種闖紅燈行人被車撞和稀泥的事兒倒是少了很多,但前提是車子不是超速。


  一輛警車停在了十字路口區域,身穿著制服的中年警察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肇事車,因為這車似乎有逃逸的傾向。


  控制住車后,警察舉起了自己的證件,示意車主熄火下車,但車主拒絕,同時車子也沒熄火。


  警察直接選擇強行破窗,十分果斷;

  破窗時車主嚇得大喊起來,

  警察聞到了酒味。


  一般來說,晚上酒駕的比較多,上午酒駕的就比較少了,但這位很顯然是個特例。


  一時間,


  穿著制服的老張有些無語,


  酒駕碰到了闖紅燈,


  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的以毒攻毒?


  把車主先銬起來,見交警的車已經到了,老張對身邊圍觀者喊了一聲,自己先去把那位闖紅燈被撞的青年抱到了自己的警車上。


  警笛開起,


  「彎兒彎兒彎兒彎兒!!!!」


  前方的車開始自覺避讓讓路,


  一般來說,遇到後面有急救車警車以及消防車,只要對方響笛證明自己在執行任務,前方的車得無條件的讓開通道。


  老張前陣子才剛剛抓了一個司機,這貨在三天前市區消防車出任務時居然在前面玩兒起了擋拆,神氣活現,左邊扭扭右邊扭扭就是不讓消防車過去。


  有消防車的行車記錄儀為證,這傢伙直接被抓過來錄視頻向全國人民道歉反思,然後拘留半個月。


  後車座上的青年似乎也沒多大的損傷,至少老張沒見其出血,但車禍時真的不怕給你撞的滿身是血坐在那兒「哇哇哇」大叫,就怕你跟個木頭人一樣一聲不吭地躺在地上不動了。


  終於,


  老張把車開到了南大街的藥店,

  送進了病人後,

  老張給交警支隊那邊打了個電話,後續的一些事兒他下午再去處理。


  整理了一下警服,

  老張抬頭看了眼正當午的太陽,

  向前進,向前進,

  推開了書屋的門。


  陽光以恰好的角度撒照在了老張的臉上,警徽的光芒閃爍。


  「喲,真巧啊,吃著呢。」


  書屋飯桌上,午餐剛擺好,大家也剛坐下來。


  老張這次特意著重嚴肅認真地加了一句:

  「我正好送個車禍傷員到隔壁藥店救治,趕上了,呵呵。」


  一邊說著老張一邊坐了下來,拿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碗筷,有些意外道:


  「真巧,你們還多擺出了一副碗筷。」


  許清朗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老張,平時喊一句真巧啊,就坐下來吃了,今兒個話怎麼這麼多?

  這真不怪老張,


  好不容易來了一次真的真巧,

  還挺興奮的。


  坐在老張身邊的老道則是給老張夾了一塊粉蒸肉放在了其碗里,


  語重心長道:

  「老張啊。」


  「嗯?」


  「下次想來吃飯就直接來吧,人好好地你也別給人整車禍了。」


  「…………」老張。


  周老闆今兒個食慾不錯,鶯鶯在旁邊幫他剝蝦,河蝦,烹製得很細心,極大的保留了原味,沒有海鮮那麼鮮,但肉質細嫩,不需要過多的調料,剝殼后抽出蝦線蘸點醋就很美味了。


  畢竟上午做了個手術,人只要活動開了,食慾就很好。


  老張悶頭扒飯好久,才注意到飯桌上居然還有一個陌生的老頭坐在那兒。


  老頭兒沒遮掩氣息,


  但老張並不能直接判斷出這位是曾經在揚州帶他們執行任務的馮四,


  身子一顫,

  好在控制住了,


  既然大家能在一張桌上吃飯了,


  總不可能有什麼危險。


  現在老張一回想起昨晚自己指著女鬼厲喝:大家小心,這是一隻鬼。


  還覺得分外得羞恥,只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二透了。


  馮四兒坐在桌邊吃飯,

  和鶯鶯一樣,

  正給安律師剝蝦。


  …………


  藥店接收了病人,

  病人無呼吸,無心跳,無任何生命跡象反應。


  但因為是老張送來的,所以哪怕這具實際上和名義上都符合「屍體」要求的病人,還是被推送進了病房。


  藥店就兩個病房,一個是專門給附近人掛水用的,放一具「屍體」病人不是太好,所以又在本就很擁擠的電池庫房又加了一張床。


  病房的格局是這樣子的:一(勾薪)

  1(車禍病人)一(慶)


  一(屍體一號)

  一(屍體二號)

  門。


  只能說,藥店真的是受到了書屋的影響,導致這裡的兩個醫生居然把兩具屍體放在病房裡放了一年,卻依舊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也為把第三具屍體送到了病房裡做了鋪墊。


  等醫生護士離開,把病房門關上后,慶睜著眼,看著新來的病友,反正對方的床鋪就在她正對面。


  這時,


  車禍屍體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像是在噩夢一樣,

  「哇,我的香蕉啊,我的香蕉啊…………」


  ——————


  我點了根煙,看著旁邊背對著我躺在我旁邊的小酒,他在哭。


  弄疼你了?


  沒有。


  那為什麼哭?


  新書成績不是很好。


  書名叫什麼?

  《我殺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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