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喪夫計
一線毫光應聲而出,直接攪碎了三個修士的肉身,然後狠狠往冰蠶夫人的脖子抹過去。冰蠶夫人感應到殺機鎖定自己,心中大駭。
她竭力揚起術法,於毫光到達之前勉強凝結出一道靈光,但怎料她剛剛經受過黑風的侵蝕,體內法力稀薄,靈光也搖搖欲墜,相觸之下,術法直接被毫光擊破了。
滋滋!毫光猛刺向冰蠶夫人。也虧得她及時扭身,毫光終究沒能抹了她的脖子,而是透胸而過。
血液噴濺!
「噗!」冰蠶夫人直接跪在地上,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血中還夾雜著臟器的碎片。
此時被人偷襲重傷,冰蠶夫人方才注意到半空中忽地降下一個身影,正是余道的身影。她望著余道,目中滿是難以置信。
冰蠶夫人咳嗽著,啼血般問:「你、咳咳、、你是妖女、、派來的?」她一想到余道是頂替了烏鴉怪而加入隊伍的,心中立刻浮現出這個想法。
冰蠶夫人此時懊悔至極,也怪她大意,自以為法力高強,所以完全不在意手下十七人的想法,直接讓余道加了進來。畢竟在冰蠶夫人看來,十七個修士不過是炮灰,否則她也不會只是尋找入竅後期的修士當做援手,而是會去尋找同樣是感應境界的修士。
余道望著冰蠶夫人,警惕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他聽見冰蠶夫人的話,搖搖頭,說:「不是。」
話一說完,余道隨手就是一刀,刺在冰蠶夫人的身子上。
沒了護身術法的保護,冰蠶夫人就像是一個木偶娃娃,任由余道操弄。霎時間,毫光竄來竄去,在冰蠶夫人的身上開了六個大洞,鮮血流下來,積成了水窪。
但即便是這樣,冰蠶夫人依舊仰頭看著余道,沒有倒下。
「還沒有倒下,看來只能斬下頭顱。」余道緊盯著冰蠶夫人,他自忖拿不住感應境界的修士,便想放棄生擒對方的打算,直接殺掉對方。
就在余道心中升起殺機時,冰蠶夫人嘶吟一聲,直接蜷縮在地上。她的頭髮變白,身子變小,長長的髮絲籠罩在身子上,將她捲成了一個白繭。
白繭僅有嬰兒大小,懸浮在冰蠶夫人的衣物之上,它一出現,立刻就想逃遁走。
但余道在降下之後,便一直用葫蘆鉗制著對方,即便白繭出現,它也只能嗡嗡的顫抖,而不能飛出半寸。
余道看見這有點熟悉的一幕,暗自嘀咕:「是想以此逃過一劫么?」
冰蠶夫人此時施展的手段,正是她的保命術法,乃是以耗空體內的法力和血氣為代價,結出一尊白繭,保護她的性命。並且因為她的本體是一隻冰蠶的緣故,白絲被她打磨了近百年,稱得上是堅不可摧、不畏水火,遠非百絲蛛囊一類東西能夠比較的。
當她破繭而出之時,就是她傷勢盡復之時。
余道看見白繭,揮刀劈砍了幾下,發現無法傷其半分,心中立刻有了計較。不過他也不氣餒,只是思索到:「先將這白繭收入葫蘆中。一旦進了葫蘆,即便她醒過來,也只有被煉化的份。」
嗖的一道烏光噴出,將白繭卷進了葫蘆裡面。
解決掉冰蠶夫人,而且算是活捉,余道心中鬆了一大口氣,他在地上走來走去,將三個修士的屍體也卷進了葫蘆,但是沒有讓葫蘆將屍體煉化掉。
忙活完這些東西,余道才施施然的往山頂中央走去。
妖女一直趴在棺槨之上,遙遙注視余道,當她看到余道揮手便解決了四個修士時,眼中精彩萬分。
此時望見余道走過來,妖女心中生出了一絲怯意,她略微側頭,看向棺槨內里,臉立刻就紅了。等余道走到棺槨前,妖女依舊側著臉,沒有看余道。
余道站定,眼神古怪的看著妖女,試探問:「妙妙前輩?」對方化了濃妝,讓他不敢直接確認。
妖女兩靨通紅,輕輕應了一聲:「嗯……李殺銀。」
聽到對方的回話,余道心中汗顏了一下。這妖女乃是和他有一面之緣的大妖,當初在錦官城避難時,他便撞在了對方手中,還被對方識破。若非對方一時興起放了他,他多半是走不出錦官城的。
當即,別管現在的相遇有多離奇,余道站在妖女身前,老老實實的作了一個揖,不過他口中糾正到:「不是『李殺銀』,而是『李商隱』。」
「啊?」妖女聽見余道的話,獃獃的望著余道,她的臉色鮮紅欲滴,連脂粉都掩飾不住。
妖女完全沒有錦官城中的潑辣,她扭捏的糾結了一下,然後應聲:「久別重逢,李商隱。」
余道聽見,頓了頓,又輕咳說:「前輩可喚我一聲『余道』,『李商隱』之名,乃是當日的託詞。」
霎時間,妖女身子一僵,緋紅竄到脖子上。
不知是何性子,她指著余道,竟羞憤說:「你、你……居然騙我!」
妖女想抓東西扔余道,但是她身邊沒有他物,只有一方棺槨。於是她抓起棺蓋木,直接往余道扔過來。
余道嚇了一跳,連忙要躲開。幸好妖女力竭,棺木剛被抓起,便失手墜在地上。
望見這一幕,余道暗道:「不似作假,依舊還是這般跳脫。」他想起了錦官城中對方三番五次戲弄他的場景。
如今人是物非,余道心中也沒了當日的憤恨,只記得對方放了他一馬,並給過他一枚煞錢,幫他度過多次危機。
見妖女處於重傷狀態,余道從葫蘆中拿出帛書,取了三個修士化出的血精,往妖女送過去。
「前輩若是信我,還請服下此物,以滋養身體。」
妖女正思緒萬千,她見余道拿出一物,也不擔心餘道害她,伸手接過便吞了下去。剛將血精吞下,妖女就愣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遲疑說:「這是什麼?」
余道回答:「貧道將此物喚作『血精』,能滋養肉身、恢復傷勢。」
妖女懵懂的點頭,她只覺一絲絲血氣在腹中化開,開始滋養她殘破的身體。這些血氣雖然不能讓她立刻恢復,但使她的狀態好了數分。
余道喂完血精,便狐疑的打量著棺槨,他猶豫再三,終於問:「前輩,你、你這是使的什麼計策?」
妖女正在調動血氣滋養肉身,她突然聽見余道的話,手指一顫,動作直接亂了。
想起今天在對方面前丟人的表現,妖女咬著嘴唇,話聲恨恨地說:「喪夫計!」
余道有些不明所以,湊頭往棺槨內望去。
只見棺槨中沒有屍體,只是放了一張宣紙,紙上題著一首詩。
詩名:《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