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殺伐
黑狗妖腹部中刀,但是凶威未減,它見到院外奔入一眾人,不僅沒有退走,反而還朝人群咆哮。
「妖怪在那!」有人招手大呼。
「嗷嗷!」黑狗妖眼睛冒綠光,它向前一撲,猛地吠叫。進院的人見到狗妖如此,竟然被嚇得齊齊向後退。
「妖怪!」數人驚慌叫起。
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個老者,正是先前接見過余道等人的。他身著銀線錦袍,被眾人擁簇著,背手呵斥到:「有刀有甲,狗妖還有傷,怕甚!」
其他人聽見他的話,也鎮定下來,立刻有人喝到:「張弓!」
四個手提彎弓、背負箭簍的人走出來,迅速張弓搭箭,對準院子中的狗妖。
「射!」
咻咻!數只鐵箭往狗妖竄過去。狗妖低吼一聲,連忙避過。
「再射!」
在老者的壓迫下,提刀著甲之人謹慎向前踏步,準備將狗妖圍起來。
「嗚嗚!」黑狗妖腹部流下鮮血,它獠牙突出,猙獰的低吼。
「殺!」又有人大吼。黑狗妖怒視眾人一眼,竟然身子向後退,然後低吼一聲,迅速地消失在眾人眼中。
秦府的人還沒有將狗妖圍住,對方這一退,直接退入了內院深處。圍上去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勁裝男子走到錦袍老者身邊,低聲道:「老爺,狗妖又逃了。」錦袍老者定睛看漆黑之處,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其他人壓著氣,不敢打攪老者。老者沉吟半晌,咬牙嘶聲到:「終有一日要和這畜生硬碰硬,擇日不如撞日,而且畜生今天還有傷。」
他一揮手,「上!今夜就宰了這畜生!」
「是老爺!」勁裝男子拱手行禮,其他人連忙提起精神,一根根松油火把被點燃,花園四周瞬間燈火通明。
余道坐在酒桌邊,冷眼看著進院的這群人,火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眼睛微眯。
「這還有人!」
「兩個人,是招來的那幾個。」
頓時,余道和僧衣少年就進入眾人的視野,數十道目光盯在他們身上。僧衣少年被人緊緊盯著,感覺不適,身子向後縮了縮。余道則是和這群殺氣騰騰的人對視。
錦袍老者略微詫異,道:「還有沒死的。」他看著內院深處,隨口說:「處理掉,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勁裝男子聽見,提示一句:「老爺,這兩人或許有點道行,是不是先留著。」
錦袍老者冷笑一聲,「道士和尚又不是沒有殺過,他們若是真有用,我秦府也不會變成這個鬼樣。」他一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
五個提刀的人立刻向余道和僧衣少年接近。僧衣少年耳朵靈,他早就聽見老者說的話,連忙叫到:「員外留命!我知道妖怪在哪裡?」
這話說出來,提刀人的腳步一頓。老者霍然側過頭,緊盯著僧衣少年,喝問:「實話?」
僧衣少年被人盯著,感覺渾身不自在,急忙點頭說:「真的。」
「好。老夫就信你一次。」錦袍老者對著他一揮手。提刀人腳步不止,再度衝上前,雙手握刀,立刻就要劈下。
「不是說放過嗎?」僧衣少年大叫,然後他就愣住了,只見那提刀人還未奔到他身前,便長刀劈下,要將一人砍死。
余道冷哼一聲,五個提刀衝上前的人頓時身子一顫,頭顱刷刷地掉在地上。
噗!五人脖頸處噴出四五尺的鮮血,地面瞬間就被灑紅。所有人都怔住,驚恐的望著這一幕。
僧衣少年站在一邊,面色獃滯的望著余道,好似第一次看到余道。
錦袍老者瞳孔緊縮,眼睛死死地盯著余道,臉色變換不停。他突然一聲怪叫:「道長好功夫!」然後便小步踱向余道,身體發顫地拱手。
「老頭被人誆騙多次,竟然有眼不識泰山,輕視了道長,實在是該死!」
他弓著腰,臉色焦急的向後招手:「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還不趕快上前謝罪!」這人竟是見到不妥,立馬低頭謝罪,想要求余道原諒。
其他人有些發愣,但是聽到老者的話,都將手中的刀兵一收,然後呼啦的涌到余道身前,低頭謝罪。
「小人該死!」
「望道長恕罪。」……
余道看著這些人,嘴角浮現出笑意,他冷漠的臉色一消,張口輕輕說:
「既然該死,那便去死吧。」
錦袍老者眼神發愣,以為自己聽錯話了。但是他抬起頭,立刻就看到了余道淡漠的眸子。一道白毫光閃過,老者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他眼中的景色翻轉變化,最後映入一具無頭屍體。
啪!錦袍老者的屍體倒在地上。
數道不敢相信的慘叫聲響起:「老爺!」
轟!涌過來的人一炸,血氣上涌,紛紛抽出刀兵,要砍死余道。「妖道!受死!」有人眼睛發紅,瘋狂吼叫。
僅僅十幾步的距離,一群人就像是猛獸一般,要將兩人撕碎。僧衣少年身子發顫,向後一退,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余道嘴角的笑容沒有消失,只見他冷冷望著眾人,壓根沒有動作,腰間的葫蘆就噴出一道白光,籠罩住湧上前的人。
白光一罩住人群,對方身子立馬僵硬,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他們眼睛中閃過驚恐之色。
毫光又從葫蘆中飄出來,然後遊走在人群之間。刷刷!一顆顆頭顱掉下。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人群頓時矮了一大截,沒有頭的屍體還僵在原地。後面的人望見這一幕,全都悚然一驚,牙關不停打顫。
有人受不了,率先大叫起來:「道長饒命!」
「饒命!」
「小人家有老小!」……無數的哭訴聲響起來,現場黑壓壓的跪倒一片。
余道站起來,白光一收,十多具屍體立刻啪嗒的倒在地上。現場血流成溪,沙土被浸滿紅色。
僧衣少年牙關打顫,眼神驚恐的看著余道,不敢說話。
余道向前走三步,口中緩緩道:「誰人沒有家小,就活該被你們喂狗?」他說的是那些被招進秦府的義士。
「道長明鑒,小人是迫不得已!」
「都是那傢伙逼的!」有人顫抖地指著老者屍體大吼。
余道輕輕嘆氣,「若論及無辜,孰輕孰重?」
他一擺手,也不噴出白光,只讓一線毫光遊走在空氣中,不斷地收割人頭。
「啊啊!妖道!」慘叫聲不絕於耳。一顆顆頭顱落下,現場的沙土愈發鮮艷。
余道看著,心中暗思:「此地來年若是還種花,定會開得美艷。」
片刻間,現場除余道和僧衣少年之外,再無一個活口。
余道手掌一張,毫光彈射回來,懸浮於他的手掌上兀自跳動。毫光中站著人影,其周身彷彿有虛影跪伏,約莫三十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