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識破
但是一旦舍利子不再鎮壓以冬刀,以冬刀也就會退化成凡兵,余道還是要想一個法子,將這以冬刀徹底的收為己用。
他握著舍利子,靜靜地盤膝於床上思考,《太陰正法》的靈文突然蹦出,在他的腦海里盤旋不已。
余道心念一動,腦中立刻就升起兩個想法,睜開眼睛,他望著坐在桌前的兔兒臉沉吟許久。
兔兒臉被余道看著,感覺心情一緊,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她只得張口打破氣氛,遲疑的說:「道長、何事?」
余道眼睛波動一下,終於開口道:「無事。」說罷,他從葫蘆中放出一柄鬼劍,正是燃血鬼劍。
兔兒臉見到這長劍,眼睛一亮。
余道沒有立刻將鬼劍交給她,而是伸手掐訣,將一指貼在劍身上。劍身瞬間就嗡嗡震動起來,血光隱隱泛起。
兔兒臉緊張不已,連呼吸都不敢放大,生怕打擾到余道。
燃血鬼劍自從落到余道手中,一直就命途多舛,先是被吞陰葫吸了兩道禁制,后又被舍利子敲打得破碎,現在內部禁制已經是處於崩毀的邊緣,威力又降了五層。
不過鬼劍依舊屬於法器,論起威力,還是遠勝過普通的旁門法器。畢竟它是使用法寶祭煉術煉出,余道的便宜師兄在祭煉時,也費了很大一番心血。
若是余道願意花費數十日的時間來溫養鬼劍,極有可能能將其恢復至沒有破碎的狀態。
但是鬼劍運氣不好,余道不僅不願意修復它,還要卸磨殺驢,將它賣出去。
一刻鐘后,鬼劍劍身上血光流轉,神異非凡。兔兒臉盯著鬼劍,眸中更加炙熱,但是她依舊不敢打擾到余道。
終於,余道睜開了眼睛,他伸指一彈鬼劍劍身。
錚!鬼劍一聲寒鳴,突地跳起,向兔兒臉飛過去。兔兒臉見此,面色不改,穩當地坐在原地。
呲!鬼劍直直落下,猛地插在地板上。
「此劍現在就歸屬於你。」
兔兒臉聽見,大喜,她沒有第一時間握住鬼劍,而是選擇單膝下跪,行大禮:「多謝道長成全,小使必定履行諾言,半年後在道長手下為奴為仆!」
余道輕擺手,說:「不用客氣,也不必以僕人自居。」
「我收你為仆其實是另有計較,非是真想讓你當奴僕,以友人待我即可。」
兔兒臉聞言一怔,沉吟許久,這才低聲道:「是。」
余道又繼續說:「我已輸入六絲法力至鬼劍中,每絲法力能全力施展鬼劍三次。」
「如此一來,你也就不必耗費自身的精血。若是法力消耗完畢,慎用!」
精血中蘊含人身元氣,使用精血驅動法器,幾乎相當於用壽命換取法器的使用權。
兔兒臉聽見這番交代,心中觸動更大,她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沉聲到:「江琚記得。」
余道聞言微點頭,如此一來,他也算是給了這兔兒臉一個好的交代。畢竟兩人剛剛一同歷經生死,兔兒臉對他的照料也頗為盡心。
「你可以走了。」余道閉上眼睛,淡淡說。
兔兒臉站起身子,定在原地,一時沒有挪動腳步,她突然小聲說:「余道長……」
聽見此人喚出自己的真實姓氏,余道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微閉眼睛,似在假寐。
「以後見面,道長能否喚我『瓊琚』,此是名,非字。」說罷,兔兒臉蹬蹬走出房間,十分急匆。
聽見後面一句話,余道終於眼帘微顫,睜開了眼睛。等他睜開眼,桌前已空無一人。
此時房間中響起他的嘆息聲:「竟然真是個女的……」
兩人共處一夜,余道若是還察覺不到怪異之處,他就真是個棒槌了。先前那番「要你身子」的言語,其實也是他故意為之,為得就是最後試探一番。
「江瓊琚。」他念叨著。
名字中間少了一個字,多半和她戴面甲,使用秘術一樣,是為了用男兒身取得諸多的便利。
余道之前認為兔兒臉不可能使用道術來冒充男子,卻是忘了武林中人也自有秘術。
兔兒臉也許就是通過錯動喉間軟骨,改變聲調,使自己的聲音減少了陰柔味。再加上她戴著面甲,從不輕易示人,也極少與人來往,便是不得已摘下了,也能讓人「理解」。
如此一番,她為了掩蓋身份也是煞費苦心。
但是她臨走時卻忍不住暴露了一下,這種舉動放在她身上,實在是不應該。而其中的緣由,余道也猜到了一二。
余道摸摸自己的臉頰,沒有說什麼。他已放過兔兒臉一馬,算是對得起這番情意。
難得的心思反覆一番,余道收拾好心神,開始恢復自己體內的法力。他剛才給了兔兒臉六絲法力,體內還剩下三絲,還是趕緊補充完比較好。
余道將舍利子握在手中,瞬間感覺靈台清明,法力恢復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這讓他十分欣喜。
這才是他真正追求的。
恢復好法力之後,余道又在客棧內休息一中午,方才退了房,騎著毛驢離開祁南縣。
他出走的方向和來時剛好相反,不消幾個時辰就到了祁北縣。到達祁北縣后,他便直接進了縣城。
余道來祁北縣的目的很明確,祁南縣目前人煙稀少,貨物不多,遠不如隔壁祁北縣,所以他需要到祁北縣採購一番貨物。
滯留兩天之後,余道騎著毛驢,往祁山深處走去。他要尋找一個好地方,好消化「鬼市」一行的所悟所得。
……
祁山雖只是一座山,並不是山脈,但山峰並不止一座。其中最高者,被稱為「祁峰」。傳聞其上有妖鬼,能食人,很少有人前往。便是祁山深處的小山峰,也是人跡罕至。
余道進入這祁山深處,往東南方向走,尋了一座山峰,登上去,停留下來。
山峰朝東面,土地平坦,沙土凝實,似乎被人削過、燒過。四周樹木也無,空出來好大一片空地。
一匹老驢走在空地上,左走走右晃晃,甩著尾巴啃食地上稀少的草根。
東面有洞口,兩人高,裡面突然放出白光,有鋒銳之感,激得洞口邊的草木枝葉拍打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