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起
白景暝迷迷糊糊中聽到有水聲，本以為是下雨了也就沒注意，但越聽越不對勁就迷迷糊糊地往水聲處走，這一腳踏進洗漱間就醒了，腳感不對，這是水！打開燈就看見了踩水踩得正高興的Ares，“Shit!”
Ares完全忘記了昨天下午的那一遭，吐著個大舌頭就往白景暝這邊撲過來。這一下撲得，白景暝差點反射性地將他一腳踹飛。不過理智還是占了上風，任憑Ares撲向自己，Ares一走開白景暝就看到了浴室的慘狀。“Fuck！”本來以為是水管出了問題，沒想到是Ares打開了淋浴間一端的水龍頭，那個曾經被Mars當玩具的水龍頭。
“你不冷啊！”白景暝忍不住罵道，撥開Ares進淋浴間關水龍頭，一轉頭臉就黑了。為什麽會漲水，因為Ares不止開了水龍頭還撕了毛巾和衛生紙，濕透的紙和毛巾阻塞了地漏，所以才能玩水。
Ares被這麽一吼是一臉委屈，仰頭啊嗚了一聲。真的是很委屈，他隻是又渴又餓，白景暝回來就直接睡覺去了。可憐的Ares從上飛機前已經開始禁食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上也就喝了點水。本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Ares找到了水，喝了點水玩了會兒這主人正好也來了，正高興呢沒想到就被吼了。
從冰箱冷凍室裏翻出塊凍肉扔給Ares，白景暝開始處理已經蔓延到次臥和客廳的水，客廳的地毯很給力吸水量十足，但臥室那邊沒有這麽樂觀了。水沿著過道蔓延到次臥，一路向東行至書房。白景暝推開書房門，看著一地的水已經沒有罵Ares的力氣了，他甚至慶幸鋼琴已經挪到了主臥。拖把的吸水量有點不夠，掃把和撮箕齊上陣，白景暝最後也隻是稍微處理了一下，有了Ares這房間的布局得大改，不如明天請家政一齊搞定。
點了根煙，白景暝在確定主臥的鋼琴沒有受到影響後決定去看看廚房裏的Ares，隻是差點摔死在從主臥到客廳的過道裏，雖然沒摔死但手卻讓掉在地上的煙頭給燙了。是的，地上的水沒幹，白景暝一直沒有在家穿鞋的習慣，今天也沒有奉凰提醒，這腳一滑的瞬間手裏的煙也掉了，手撐地的位置又太合適。
走到客廳的時候Ares仍舊在和凍肉奮鬥，雖然已經咬下了一小塊但是對於填飽肚子來說還是很不夠。白景暝好心地幫他把肉塊扔進微波爐解凍，對此Ares沒有反抗隻是不顧輻射端坐在微波爐前等待，目不斜視。白景暝從茶幾下的櫃子裏找出藥膏，這藥箱還是奉凰在的時候按照清單買的，買的時候白景暝說用不上，沒想到Ares一來就用上了，還是奉凰了解情況啊。
坐在沙發上的白景暝正準備塗藥，就聽到廚房裏傳來滴地一聲，隻見Ares像一陣風似的從廚房跑了出來，一步跳上了茶幾，端坐在白景暝麵前。白景暝本想訓他，但被那小眼神看得心亂，隻好放下藥膏起身去幫他把微波爐裏的肉拿出來。肉到口，Ares屁股一甩低頭吃肉，連示意白景暝“你可以走了”的動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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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接到武戰電話的時候Ares剛洗完澡，白景暝想著確實應該幫他買點凍肉，另外還有家裏花園的圍欄加高的問題，手裏拿著的是幫Ares新買的玩具。武戰給白景暝的時間不多，剛夠他開車到白麟堂，可白景暝在付錢之後還是決定將Ares送回桂園，走之前沒有忘記鎖好所有的門，拆開新買的玩具。
到白麟堂的時候自然是遲到了，老爺子是生氣了直接沒讓他進門，一直讓他在院子裏站著直到會議結束。跟著老爺子進了書房，看著書桌後的老爺子白景暝斷定自己今天是犯錯了，剛在腦中總結完錯誤準備開口，就見老爺子用手指扣了扣桌麵，“我本來打算在今天會議結束的時候宣布讓你接管SKY CLUB。”
老爺子沒有說下去，白景暝卻知道老爺子留下的那句：可惜今天你遲到了。白景暝低頭，今天自己這遲到已經變成大錯，難怪老爺子會讓自己在外麵站那麽久，那是在罰自己，“對不起，我遲到了。”
“你對不起不是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白景暝的失落寫在臉上，他沒有掩飾，因為自己錯過了一次難得機會，並且老爺子暫時不準備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怎麽遲到了？”老爺子有些不高興，因為白景暝耽誤了他的計劃。
白景暝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出了真相：“我那時候剛幫Ares洗完澡，送他回桂園的時候耽誤了。”“阿瑞斯？”老爺子重複了這個陌生的名字，白景暝補充道，“我養了隻狗。”
“養了隻狗？”白景暝知道老爺子會想起當年的Mars，他知道，他確定，“帶過來不就得了？？”
“太皮了。”聽到這個回答，老爺子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自然是想到了當年的Mars，確實是皮，抓魚捕鳥，偷吃挖洞，什麽壞事沒做過。可他也沒有去提那個名字，他知道那是這孩子的傷碰不得，是剛結痂的疤掀不得。
有時候老爺子也會有這樣的設想，如果當年沒有那些事，現在又會是如何？不讓他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上了他的能力，離開白家前展現的能力。不過誰知道呢？如果沒有Mars那件事情，可能他就不會在大家麵前展現那種能力，隻是安安靜靜地不引人注意，這孩子實在是心思太重。
“昨天你三叔的飛機，你怎麽沒去送？”既然回來了，老爺子覺得有些事情也應該理清楚，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放著，不能像白景暝這些年在國外的狀態一樣不明不白。
“我……我昨天去接Ares了。”白景暝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老爺子看見了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鬧別扭了，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白景暝的補充，“我在廣州機場碰見了他。”白景暝用他指代，他沒有傻到這時候用三爺這種敬稱。
“哦？”老爺子表示疑問，白景暝卻不知道白雲杉對老爺子說了什麽，他想了想隻好照實說，“他問了我受傷的事情，還有複健的進度。”老爺子點了點頭，他一直覺得這次過年回來兩人的關係太過疏離，前天晚上和白雲杉的那番交談讓他更加確信這對叔侄之間發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是促使白景暝回家的主要原因。
“你這身體得好好養。”讓白景暝意外的是，老爺子並沒有去關注他和白雲杉的這次見麵，反而把話題轉到他的身體上，“年紀輕輕的這麽不注意，到老了就吃虧。那手雖然不影響，但是最好還是給我調理好了！讓你出國讀書，你卻搞出這些個事情。當什麽兵！”
“景暝知錯。”白景暝低頭，站定。老爺子看著麵前的白景暝卻不得不感歎，畢竟是部隊裏出來的，這站姿就是不一樣。
“好了，別光嘴上說得漂亮，心裏也要清楚。”正說著武戰進來通報說陸天明和寧超來了，老爺子點了點頭擺手讓白景暝出去，一進一出三人互打招呼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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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白景暝提起了Ares的事情，這話一出桌上其他三人都愣了，他們自然想起了當年的Mars，特別是白景昊，他下意識地望向右手小指，雖然那裏隻有一道淺淺的疤，但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白景暝那一刻的眼神讓他記憶至今。
“我沒意見。”最先表態的竟然是白景昊，他看著父母和白景暝的眼神補充道，“不過不能讓他進我房間。”不知為何聽到這話，白景暝鬆了口氣，原來有些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難。“如果進了我房間，我的損失你要負責。”聽到白景昊的這句補充，一桌人不由笑了，“我沒和你們開玩笑。”白景昊補充強調。
讓白景昊意外的是，第二天他回家的時候就在花園裏看到了一隻灰色的哈士奇，白景暝叫他Ares。他下車走近白景暝，Ares從一邊的花叢裏竄了出來，嘴裏叼著的是一個黃色的網球，繞過白景昊他停在了白景暝麵前。白景暝蹲下身伸手，Ares鬆口一吐球落在了白景暝手掌中，“Good Boy!”白景暝站起身，手一揚Ares追了出去。
“他和Mars很像。”白景昊笑著說，隻是白景暝看出了他的緊張，“一樣喜歡這個遊戲。”摸出口袋裏的煙，打開煙盒，白景暝將煙遞到了白景暝麵前，“當年的事，對不起。”白景暝看著白景昊沒有說話，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了很多事情，最多的是那雙一藍一黑的眼睛。
最後他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白景昊幫他點燃，兩兄弟站在院子裏吐出煙圈，看著找不到球的Ares在不遠處轉悠。
這是白景昊記憶中第一次和他哥一起抽煙，後來他和周圍的人說起這件事，他很坦白地說那時候他很緊張，他甚至做好了挨揍的準備。他以為自己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白他哥就會揍他，但是白景暝隻是看著他，然後他緊張地說出第二句，接著是第三句。他很意外白景暝會接過自己的煙，他說那是我們第一次站在一起，雖然隻有短短一根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