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排
“是我讓你打電話讓他過來。”司馬泰將手中的茶杯啪地摔地上,“你和他有沒有關係和我沒關係!我要問他的是,是不是他的安排!我不管你們什麽關係,我就這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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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轉頭避開了司馬泰的眼神,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對不起。”他站了起來,上前兩步跪在了司馬泰麵前,“五個字,五十下,我願意翻倍,我會報數。”
白景暝低頭,第一次的對不起,他為自己昨晚的遷怒和失去理智道歉。直到這一次他才真正理解了司馬泰的憤怒,他為自己的懷疑道歉,他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懷疑奉凰對自己的感情,他忘記了曾經的承諾。五個字,五十下,他覺得自己該打。
“我以為站了一晚,你已經想明白了。”司馬泰的語氣裏有掩飾不住的失望,他起身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白景暝,“十年前,我告訴你,我教你學會長大,十年後結果還是不盡人意。你三叔太慣著你了。”這一次白景暝沒有反駁,他跪著沒動聽司馬泰繼續往下說,“揍你一頓,罰你一次,然後幫你解決問題。隻要他能做到,他就會傾盡一切,為你他從不考慮後果。但是,他沒告訴你,能揍一頓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白景暝低頭眉頭緊皺,他沒有告訴司馬泰,那個人已經不再願意接過他手裏的皮帶,他說[人要有自知之明,家法不是交易]。
“十年前能用藤條皮帶教你打服你,現在還要用這一套就不止是你的失敗,也是我們的失敗。你十歲犯錯,你三叔會用藤條皮帶或者其他方法逼你認錯道歉,讓你記著那份痛以防再犯,因為那時候有些事和你解釋不明白,所以記著便是。我教你一年,希望能讓你學會承擔,承擔自己的錯。現在你二十七歲了,如果還要用藤條皮帶逼你一步步往下走,那遲早有一天打死你也沒用。”司馬泰走到白景暝麵前,“我不知道你和你三叔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的失敗在於把你慣壞了。你習慣了被他揍一頓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總有一天你會惹出他解決不了的問題,到時候後悔的是他。”
“是。”司馬泰明白,白景暝的這個是並不是承認了什麽,他的順從在司馬泰的意料之中,那一年的相處讓他看到了這孩子最本質的樣子,那一年他還沒學會怎樣完美地掩飾自己的一切。
“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的嬌慣後悔,也總有一次你們會承擔不起。”似乎在一瞬之間,白景暝靜了下來,連眉頭都沒有再皺起。他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嬌慣這個詞形容自己和那個人的關係,他突然想知道司馬泰說的承擔不起指的是承擔不起什麽。
司馬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白景暝,“我問你。”
“是。”白景暝突然想起在廢墟和司馬泰的第一次獨處,那一次也是在幾小時的軍姿之後,所以他突然改口道,“好。”
“十歲的時候,你怕打嗎?”白景暝抬頭看著司馬泰,似乎不明白為什麽突然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點了點頭,“怕。因為疼。”
“那現在呢?”司馬泰接著問,而白景暝的坦白卻在他的意料之外,“不怕,因為怎麽也不會比刑訊疼。”這個答案更在司馬泰的意料之中,他想起了他身上的新疤。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已經不是十歲,也不再是十七歲,你能不能懂,懂了哪些不會因為我揍你一頓有所增減。”白景暝點頭,他已經不是十歲,也不再是十七歲。
“奉凰在醫院。”聽到這話,白景暝的驚訝全寫在臉上,那是裝不出來的,就像機場見麵那一刻的臉色煞白,“你不用太擔心,已經沒事了。不過她的原話是她和同學去了澳門,可惜你沒打電話過來問。”
白景暝低頭,愧疚寫在臉上。奉凰知道此次來香港還要見白氏的幾個客戶,這是白雲楓的安排,不讓自己她病了知道恐怕是怕影響行程。
“您同意我和奉凰在一起嗎?”見司馬泰準備出門,白景暝忙問。司馬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地上的白景暝,“他是誰?是誰的安排?”他沒等白景暝回答就轉頭出了門。白景暝愣了整整一分鍾,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追了出去,他站在司馬泰麵前向世界宣告,“他是我,是我的安排。”
確實是他的安排,白景暝自己。是他先喜歡上的,也是他先追的,是他先愛上的,是他先表白,是他送上的戒指,最後還是他給的承諾。Promise, I Prom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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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隨司馬泰一起到醫院的時候,奉凰直接愣了,她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看著來人,她撅起嘴看著司馬泰,後者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遺憾沒有守住這個秘密。
“你好點了沒?”讓奉凰意外的是,今天白景暝沒有責備,甚至聲音都有些不一般。於是她打量了白景暝整整一分鍾,然後將手搭在他的額頭上,“你今天病了?”
“嗯。”白景暝不知道奉凰是怎麽發現了自己的異常,明明溫度已經降了下來。司馬泰聽到這話憋著沒笑,他覺得這事兒還真有意思,於是決定讓兩人獨處。
“啊?!”奉凰本來隻是一句隨口的玩笑,沒想到成了事實,她還是有點不相信,“你真的病了?”
“有點低燒。”白景暝不清楚奉凰是怎麽察覺的,但是他習慣了,在過去的半年裏她比自己更關心自己的身體,更注意身體的各種變化。
“怎麽弄的?”這下便輪到了奉凰“質問”白景暝,見白景暝皺著眉頭,奉凰不由歎氣,他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問他怎麽病的,他總是不記得.……
白景暝在香港待了整整兩周,讓他意外的是司馬泰的接受。他坦白地承認自己做了傭兵,也說了當年的Mars事件,司馬泰並沒有太多的評論,隻是在最後深深歎了口氣,“我以為你會選擇一條不同的路,沒想到你走的還是他的那條老路。”
白景暝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麽。當年他義無反顧地離開基地,離開原本的生活,他本應該做回他的白家四少,在白家的庇護下像所有人期待那樣成長,而不是離開白家回到原來的生活。隻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沒想到會再回來,更沒想到奉凰竟然是司馬泰的女兒。巧合?
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白景暝抬頭眯起眼睛看著攀升的飛機,奉凰回美國,她計劃回香港發展。白景暝轉身,回來也挺好。
奉凰的插曲似乎並沒有對白家產生太大的影響,從香港回去之後他繼續在白氏做事。隻是某一次匯報完工作,白雲楓問他對結婚的想法,白景暝先是愣了一下,說等奉凰回香港再計劃。白雲楓似乎有想法讓奉凰來A市,隻是白景暝卻有些遲疑,白雲楓也沒再追問,父子兩似乎在很多事情上都達成了一種默契。
合上電腦,白景暝站起來朝陽台走去,倚著欄杆抽出一根煙,忽然長長地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南美的事情終於到了尾聲階段,雖然自己的被俘影響到了原有的計劃,打亂了戰局,但是拿到手的資料卻算是立了大功,有關部門也算是靠譜了一次。總體來說,O在這次事件裏沒有吃虧,基本達到了預期的目標。
白景暝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經淩晨三點。將煙放進嘴裏,他從兜裏找出火柴,讓他失望的是點燃的火柴梗從手掌中滑落,食指……終究還是有些影響,至少單手劃火柴不如從前。但是.……
他換了隻手,仍舊是單手劃火柴,雖然不如曾經的右手那麽流暢,但是也馬馬虎虎。白景暝將煙吸進肺裏然後慢慢吐出,大多數時候他不覺得少一塊肺葉有什麽影響。可是經過三月那一遭,身體已經明顯不如以前,一切還在恢複,就如漫長的複健期,他心裏也清楚這和以前的受傷不同。
匆匆抽了幾口,白景暝就將煙滅回了房間,他拿起桌上的電話,倚著書桌站著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號碼,嘴角的笑不經意間浮現,“在幹什麽?”
“沒,隻是想你了。”白景暝本來是想讓奉凰春節回來的,隻是奉凰覺得路上太折騰了,新年也回來了一次,又準備回國了,也就熬過這幾個月。“我……”白景暝輕笑了一聲,他想說自己是夜起,但電話那頭在他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將他否定了,隻好坦白,“剛忙完,正準備睡。”
“嗯。”他其實有私心,想讓奉凰來A市幫自己,但是總覺得有些限製奉凰的自由,她有自己的夢,有自己的職業規劃,這些東西已經因為自己改變太多。
“晚安。”掛斷電話,白景暝低頭笑了笑。是應該睡了,明天小年,不,是今天。老爺子交代他和白景鐸去接從歐洲回來的白雲柏一家,下午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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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禺說我20天沒更了……
但是我能解釋說文裏過了四十天嗎?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