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晨練照常進行，隻是今天Tony沒叫Neo，所以當Neo因為遲到被Gavin罰做俯臥撐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察覺到了這對黃金搭檔間的異常。


  “Tony怎麽了？”Arthur慢慢地靠了過來，看著在隊伍最前麵領跑的Tony問身邊的Neo，“你是不是又惹著他了？”


  “沒。”Neo皺著眉頭答了句，隻是連自己都不相信，所以補充道，“好像是。”


  “到底是有沒有？”Arthur追問，Neo不但沒有回答反而加速往前跑去，Arthur放棄去追，後麵的Mike也湊過來，“他們倆這是怎麽了？”


  因為Tony的不理不問Neo開始頻頻出現失誤，雖然他一直跟在Tony身後喋喋不休，但是Tony連眼神都不給他一個，這種結果讓他很失望。上午的體能訓練情況還好，雖然有失誤，但是憑借良好的身體素質，Neo的成績還是和Tony一樣排在前頭。隻是下午的實戰模擬訓練開始沒三分鍾Neo就被敵方爆頭，他有些鬱悶的摘下頭盔收起槍往場外的集結地走去。Neo到了集結地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第一個陣亡人員，於是發脾氣似地將裝備胡亂地扔在一邊，挑了個長凳躺了下來，睡覺！


  “你是怎麽回事！這樣都能爆頭，你腦子進水了！”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Gavin怒氣騰騰的樣子，Neo乖乖地站了起來，因為他還不想死。


  Gavin很生氣，數字顯示圖上Neo的生命燈滅了，係統提示被爆頭的時候他還是不敢相信的。但是調出監控錄像一看這火氣就蹭蹭往上升，這是個低級失誤！Neo站在原地低頭聽著，表麵順從，但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裏。“怎麽回事！”Gavin問。


  “失誤了唄。”Neo小聲地嘟囔，心底卻埋怨起另一個人。


  “怎麽會失誤！”顯然Gavin覺得Neo給自己的回答自己是借口，還是個沒有動腦子編出來的借口，所以他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用手指戳著Neo的額頭，“你為什麽會犯這種低級失誤！”


  “失誤了就失誤了唄。”Neo打了個哈欠，剛剛在長凳上眯了一會兒現在還真覺得自己有點累了，這幾天熬夜有點過了。


  “拿上你的裝備，沿著實戰模擬訓練場地外圍負重跑，該睡的時候不睡，不該睡的時候打盹！現在不是你睡覺的時間！”


  “是。”Neo將裝備撿起背好嘟起嘴開始跑，“跑死算了！”


  不斷有人陣亡然後加入了跑圈的行列，Neo跑得很快，幾乎沒有人能長時間地趕上他的步子。跑著跑著最開始的鬱悶也開始變得怨念，不就是半夜溜出去了，有必要這樣嗎？！背包與背不斷摩擦，加上汗水的滋潤，背上那些被忽視的傷口也蹦了出來。跑死算了，Neo疼得皺了皺眉，但他並沒有減速反而加速往前跑，跑死算了！晚些時候Arthur也出來了，他跟上了Neo的腳步小心地詢問，隻是Neo不但一句話也不說反而再次提速往前跑，Arthur跟了幾圈後也隻好放棄。得出的結論是：這家夥腦袋抽了！

  當實戰模擬訓練結束的時候，Neo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計算過。他穿著已經濕透了的訓練服氣喘籲籲地站在陣亡者的隊伍裏看著Tony，Tony帶著最後的贏家從場地中走出，站在了陣亡者隊伍的對麵。勝利者為自己贏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失敗者為自己贏得了越野十公裏負重跑。當教官宣布完命令後，Tony在人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隻是目光交匯之時Neo卻偏過頭。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小孩生氣了。


  因為下午跑得太瘋狂消耗了過多的體力，最後的越野十公裏Neo的成績並不理想，所以被Gavin踹到在終點線上，又被加罰十公裏後Neo順利錯過了晚餐。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宿舍，隨便衝了個澡後將自己摔在床上，從床板下摸出平時偷偷藏起的壓縮食品，胡亂地吃了幾塊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Neo是被吵醒的，他皺著眉頭剛坐起來就被扔來的衣物包住了頭，“緊急集合！”他看見房間裏的緊急集合燈正閃爍著，Tony在一邊穿衣服。Neo睡眼朦朧了幾秒後猛地清醒過來，拿起床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穿靴子的時候Tony已經整裝完畢並且還幫Neo整理好了背包，Neo沒說什麽也沒有時間說什麽抄起背包，兩人一起往外跑去。


  到訓練場之後才發現這並不是一次大規模的緊急集合，寬大的訓練場裏隻有Gavin和白雲杉等在那裏。見到白雲杉的時候Neo不由全身僵了一下，昨晚的那次腦袋抽風的行動雖然是一舉兩得，洗脫了Tony的嫌疑的同時銷毀了留在機房的某些資料，但是由於Tony生氣，Neo幾乎忘記了白雲杉還沒有處理正事之前他又將那錯誤犯了一次，死了，真的會死的。


  “立正！”當Gavin下達命令的時候，Neo環顧四周，被緊急集合的隻有四個人：Tony、Mike、Arthur和自己，Neo突然有了不祥的預兆。果然，在下達跨立的命令後Gavin將指揮權交給了一邊的白雲杉。


  “因為你們之中有人有夜起和夢遊的習慣，所以為了配合他的生活習慣，從今晚開始SNOW和RAIN每晚都會有緊急集合。”白雲杉看著Neo羞愧地低下了頭，他接著說，“現在，全體都有，向右轉！目的地：越障訓練場，越障三圈！跑步走！”


  “YES, SIR!”白雲杉轉頭向一邊的Gavin，“麻煩監督一下。”Gavin會意，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Neo，跟在了隊伍後麵。


  “三叔。”等人都走遠了，Neo才低聲叫了句三叔。


  “難得，今晚沒夜起也沒夢遊，或者是已經回來了？”白雲杉的不悅全都寫在臉上，Neo知道三叔現在肯定是氣急了。


  “三叔，我知道錯了，能不能.……”


  “白景暝！”白雲杉打斷了Neo的話，連名帶姓地叫了這句，嚇得Neo一哆嗦，“明知故犯，怎麽辦？”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Neo低下頭，不敢再討價還價。


  “昨晚去幹什麽了！”


  “去機房了，回來的時候被巡邏員抓住了。”Neo不敢看白雲杉的臉，他知道三叔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


  “你真的是長膽子了啊？！我還沒處理完你前晚的事情，你馬上又給我犯上了！”白雲杉黑著臉，“自己說怎麽辦！還有前天晚上還欠著的三百下，一起說，怎麽辦！”


  “三叔，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讓他們三個人回去吧，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和他們沒關係。”Neo退後一步跪在了白雲杉麵前，白雲杉稍微愣了一下，這小子心高氣傲從來沒有在書房和辦公室以外的地方這麽認錯。


  白雲杉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Neo接著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您怎麽罰都行。您可以打我，您也可以罰我每晚緊急集合，但是不關他們三的事。”


  “你們是一個團體。”Neo抬頭看著隱匿在黑暗中的白雲杉的臉，“你的狀態會影響到整個團隊的狀態，就像今天的實戰訓練，因為你的出局，你的團隊戰鬥力下降。所以，並不是不關他們三的事。”


  Neo低頭沉默，白雲杉也沒有再說話，叔侄兩就這麽沉默著。腳步聲漸進，白雲杉看著Neo慌忙起身，心想：果然他不會將自己的這一麵暴露在自己的同伴麵前。隻是讓他驚訝的是，Neo褪下了身上的裝備，然後將迷彩服、T恤一件件脫下，就像前天在辦公室一樣，隻是那次是被迫這次卻是自願的。他抽出褲子上的尼龍腰帶，擰開水壺用裏麵的水將腰帶浸濕，然後將腰帶遞給了白雲杉，他說，“三叔，您打吧。”


  “多少？”白雲杉接過濕漉漉的腰帶，這東西抽在背上不比藤條差。


  “一……一千！”Neo哆哆嗦嗦地報出了這個數字，冷風一吹，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Gavin已經帶隊回來了，四人看著這情形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當熟悉的腳步聲停下的時候Neo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變得火燙。他轉身走了幾步站在了單杠下，跳起來抓住了橫杠將自己吊在單杠上。


  白雲杉將手裏的腰帶折了一下握在了手心，緩步朝Neo走去。他停在Neo身後，用腰帶在Neo伸直的手臂上敲了幾下，低聲說，“八成力。自己報數。掉下來重來！”


  “是！”Neo的聲音是顫抖的，他轉頭能看見Tony他們正看著自己，還沒等他多想，腰帶就帶著破風聲咬在了肩胛骨上方，“One！”


  “Two！”Neo不知道身後的隊友是以什麽眼神看著自己，他低著頭隨著白雲杉的節奏報數，“Three！”


  操場上靜悄悄的，除了風聲隻剩下尼龍腰帶打在背上和同樣節奏的Neo的報數聲，當二十五下抽完後，白雲杉稍微停頓了幾秒，“成績好不是違紀不罰的借口，你們看好了，不自律就是這個下場！”


  “是！”在聽到三人齊聲答是後，白雲杉再次揚起了腰帶，再次抽在肩胛之上，傷口開始重疊，Neo咬牙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上，以免意外從單杠上掉下來。


  “Fifty!”


  “報告！”在Neo報出五十後隊伍裏的Tony上前一步出列，叫了聲報告。但白雲杉卻完全沒有放慢手中的腰帶，直到打到六十，他才回頭看了一眼Tony。


  “報告！”Tony再次大聲叫了句報告，白雲杉將揚起了腰帶放下轉頭看著他，“說。”


  “Neo夜晚私自外出，作為組長和室友都是我的失職，所以主要責任在我。我……”Tony看了一眼吊在單杠上的Neo，“我應該負主要責任，所以.……”


  “俯臥撐，準備動作！”一邊的Gavin一腳踹倒了Tony打斷了他的話，“1，身體下壓！”然後轉頭對旁邊的Mike和Arthur說，“你們倆先回宿舍！”


  腰帶要比藤條寬上一倍，所以當它從上到下在Neo背上走上四回後，Neo除了記住上一次報出的數字外，腦袋裏隻有一個字：疼。一邊的Tony也好不到哪裏去，簡單的俯臥撐被分解為兩步，而長時間維持身體下壓讓他的手臂也有些微微發抖。


  報出一百後，當白雲杉說結束讓他下來的時候，Neo一鬆開手，幾乎是癱倒在地。他咬牙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白雲杉麵前謝罰後接過他手裏的腰帶歸隊。隨後，Gavin也讓Tony完成了這幾個漫長的俯臥撐。


  “Tony！”在立正的命令下達後，白雲杉叫出Tony的名字讓Neo心裏一緊。“兩周之內，SNOW每天必須提前半個小時到達訓練場進行負重跑，由你帶隊，明白了嗎？！”


  “是，長官！”Tony大聲回答，然後被要求歸隊。


  “Neo！”白雲杉走到了Neo麵前，看著他上前一步出列，“四周之內，無休假，無自由活動時間，取消所有獎勵津貼。明天開始到後勤處報告，訓練之餘時間由後勤處安排工作，如不能按時按質完成，加倍處罰，明白了嗎？！”


  “是，長官！”


  “Gavin你帶隊回去，Neo留下。”白雲杉對旁邊的Gavin說，Gavin點頭將Tony帶了回去。


  “謝謝三叔。”Neo忍著後背的疼，對白雲杉道謝。


  “疼嗎？”白雲杉板著臉問。


  “疼。”白景暝遲疑了一下，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


  “疼就記著，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你還嫩了點！”白雲杉檢查完Neo背上的傷口，朝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用那麽笨的方法排除Tony的嫌疑，也隻有你能想得到，你真是腦子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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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劇的最後一章，下一章開始回到正文，我也胡鬧完了……

  第五卷：槃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