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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殘酷

  “開始吧。”白老爺子示意一邊的白雲鬆,就像上次老爺子對白景暝說的那樣,執刑者絕對不可能是有一天會嘲諷已經坐在主座上的白景暝的人,執刑者現在在白麟堂的身份必須比白景暝高得多,綜上所述,作為長輩並且目前主管白麟堂的白雲鬆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之一,於公於私,於情於理。


  “是。”站在白老爺子身邊的白雲鬆和站在木架旁的白景暝齊聲答了句是,接著白雲鬆往木架邊走去,白景暝轉身脫下了身上的T恤,兩人都是鎮定自若。


  白雲鬆走到白景暝身前的時候朝他點了點頭,白景暝低聲恭敬地叫了聲大伯然後主動伸出了雙臂。手銬一套,繩結一打,繩子一拉,白景暝就這樣被吊起在門子型木架的橫梁上,腳尖虛虛的撐著,若腳尖不能支撐那麽手銬將承受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那樣的話想不傷到手腕都難。旁邊觀刑的人已經議論開來,畢竟在他們的意料中四少受到的不應該是這種吊法,因為這種吊法是最難熬的幾種姿勢之一,難道這次真的觸怒了老爺子?

  “開始了。”白雲鬆挽起衣袖手持長鞭站到了白景暝身後,低聲說了句開始了,算是提醒白景暝準備好。接著他慢慢散開了手中長鞭,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最後長鞭帶著破風而去劈啪一聲,離開的時候自然留下了一條腫橫。仍舊有人小聲地議論,隻不過已經明顯壓低了聲音,畢竟行刑已經開始了。


  白雲鬆在心中倒數五秒後沒有聽到白景暝的報數聲,以為他是痛極了,又數了十秒後白景暝仍舊沒有反應,所以揚手揮下了第二鞭。


  “啪!”再次揮鞭而去,兩鞭交叉在紅果的背上,眾人卻依舊沒有白景暝的報數聲,沒有痛呼也沒有報數聲,他很安靜,奇怪的安靜。


  “景暝,這規矩是訂好的,一鞭一報數,二者缺一不可。”白雲鬆停下鞭子,揚聲提醒道,這話也向這裏所有的人說明——前麵兩鞭不計數。


  “景暝知錯,也請副堂主按照規矩責罰。”這話一出白雲鬆先是有些驚訝,這侄兒不報數不是因為痛,隻是覺得那兩鞭不符規矩。白景暝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被某些耳尖的人挺清楚了,這話一傳開,旁人隻罵白景暝不知好歹,打腫臉充胖子。


  “好!”白雲鬆轉頭看了一眼台上的老爺子,老爺子神情依舊,見白雲鬆望過來隻是微微點了下頭。白雲鬆握緊了手中的長鞭,這侄子不報數是覺得自己打得太輕不足以計數,雖然今天這監刑的白老爺子可能不會說什麽,但是旁邊還有這麽多人看著呢。於是白雲鬆收起情緒,深吸一口氣活動了活動手腕,這卯足勁一鞭下去總算聽到了報數“一!”


  這鞭痕仍舊是由肩頭蔓延到腰際,隻是這鞭痕中間慘白旁邊泛出紅色,這中空的紅痕於剛才那兩條實心的紅痕形成鮮明的對比。“啪!”又是一鞭,白景暝依舊麵不改色平靜地報出二,白雲鬆的神色卻有些複雜,又是幾鞭抽下,背上的肌肉竟然已經掙開……

  打到三十五的時候,白景暝的後背已經模糊一片了,旁邊的議論聲已經慢慢變小,很多人覺得此時的四少已經失寵,不然的話真不可能是這麽個打法。而且就昨天那件事情,老爺子真想息事真的也不是很難,但是老爺子卻這樣大張旗鼓地打到了刑堂裏。四少真的已經走到頂了?

  “三十六。”白景暝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穩,他低聲喘息,雖然仍舊聽不到他的呻吟或者痛呼,但是身上的冷汗表示他的處境絕不輕鬆。


  白景鐸站在白老爺子身後看得心驚膽戰,他本以為爺爺隻會罰四弟站個一天一夜,接著象征性地懲罰一下,最後一切就這麽過去。可是怎麽也沒想到會打到刑堂裏,雖然知道白麟堂的規矩嚴厲,刑堂的鞭子厲害,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自家兄弟進刑堂挨罰。至少在自己這一輩,他是第一個。何況上次老五快吸上了都隻是家族內部開會處理,這次老四也不過是自己出麵弄了個沾毒的人出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白景鐸看著場內執鞭的父親,不由想起了昨夜父親的那聲歎息:[這次的事處理到最後,若景暝進了刑堂,那你與他的差距可就真的拉遠了]

  白景鐸想了很久才也沒明白父親話裏的意思,直到今天中午白雲鬆在接到白老爺子的命令後對他說出了那段話,直接挑明了其中的“遊戲”規則,那難以讓人理解的“遊戲”規則。


  他看著鞭子下喘息的白景暝,他連自己是否有資格站在那裏都不知道。因為王沐然找的不是自己。因為他不知道即使王沐然找到的是自己,自己又會不會幫忙?自己有沒有膽量做成這件事?最後就算昨天出麵的人是自己,那麽今天自己會不會同樣有資格站在這裏受罰?又會不會同樣有資格來承擔這一切,以繼承人的身份?

  可惜的是,白景鐸看著院子裏議論紛紛的眾人,可惜的是,有多少人明白老爺子這獨特的“遊戲”規則,有多少人能猜透白老爺子此刻的想法。是廢是立?是壓是提?這每一種猜測後也將有一番取舍,自己知道的也僅僅是父親的一種猜測,根據兒子對父親的了解。


  打到最後整個刑堂也就剩下駭人的鞭子聲和白景暝清晰的報數聲。當第五十六鞭夾風到達目的地後,當白景暝報出最後一個數字後,所有的人都跟著鬆了口氣。而相比場中白雲鬆的大汗淋漓,白景暝的幾近虛脫,隻有白老爺子依舊是穩若泰山。


  白雲鬆收起鞭子後轉身解開繩子,打開割破手腕的手銬把他解了下來。這一瞬間白景暝幾乎是癱軟在地,還好有旁邊的莫汶有眼色上前扶了一把。站穩後他先是稍微平複了呼吸,然後彎腰朝執刑的白雲鬆道謝,而後一步步走到白老爺子麵前謝罰,最後被等在一邊的宇寒帶進了後堂。接下來寧超的懲罰是莫汶執鞭,沒有白景暝那麽嚴,也沒有那麽多人注意,一切都是匆匆而過、最後白老爺子說了幾句話,散會。


  白景暝被送進和一的時候宇一鳴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主要是因為白雲杉沒有回來,宇寒給的消息也隻是讓他準備處理傷口,嚇得他還以為是白景暝被人暗算受傷了。但是當看到白景暝背上的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TMD,都給老子整事兒。


  然後和以前一樣,宇一鳴是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抱怨,白景暝趴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身體抖得厲害,宇一鳴看著都覺得痛,丫的都不是人。


  “鳴少,四少怎麽樣了?”看到宇一鳴從病房出來,走廊上的寧超忙站了起來。宇一鳴知道這人是和白景暝一起被送過來的,也沒怎麽注意,以為是被派來守病房的,所以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睡了。你進去在外廳裏守著,偶爾透過玻璃看看點滴,沒了就按鈴叫護士來換。”宇一鳴將門敞開著,指著外廳和臥室的隔門,“你家四少睡得淺,注意點!記住:四少的規矩是他睡覺的時候誰也不能進臥室。等打完點滴你就可以走了,不然等他醒來了看到你們這些人估計又會不高興。”


  “是。謝謝鳴少。”寧超小心地走進了病房,坐到了沙發上,背上的傷雖然已經經過處理了但是仍舊微微作痛,可是裏麵的那個人——

  白景暝醒了,在狂喜之中驚醒,迎接他的卻是能吞噬一切的黑。他打開床頭燈,光著腳下了床,拉開窗簾,抱膝在飄窗上坐了下來。


  溫和的床頭燈似乎隨時都會被周圍的黑吞噬,又似乎這光和黑,這周遭的一切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窗外漆黑一片,似乎隨時可能破窗而入將同化這唯一的光明。白景暝不關心這些,他抱膝坐著靜靜地看著窗外,也不知道他眼神的焦點在哪裏。隻是突然之間他笑了,笑得很滿足,嘴角微微上揚,淚卻順著臉頰滑落,無聲無息無人注意。他自己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他隻是更緊地蜷縮起身體,背上的傷毫無意外的崩裂帶來清晰的刺痛,可他臉上卻沒有痛苦的表情甚至連微微皺眉的動作都沒有。


  他告訴自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這些都是一時衝動的代價。可是,他也知道如果隻是衝動,那何來這場美夢?夢醒了,現實殘酷。


  坐了很久,想了很多,直到天邊微亮,直到全身僵硬。按鈴讓護士準備早餐,早餐馬上就送了過來,護士後麵卻跟著寧超,白景暝指著凳子讓他坐下,然後在寧超拘束地吃完早餐後將他打發回去。


  “四少,對不起。”寧超停在門口,終於鼓起勇氣來低聲道歉。


  “那是我的命令而已。隻是,如果你沒有按我的要求執行,那就不是一句道歉那麽簡單的。”寧超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白景暝,他歪著頭撥弄著手機上的吊墜,慵懶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麽的人畜無害,可是就在剛才那一刹那份慵懶間閃過的淩厲卻讓自己全身僵硬,“所以,去財務部領一份獎金,好好養傷,然後等我電話,考慮一下跟我在我身邊吧。”


  “謝謝四少。”寧超背上的冷汗還沒滲濕T恤欣喜卻接踵而至,他忙道謝,這道謝的話還隻是開頭白景暝卻擺了擺手,於是寧超高興地帶上門出去了。他知道四少讓自己回去自己就不應該在這等著,這就是四少的命令,執行就可以了,不用問為什麽。


  上午宇一鳴來查房,看到趴在床上玩PSP的白景暝又是一堆臭罵,某人自然是左耳進右耳出,就當宇一鳴發現他有限的罵詞又要進行一次輪回的時候軍晟來了,也算是幫兩人解了圍,宇一鳴借口說自己罵得口渴了回辦公室喝水去了。


  “四少。”白景暝光著上身,背上的傷觸目驚心,武軍晟不是沒有看過,卻想不到他仍舊可以這麽淡定,“老爺讓我來的。”


  “什麽事?”白景暝抬起頭,坐了起來,放下了PSP。


  “老爺說,四少您可以在和一、白麟堂書房和白家主宅之間選一處住下,但是無論您選擇呆在哪裏,接下來的一周您都不可以踏出那個房間半步,不能未經允許與外人聯係,專心閉門思過。手機和電腦也必須上繳,所以.……”


  “OK。”白景暝不覺得這事情有什麽商量,於是他乖乖地將手機關機然後把卡拔出來遞給武軍晟,武軍晟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小信封將SIM卡封好,最後讓白景暝在封口處簽名。


  “四少,Sorry。”武軍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是例行公事。


  “沒什麽。”白景暝簽完名將筆還給武軍晟,他無奈地攤手笑了笑,“下午換完藥就送我回去吧,回白園。”


  “那四少,我先去交差。”武軍晟嘿嘿地笑了笑,轉身匆匆出了門,他還真不敢待在這裏,因為他認為沒人挨打了還會心情好的。何況有了上次的教訓,武軍晟覺得自己這一周還是少出現在四少麵前為好。


  雖然被告知接下來的一周將被限製人身自由,但是白景暝心情似乎蠻不錯,可能是覺得最近太忙,因為受罰閑下來倒真的不錯,發呆睡覺吃飯,簡單的生活其實真的很不錯。


  中午宇一鳴又來罵白景暝了,隻是順便帶了他喜歡的飯菜,然後在白景暝吃飯期間繼續罵他欠揍,罵他明知故犯。白景暝吃得很舒服,自然也不會和宇一鳴計較什麽,隨便他說什麽也隻是點頭微笑。宇一鳴罵夠了也就舒服了,拿起筷子和白景暝一起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接著罵。


  “話說你弄出這件事出來,你就不怕你三叔發飆?”宇一鳴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人物,也不是突然想起,一直記得隻是覺得不知如何說起,畢竟他們倆的關係現在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最多再被他揍一頓唄。”白景暝大口吃肉,“這菜是哪一家的?蠻不錯的。”


  “雲天的。”宇一鳴一邊吃一邊答道,“你老爹吩咐人送來的,第一次聽說雲天還有外賣一說。丫的,當家少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難怪吃著覺得味道蠻熟悉的。”白景暝嚼著自己最喜歡的排骨,“少爺待遇肯定不一樣唄,揍完接著關禁閉,你要不要也試一試?”


  “關禁閉?多久?”宇一鳴從白景暝的筷子下搶出一塊排骨,“看來老爺子這一次真的是怒了。”


  “七天。”白景暝繼續和宇一鳴的排骨大戰,“不過真好乘機好好睡一睡,免費長假。”


  “你倒真的是不在乎。”宇一鳴讀不懂現在的白景暝,他的行為方式比起以前差異太大,“外麵現在都吵瘋了,大家都覺得四少你徹底失寵了。”


  “失寵了就失寵了唄。”白景暝確實是不在乎,“有吃有玩的,少爺日子多好啊。”


  “孺子不可教也!”宇一鳴不再說話,專心於他與白景暝的排骨大戰,再說下去就要餓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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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了一夜,覺得比之前的感覺好一些,自我感覺而已。


  然後第二個自我感覺就是:貌似我又有些卡了,可能是因為上周的爆發超支了……

  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要評論了,我想知道你們看了文之後想了些什麽,我想知道有多少個哈姆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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