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
白雲杉終究沒有找白景暝好好聊一聊,可能是真的害怕了,他不想他兩之間的關係在發生一點兒變動,因為這種變動在他看來,在這種處境之下絕對是惡性的。所以即使知道,即使明白這麽耗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就這麽耗著了。
初六上午的飛機,白景暝依舊沒有來送機,雖然周圍的人是各種明示暗示,但是他依舊沒有動容。白雲杉望著逐漸縮小的城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最後決定放手,放手讓白景暝高飛,他有他的舞台,可能一開始就應該是這樣,可能自己對他的束縛真的太多了。所以給自己勇氣放手讓他走一回,即使出什麽事情,隻要能補救就好了,至少讓他嚐試了一回。
白雲杉的離開著實讓某些人長舒了一口氣,至少在行動上不用極端的小心和注意。畢竟什麽私家偵探什麽的都比不上廢墟的專業人士,何況這專業人士還十分地了解自己。
白景暝坐在窗戶邊的地毯上,難得的陽光讓陰冷了許久的冬天多了一絲溫暖。抱著筆記本電腦的白景暝心情似乎還不錯,喝了一口旁邊的果汁,砸吧砸吧著嘴,看著電腦屏幕時而皺眉時而抿嘴而笑,倒也是樂在其中。
“嗯?”不同平時複讀機般的那句[我是白景暝],白景暝這次拿起電話的聲音十分慵懶,但卻是他現在真實的狀態,真實得沒有半點虛假。
“好啊,現在?”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了地毯上,站起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我現在來接你?”
“好,你說的算。”關了電腦將它隨手放回了書桌上,白景暝從抽屜裏摸出錢包和車鑰匙,隨便挑了件風衣出了門。
“出去?”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聽見了白雲楓的聲音,這才注意到客廳裏白雲楓他們三人正坐在一起聊著什麽,“有事?”
“嗯,和安妮吃飯。”白景暝也沒有刻意停下,隻是放慢了腳步。
“還是在雲天?和經理說了沒?”白雲楓倒是習慣了,這半年他隔三差五地就會帶安妮去雲天閣蹭上一頓,不過也就僅僅帶安妮去去。
“沒。”白景暝停下了腳步,也許是覺得這樣邊走邊說有些匆忙就幹脆停了下來,“還沒決定。”
“如果去的話記得打電話過去,不然晚點去的話可能要等包廂,最近生意太好。”白雲楓不禁抱怨了一句,“每年到這個時候就忙得不成樣子。”
“哦。”白景暝哦了一句,站在原地看著沙發上了白雲楓,遠遠地看著。
“快去吧,也不早了。早點回。”
“嗯。”白景暝點頭轉身離去,眼神卻掃過一邊的白景昊。那件事情之後兄弟兩就很少說話了,因為連見麵的次數都少得可憐,白景暝能看到白景昊閃過的畏懼和怨恨,但也隻是看到而已,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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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將車停穩了,拿起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就看見安妮咯噔咯噔地從樓道裏跑出來,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你小心點,這天氣地上還都結著冰呢,也不怕你個摔狗啃屎。”看著安妮扣上安全帶白景暝發動了汽車,“今天去哪兒吃呢?”
“摔我哥狗啃屎~~~~帶你去個好地兒。”安妮解開袖口在白景暝麵前甩了甩手,“看,我乖吧。”
“收好點,別亂用,用多了可能就沒效果了。”白景暝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還是安心了一點,“看你這架勢我們今天去哪家大排檔?”
“猜錯了~~~~”安妮有點得瑟,將佛珠收回到衣袖中,“難不成這還是個易耗品?有磨損?”
“暫時還沒有,將來我可就不知道了哦。”白景暝這倒是句實話,“我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想起了那時嚴肅的白景暝有點後遺症,安妮擺了擺手,“上環線,我們去河西。”
“今兒個你做東?”紅燈,白景暝停下車一臉期待地看著一邊的安妮。
“今兒個本小姐就豁出去了,管飽!”
“那就好。”白景暝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那就活脫脫的一流氓,轉而卻又可憐兮兮的看著安妮,“那我就放心了。”
“我的哥啊,妹妹我什麽時候餓著你了啊!哪一次不讓你吃撐了還打包帶走啊!”安妮連哭的心都有了,這哥哥不裝可憐,那一裝起來那就是他說第二,世界上,宇宙裏就沒有人敢說第一!
“貌似真的沒有。”白景暝抬頭,看著黃燈閃,綠燈起開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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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下來白景暝自然是吃到撐,吃到撐也就算了,這人還得瑟地選了兩個鍾意的菜大手一揮表示再來一份打包帶走。
“飯桶!”安妮看著已經空了的小木桶抓住機會罵上一句,開了包廂門將空木桶遞給服務員,“哥啊,我發現你越來越飯桶了!”
“哪有!”白景暝大口吃肉大口吃飯,大聲反駁後屈服了,“話說這家的飯真的蠻香,比起雲天閣的還好。”
“這可是正宗的柴火飯,大米可能比不上你家的雲天閣,但是因為經過柴火的熏陶,這味道絕對足。”安妮還是蠻有自信的,看著某人邊吃邊點頭,安妮笑得那個叫得意。
“也不知道你喜歡這個,上次和他們出去倒是發現了家好農家菜,等天氣好一點我帶起過去轉轉。”白景暝算是吃得差不多了,盛了碗紫菜蛋湯,大半的紫菜就都到他碗裏了,“在郊區,雖然沒有這苗族的噱頭,但是菜倒是有幾道拿手好菜。”
“歐也。”美食這種東西當然是吃了這頓要想下一頓,何況能被她哥惦記著的館子肯定有兩把刷子。
“思修的那個什麽報告你寫了沒?”雖然下一期肯定是打醬油的,但是畢竟是要去學校的,何況這也是唯一的寒假作業,白景暝還是惦記了一下。
“寫得差不多了,資料什麽的都查好了,就差一個總結了。”安妮說到這時候停下筷子瞄了一眼他家老哥,“想要我幫你寫,沒門!”
“你也知道你哥我很小就出國了,不了解中國國情,所以這作業寫得很痛苦啊,你不能見死不救的。”其實這報告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就白景暝這性格如果真的讓他自己來寫起碼得折騰小半個星期,畢竟查資料什麽的有點繁瑣,但是Mike那邊突然來了點事,有點麻煩。
“借口!”安妮小小的鄙視了一下,他哥的政治成績一直很不理想,從高中開始就是這樣,雖然考試成績還可以見人,但是實際狀況真的很悲慘,畢竟是應試教育,畢竟隻是為了針對會考的專項突擊,不是底子不好是沒有底子,而且考試一過就沉浸在理工的海洋中去了,該忘記了都已經忘了。
“你不能見死不救的。”白景暝長歎一聲,“就這一次。”
“行,不過嘛。”安妮突然想起了什麽壞笑起來,這讓白景暝有些不安,因為他知道他家妹妹又在策劃“算計”自己的事情。
“可以商量。”既然想合作,就得拿出點誠意,白景暝放下碗筷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為嘛每次看你出來都開的是白色的Q7,幹爹送你的瑪莎拉蒂呢?我都沒坐過。”服務員送上水果,安妮用水果叉叉上一塊水果遞給白景暝,臉期待地看著他,“也沒看你看到學校過,別人還從來沒有坐過跑車啊~~~~”
“別人沒坐過,和我有什麽關係啊?”有時候白景暝還是挺喜歡在某些人麵前裝傻的,看著她嘟嘴,看著她瞪眼,看著她氣得張牙舞爪….
“我….”白景暝剛想說什麽手機就響了,看了一眼號碼白景暝示意安妮安靜一會兒,接了電話隻說了簡單的兩句話。第一句是萬年不變的開場白[我是白景暝。];第二句是[不去了。]然後掛斷電話,一臉壞笑地看著安妮,“一切都可以商量的。”
“兜風,飯後兜風,哥我要去飯後兜風啊。”白景暝的可以商量在遇到安妮的事情來說就是一路綠燈,至少目前是這樣。
玩得也差不多了,白景暝用[來給爺笑一個的語氣和神情]說道,“來,叫句哥來聽聽?”
“哥~~~~”安妮故意將尾音拉得很長,因為每次他哥說出這句話就是答應的前奏,“兜風嘛~~~~”
“準了。”白景暝玩笑地看著安妮,大手一拍,還真有點少爺架勢。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安妮嘻嘻地笑,做了個V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