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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課之後白景暝回了趟白園,卻意外地被擋在了白園外麵,因為沒有門禁卡。而且很顯然這幾個新來的門衛不認識這白家四少和Q7那平常的車牌號碼。
“我回來了,在門口,沒有門禁卡,被攔了。”白景暝沒有辯解什麽,隻是打電話給武軍晟,語氣和氣得讓門衛肯定自己是攔對了。
武軍晟抱怨園區的門衛應該已經認得了這車。說自己在白園,讓白景暝打電話回家,讓保姆出來接一下,或者讓保安跟著車子進去。
“我在白園門口。”白景暝看著白園的牌子,發現自己回來得有些突兀。電話那頭的武軍晟卻愣了,說馬上聯係保安,果然不出一分鍾門衛就接到通知開門放行,那道歉的話是一句接著一句,白景暝卻仍舊沒有說什麽。
開車一路往裏走,倒是再也沒人敢攔他,把車停在別墅外拿上副駕駛座位上的書包就往裏走,一進門就看到陳雪和一群富太太在偏廳裏打牌。剛停下來考慮要不要去打擾一下,打個招呼就看到了飛奔過來的白曉。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穿得像個公主叫著“景暝哥哥”飛撲到白景暝懷裏。
“景暝回來了啊。”和平時不一樣,這次白景暝沒有任由白曉撒嬌,也沒有和她折騰什麽,抱了一會兒就放她下來,然後牽著她走進了偏廳。
“伯母,雪姨。”白景暝打了聲招呼,另外兩位倒是真的不認識,估計也是富家太太什麽的。
“我都回來快一個月了,倒是頭回看到你。”王語嫣身體不好,每年在A市的時間少得可憐,“快過來讓大媽看看。”
“喲,這四少長得還真標誌。”旁邊的兩位牌友誇讚道,白景暝不回話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陪著白曉玩小孩子玩意兒。
“今天就玩到這裏吧,不然我們家雲鬆回來又怪我整天折騰這傷腦筋的玩意兒。”一局終了,王語嫣起身道,“又拿出醫生那一套理論來教訓我,說我不好好休息,不注意身體。”
“大哥那是關心你,我們羨慕都來不及呢。”陳雪也起身,旁邊的兩位羨慕了幾句之後也就告辭了。
“小雪你讓廚房今天就別做飯了,打個電話給二弟,就說今晚一塊兒到我那邊吃去,也熱鬧一下。”說完王語嫣走向沙發,白景暝正陪著白曉看動畫片,難得他有這興致,“我這次回來,倒是幫你帶了點東西。一起過去拿吧。”
“嗯。”白景暝起身,白曉卻賴著不願意走,說電視裏馬上就要放自己喜歡的動畫片了,王語嫣說走回家也不過十分鍾,但是我們的小公主堅持不走,誰叫也不走,誰也不準攔著電視機。
“那我們就先過去了。”王語嫣和白曉協商未果隻好對陳雪說,“待會你和二弟過來的時候一並把這小丫頭帶過來。別忘記叫上景昊,天天悶在房間裏玩遊戲上網,久了也會悶出問題來的。”
“也是。”提起白景昊陳雪的心理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兒,那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通過手術和術後的複健小指雖然沒有以前的靈活,但是在功能上的影響並不是很大,醫生也說情況樂觀。但是影響不大不代表沒有影響,醫生樂觀不代表患者樂觀。更別說兄弟之情,剛剛解決小時候那點疙瘩,現在很幹脆地將這點和諧也連根拔起,這個剛剛開始變得融洽的四口之家也陷入了新的一輪危機。
“那我先上去放一下東西。”白景暝指了指自己的書包,王語嫣讓廚房的王嫂幫自己倒了杯水,看樣子是準備等白景暝一起了,所以白景暝補充道,“我馬上就下來。”
[如果景暝也是自己親生的就好了。]看著一路小跑的白景暝,陳雪的心中再次萌發了這種念頭,她一直把景暝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她知道自己多麽希望景暝和景昊是孿生兄弟,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兄弟二人也不會處成這樣,那樣的話在之後的事業發展上….陳雪止住了思緒,作為母親自己終究是自私的,自己希望景昊也擁有同等的繼承權,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不知道如何向景昊解釋作為庶出的他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白家繼承權的問題。
“小雪,那我們先過去了,晚點過來吃飯。”王語嫣見白景暝從樓梯上下來了,起身對陳雪說。白景暝果然很快,快而不急。
“那就麻煩大嫂了。”
——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王語嫣從櫃子的深處拿出一個鐵皮盒。
那鐵皮盒上的印花和白景暝記憶中的一樣,所以他和以前一樣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看起來很老舊的鐵皮盒。這次仍舊沒有讓他失望,鐵皮盒裏盛滿了牛軋糖,他最喜歡的那個牌子,最喜歡的手工牛軋糖。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愛吃這個。我隻記得你小時候可是最愛吃這個牌子的手工牛軋糖的,可惜我也就去過一次,還是碰巧買的。這次去台灣的時候卻正好被我碰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那個味道了。”王語嫣撥開一顆牛軋糖,塞到了白景暝嘴裏,白景暝嚼著嚼著咧嘴笑了,就像小時候一樣。那時候很容易滿足,很容易開心,一把香甜的牛軋糖就能讓自己滿足地樂上一天。
“你可得藏著點,曉曉和你小時候一樣,也好這一口。就是不如你有節製。”王語嫣囑咐道,記憶中的白景暝總是讓人心疼,自製得不像一個孩子,“她那一吃起來可就是沒完沒了,所以現在老長蛀牙。我知道你疼他,但你也不能偷偷給她吃,不然下次連你的份兒都沒有!”
“嗯!”白景暝嚼著牛軋糖點頭,這是他和王語嫣之間的秘密,連白雲杉都不知道的秘密。白雲杉隻知道他好甜食,但是那時候基地沒有人不囤積甜食,好甜食在白雲杉看來隻有一個普遍的理由:高熱量。
“之前在歐洲修養的時候,我見了三弟,他說了你們之間的事情,說讓我勸勸你。”王語嫣並沒有隱瞞什麽,站在自己身邊的已經不是那個隻喜歡吃糖的小孩兒,“他說你如果真想出國念書的話他也不會攔著你。不去歐洲的話也沒關係,北美和澳洲也有不少好學校,他不會過分的幹涉你。”
“哦。”提起白雲杉,王語嫣能感受到小孩兒明顯的冷淡。
“準備學什麽?考哪一所學校?”王語嫣繼續將櫃子裏的東西往外拿,這次卻沒有了牛軋糖隻是各式各樣的黑巧克力,小孩兒有兩大愛好:嚼牛軋糖,含巧克力。
“還沒有想好。”白景暝發現自己並沒有忘記這份香甜,有很多事情是永遠忘不了的,即使你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你以為它已經被深深地藏在昔日的心底,你以為它已經變成了一個古老的秘密,但是那種感覺一旦回來就暴露了一切。
“這可不像我們的景暝哦。”王語嫣繼續整理著第二份賄賂品——巧克力,“悄悄告訴大媽,大媽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Wharton(沃頓)”小孩兒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但也不會輕易放棄一個人。
“這才是我們的景暝。”王語嫣先是一驚,繼而欣慰地笑了,“喜歡吃甜食,自製、有目標、有計劃,要做就做最好的。”
“大媽,我永遠記得你和我說過的話,雖然當時我不懂但是我相信了。”白景暝喜歡晚上那杯安神的牛奶,“你說:現在擁有的不能代表將來,自助者天助,人定勝天。我現在仍舊相信。”
“如果你選擇去Wharton的話,我們兩也算得上是校友了。”王語嫣似乎想起了什麽,“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你大媽我當年也在賓夕法尼亞大學上過學的,隻是學的是醫學護理。”
“真的嗎?”這倒是不在白景暝的預料之中,他選擇賓夕法尼亞大學隻是因為他是美國常春藤盟校中的第二大名校,而沃頓商學院的MBA課程更是全球聞名,選擇沃頓能讓他有足夠的理由在美國待六年。
“不過沃頓很少接收中國學生的,單從這一點來看哈佛商學院可能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一些。”可能是白景銳出國的原因,王語嫣對於國外的幾大名校還是稍微有點研究,“考試準備得怎麽樣了?”
“下個月開始考SAT。”白景暝倒是真的喜歡牛軋糖,又剝了一顆塞進嘴裏,可能也不像王語嫣說的那麽自製。
“好好考,別像你二哥一樣出個國能折騰兩年,重要的是折騰了兩年也沒折騰個名校出來。”王語嫣笑了笑,傭人敲門說大少爺回來了,“你先把這巧克力和牛軋糖放這裏吧。晚上走的時候再來拿,否則讓我們家曉曉看見了就沒得你吃的了。我們先下去吧,你大伯也快回來了。”
“景暝,你竟然回來了?!”白景鐸看見白景暝就像看到外星人一般,也沒聽說白園今天有什麽家庭大聚會,怎麽來了頭等的稀客?
“嗯。”白景暝倒也想不到更加合適的回答,或者說他今天沒有開玩笑的時間,嚼著牛軋糖一臉滿足地靠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你們倆兄弟的感情好我就放心了,我去廚房看看菜準備得怎麽樣了。”王語嫣說著笑著轉身往廚房裏走去。
“你在嚼什麽?口香糖?”白景鐸將手搭在白景暝身上,覺得這個弟弟越來越會耍酷,就像美國大片裏的主角一樣,那POSE是一學一個準,“木糖醇?”
“切。”這POSE一擺,切字一吐,白景鐸真的有點轉不過來。奶奶的,這四弟最近是一天一個人格,問題是他到底有多少個人格?
“話說,老弟你那玻璃胃好點了沒?”白景鐸在表示關心的同時試圖解釋那天的旁觀者清,圍而不救,“這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第一次嘛,總得掏點本錢的,懂嗎?”
“….”白景暝這次連單音詞字也懶得說,白景鐸隻見他嚼地有滋有味,明顯不是口香糖也不是木糖醇,看體積懷疑是泡泡糖。
“不過你那一喝,估計以後是沒人敢和你拚了,太有震撼力了。我老弟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白景鐸拍著白景暝的肩膀笑得有些豪放,“按常理說那瓶白蘭地新人是沒有份的,因為那瓶酒是用來慶祝灌醉你用的,你之前還沒有一個新人喝過這慶功酒。”
“嗯?”牛軋糖味道很好,所以某人心情不錯。
“第一次所有的人都是豎著進,橫著出來,所以這最後一杯慶功酒自然也沒有新人的份兒。”白景鐸還是覺得好笑,“不過這次正好相反,那一口真的打亂了所有的計劃,而且還是英雄救美。”
“大伯。爺爺。”
“爸。爺爺。”兩位重量級人物的出現讓兩兄弟的談話被迫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