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追隨
“棄權?!”裁判不可思議地看著寧超,他,不僅僅是裁判,所有的人都沒想到寧超姍姍來遲之後會給出這樣一場精彩的比賽,這還是今年白麟堂散打比賽中的第一例主動棄權,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嗎?難道他連站到他對麵的勇氣都沒有嗎?大部分人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麽,在他們看來寧超是今年的一顆新星,他就像當年的陸天明一樣,但是第一場淘汰賽他就棄權了。
“你確定?”裁判不敢相信,棄權是最沒有尊嚴的一種輸法,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這意外的齊全對於寧超在白麟堂的路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我打不過他的。”寧超的眼裏有一種很純粹的微距,但他用的代名詞卻是“他”,而不是“四少”,“我知道。”寧超不禁按了按自己的手臂,最終下定決心宣布,“我棄權!”
“好。”再三確認之後,裁判也再強人所難。叫上白景暝讓雙方在交戰成績單上簽下各自的名字,然後正式宣布比賽的晉級。
今天唯一有看頭的一場比賽就這麽結束了,上半區第一場比賽去年的冠軍贏得不難,白景銳敗在去年的亞軍手裏,隨後武軍晟更是毫無意外地輸給了陸天明,今年的四強順利誕生,下周的兩場比賽絕對精彩。
“為什麽打都不打呢?你看我遇上天明哥至少也撐了五分鍾。”同樣輸了比賽的武軍晟找上了寧超,他不明白寧超的隨意放棄。他也注意到上周抽簽結果出來的時候寧超就呆了,他似乎很不願意對上白景暝。說實話自己也聽佩服白景暝的,這四少的實力是擺在那裏的,但是對比起陸天明多少還是有一點差距,這也是大家看在眼裏的。
“我贏不了他的,軍哥。”寧超苦笑,“我棄權是因為我真的打不下去,你下周之後也會明白的,四少很有可能成為這一屆比賽的冠軍。如果他贏了天明哥,那他就肯定就是冠軍了。”
“他?!”武軍晟有點不敢相信,寧超對白景暝的評價竟然會有這麽高,而且他眼裏顯現出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也可以說是敬佩,他們之間應該發生過什麽。
“軍哥,四少找您。”武軍晟不得不感歎上一句[說曹操曹操到],隻是還沒來得及感歎[曹操]就到了。
“你要用車嗎?”今天早上武軍晟是和白景暝一起從桂園過來的,如果不開那排量4.2的Q7也算是低碳環保了一回,“我有點事。”
“我先走了。”武軍晟拍了拍寧超的肩膀,出門的時候卻聽見寧超恭恭敬敬地朝白景暝說,“四少,您慢走。”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你先去開車,我在這等你。”白景暝走近一步,武軍晟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轉身離去,在白景暝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有時候還真得遵守那規矩: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聽的不聽。
“你就這麽怕我嗎?”白景暝嘴角的笑讓寧超不禁繃緊了身子,這是的白景暝和那一瞬的四少似乎重疊在了一起,氣質上驚人地相似。他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手臂,擺出了防禦性的姿勢,白景暝卻退了回來,“你就這麽被我廢了?連上場都不敢?別人都以為我暗地裏威脅了你什麽。”
“對不起,四少,我….”白景暝擺了擺手,寧超識趣地聽了下來。
“那隻是個意外。”寧超有些不明白,四少指的意外時什麽。
“好好幹,別放在心上。”白景暝突然盯住了寧超,“那時你我都有不能輸的理由,讓你斷骨也隻是一場意外,而現在你正在逐漸沉淪。”
“四少,我….”寧超想白景暝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緣由,自己為什麽會去打那麽一場比賽….
“我會是今年的冠軍。”白景暝頓了頓,“如果這是你要的生活,找回一切明年不晚….”白景暝沒有給寧超再次說話的機會,他上了Q7揚長而去。
“如果不是,現在離開也不晚。”寧超回味著白景暝的話,在心裏暗暗發誓,如果這是自己想要的,如果這是四少的白家,他將誓死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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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武軍晟試探地問,這四少確實是把自己當車夫了。
“和一,我約了宇一鳴。”
“好。”如果是約了宇一鳴的話,武軍晟是更不敢多問。宇一鳴是為四少指定的心理醫生,而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隻要是牽涉到三爺的話,這四少的脾氣還真是不好把握。這喜怒無常你應該慶幸,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也算是正常。
“怎麽了。”從Mars時間之後宇一鳴和這四少的關係似乎更深了一層,不過不得不說的是Mars事件平息之後四少似乎和誰的關係都更深了一層,因為事實擺在那裏,平易近人了不隻是一點點。
“傷了。”武軍晟以為是心理谘詢所以把人送到樓下就不知躲哪裏喝咖啡品茶泡MM去了。
“比賽傷了?”宇一鳴本來是想打趣一下白景暝的,但是當白景暝將護臂摘下來的時候宇一鳴隻想打白景暝,因為這一點也不有趣。把薄薄的敷料取下來的時候宇一鳴已經連打都不想打了,隻想一腳踹過去!長長的一條血口子,僅僅是經過簡單的處理。傷口邊緣很不規則,絕不可能是散打比賽留下來的傷。
“什麽時候傷的?!”宇一鳴掰過白景暝的左手,“你也不怕感染!”
“處理過,打過破傷風了。”
“幫你處理傷口的醫生怎麽沒縫針?!”作為一個醫生宇一鳴是稱職的,所以他一邊抱怨一邊準備幫白景暝縫針,“傷口這麽深,怎麽能不縫針呢?!”
“….”白景暝沉默不言,宇一鳴也沒有追問,因為傷口確實處理得很幹淨,“這個醫生還真偏科!”宇一鳴的抱怨讓白景暝癟了癟嘴,自己確實偏科,每一次縫針都縫不好,何況這次還沒有專業的用具,自己又不是專業的醫生,學得那麽專業也沒什麽大用!
白景暝是不擅長縫針的,因為他用過太多專業的外傷快速縫合器。處理幹淨傷口,使用快速縫合器,快速包紮,這就是處理小型傷口的全部過程,隻不過這次沒有辦法做得專業,因為沒有專業的器具,所以白景暝覺得是時候去Arthur家的產品庫看看了。
“聽說你這次的比賽打得不錯。”宇一鳴已經準備好了器具,一邊閑聊著一邊穿針引線試圖分散白景暝的注意力,“今天下午的比賽怎麽樣了?”
“贏了,不戰而勝。”有時候宇一鳴還是喜歡現在的白景暝的,至少他愛說話了不少,至少不會用簡單的幾個單音節詞配合語調表達他模糊不清的意思。
“不戰而勝?”宇一鳴的消息沒有白景暝想象中的靈通,他並不知道今天在白麟堂發生的一切,“我聽說你的對手可以今年的黑馬。”
“他沒打,直接棄權了。”宇一鳴是想分散白景暝的注意力,可是白景暝卻和他作對似的一直盯著自己的傷口。
“沒打?遲到了?”宇一鳴首先想到的是遲到,因為畢竟是比賽,遲到15分鍾表示自動棄權,而每年初賽的時候都有人因為遲到而被迫棄權。
“沒。”宇一鳴紮下第一針,白景暝眉頭微皺卻看得更仔細了,宇一鳴想勸他放鬆點,而白景暝僅僅隻是想研究一下縫針這個“技術活”,畢竟以後還是用得著的。
“沒想到你四少還有點威信的,是不是和電視裏說的那樣,你往那一站都沒人敢上前來?”宇一鳴調侃道,他不常叫白景暝四少,有時候感覺他本人並不喜歡這麽喜歡這個與生俱來的敬稱。
“他和我打過,可能是怕了吧。”最後這半句白景暝更像是自言自語,他是不能理解寧超的那種恐懼,記憶中在基地的訓練場上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不戰而敗,記憶中做出這一切的人會承受比輸掉比賽更加嚴厲的懲罰,“說實話,他還挺不錯的。”
“喲,很少聽你四少誇人的。”一針一針,傷口縫合進度已經超過了一半,不得不承認宇一鳴的針腳很漂亮,雖然這聽起來像在誇讚一位做女紅的大家閨秀。
“他有很多人沒有的東西,隻是正在逐漸消逝。”宇一鳴不知道白景暝指的這正在消逝的東西是什麽,但是就憑借白景暝這故作神秘的樣子就知道問不到結果,而且看這人一點也不緊張,完全沒有必要擔心縫合什麽的,雖然這過程中分散注意力這一步有點物極必反的效果,但是至少結果是好的。
“好了。”剪下線頭,宇一鳴還是忍不住抱怨一句,“你也悠著點,雖然說著疤是顯得有男子漢氣概,但是你也不用把自己整得跟月球表麵似的。最近胃病好點了沒?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吃刺激性食品?有沒有喝酒?”
“還好,沒有什麽影響。”顯然宇一鳴是不相信白景暝這明顯敷衍的回答,作為醫生的他難免又要抱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