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和昨晚商量的一樣白雲楓派人將白景暝送去白麟堂,因為白麟堂的各部會議推遲到周日的散打比賽小組第一輪終於開始了。
也是等到早晨的時候白景暝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記和學校請假了,軍訓時沒有周末的,最近又太忙,所以也就忘記了衝突這件事情。
白雲楓為了讓白景暝安心好好比賽,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剛剛上班的校長,將請假的問題說了一下,校長自然也沒多說,於是白景暝也就放心了。
白景暝上午和下午各一場的比賽雖然沒有持續淘汰賽的秒殺,但是也都贏得輕鬆。武軍晟看到結果的時候表示壓力很大,下周末的第一場自己就會碰上“進化”了的白家四少,真的是唯有歎息。
白雲楓本來的意思是讓白景暝繼續住在白園的,但是一聽武軍晟說正事軍訓之後早操都是從六點二十就開始的,於是就放棄了這一折騰人的想法。隻有對白景暝的駕照又多了幾分期待,畢竟如果有車,這車不包括兩個輪子的,有車就會方便些,至少回來方便一些。
因為周日的無故曠訓,周一早操開始之前石雨軒將白景暝叫出了隊列。白景暝被迫站在四個排的正中央接受懲罰,用石雨軒的話來說,他的無故曠訓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白景暝表示自己有請假,隻不過接收請假的人是校長。石雨軒冷冷一笑,白景暝從他臉上隻讀出了兩個字:逃兵。
“我不是逃兵!”對於這兩個字,白景暝極度敏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語氣一瞬間就冷了下來,他也能意識到自己的殺氣,但是他沒有去收斂,“我沒有事先請假是我的不對,但是我有請假,我不是逃兵,我沒有必要逃!”
石雨軒繼續維持著自己的表情,雖然那很難,雖然他能感受到旁邊這人氣勢的變化,他覺得自己離龍翼口中真正的他更近了一步,他不打算逃。
“對於我來說,這軍訓根本不算什麽,我沒有必要逃。雖然我從來都認為這些隊列沒有任何用處,我也不明白那解散前一聲殺有何意義,但是我既然參加了,我就會走到最後。”白景暝將立正的姿勢變成跨立,“你想怎麽罰都行,我做便是。”
“你和我說實際戰爭,那我想問你的是,如果在真正的戰爭中,你請假卻沒有告知我會給整個排帶來什麽影響你知道嗎?”石雨軒的聲音也高了起來,引起了整個連的注意。
“我知道,所以我任你罰。”白景暝雖說是任你罰,但是這絕不是示弱。
“好!”石雨軒深吸了一口氣,“正步走,準備!”
“啪!”沒有半點遲疑,白景暝雙手手掌交叉於腹前,標準的正步走準備動作。
“一!”接到命令,踢出右腳,石雨軒不得不承認白景暝的動作很漂亮,比昨天選出來的那幾個標兵都漂亮。因為他身上的那種特殊的氣質,軍人!但是既然是懲罰,就不可能這麽簡單,命令下達之後,石雨軒便離開了,連隊的晨練在這段小插曲之後正式開始。
白景暝站在操場正中央,保持著右腳前踢的動作,他不知道這個動作會維持多久,因為這是懲罰。他突然想起了三叔,想起了Tony。
——
“哥。”安妮遞給白景暝一瓶水,她有注意到白景暝今天沒有帶水,確切地說他那加了“佐料”的飲料。
“嗯。”白景暝隻是接過,並沒有多問。昨天安妮也沒發晚安的短信,也算是一種暗示吧,而且白景暝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說這件事,隻能暫時不提起。
“那天我不應該那麽說你。”安妮隨白景暝一起坐在了訓練場旁簡易的水泥看台上,“我明白的,你是我哥。”
“沒事兒。”白景暝每次說著句話的時候都習慣性地去弄安妮的頭發,隻是這次因為有個帽子的保護,安妮的發型似乎得以幸免。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才幫我去打證明的。”安妮沒有逃避白景暝的大手,“隻是我希望能夠繼續參加軍訓,和大家一起堅持下去,一起走到最後。”
“是我做得太急,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你也不想做逃兵吧。”那晚和白雲楓聊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白雲楓是這麽說的,“可能在我看來這並不值得,這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對你來說這些很重要,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去考慮。”
“哥,你可能不知道吧。”白景暝晃動著懸空的雙腿,“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軍訓,我初中的時候我們初中不用軍訓,高中不軍訓是因為那一年操場大麵積維修,現在大學終於有了這次機會,所以我希望我至少能夠盡力,不說堅持到最後,至少能盡力走下去。”
“我不知道。”白景暝低頭笑了,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經曆的不同導致看法的不同。但是他明白安妮所謂的第一次,安妮曾經對自己說過,她很看重第一次,因為人走到最後,記住的往往都是第一次,雖然它可能不完美,雖然它可能不順利,但是就這樣牢牢地記住了。就像自己的第一次任務,那個過程就是自己犯錯誤,Tony在一旁糾正的無限循環,雖然那一次不是TOP,但是自己還是記得其中的很多細節,一直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
“我媽也打聽過,甚至幫我打了證明,但是我最後還是沒交上去。”安妮轉頭望著白景暝的笑臉,“所以我昨天才那麽說。我知道你是對我好,所以我不知道我該怎麽拒絕,一時….”
“你不會也這麽對你媽說的吧。”白景暝打斷了安妮的話,苦笑道。
“嘻嘻。”安妮不好意思地吐著舌頭,這哥哥還真是了解自己,“別人都說過了嘛,一時口快。”
“這樣就好,把我當真正的家人。”
“誰叫你傻。”安妮見白景暝完全沒有生氣的征兆開始反擊,“你不會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你哥嗎?”
“可是,你轉頭就走,你們宿舍的管理員攔住我了。”白景暝沒想到安妮會這麽說,一直之間隻有選擇用事實說話。
“那管理員是你的對手?”安妮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讓白景暝覺得自己很壞,難道自己就屬於那種什麽事情都用拳頭解決的人嗎?這形象啊,全毀在這妹妹手裏了啊。
——
早操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就被傳到了校長的耳朵裏,小道消息就是傳得飛快。下午的時候石雨軒的頂頭上司就來到訓練場將石雨軒罵了一頓,也不能說別的,就說他太較真,畢竟公報私仇這帽子不能亂扣,可是那一腳踹也是大家都看到的。這領導剛走,石雨軒就找上了白景暝,當然不是為了報仇,而是和白景暝商量個事情。
“你當旗手吧,整個係就一個名額,現在一共有五個人入選,你可以去試試。”石雨軒這話也不算是在逼白景暝,因為以他的經驗來看,一般的人都會立馬答應。特別是在白景暝今早說了那番話之後,石雨軒更是確信自己的判斷。
“不。”白景暝的回答也很簡單,他隻有一個字,很簡單地拒絕了石雨軒的邀請,他說不,“我不合適。”
“你腿上負重多少?”今早那一腳踹,原本的意思是懲罰白景暝,卻沒想到踢到了鐵板,從腳感來看,似乎真的是鐵板一塊。
“我不合適。”白景暝沒有回答石雨軒的問題,他隻是再次強調,自己不合適。
“你從軍訓第一天就按照這個負重標準?”石雨軒雖然很好奇,但是也沒有好奇到撩開白景暝的褲腿把那些負重掰下來稱的地步,“你比他們都好,為什麽不願意去承擔。你不是逃兵,但是也不想做先鋒嗎?”
“我背負不起,這種責任。”白景暝看著旁邊正在訓練的五個旗手,眼神迷離。
“好吧,你先回隊裏。”石雨軒拍了拍白景暝的肩膀,他似乎明白為什麽龍翼當時會那麽注意白景暝,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他的經曆讓石雨軒萬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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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暝騎車經過校門口的時候被攔了下來,因為開的不是Q7,自然也沒關係到什麽出入證的問題,攔他的是王沐然。似乎王沐然那批人還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嘿,好久不見。想見你還真不容易,每一次都要等上一會兒。”
“嗯。”可能是白景鐸的勸告在先白景暝還是給了他一點麵子,沒有點頭立馬就走,嗯了一聲等待後文。
“今天有時間一起喝一杯嗎?”王沐然似乎興致不錯,“上次不是說話的嗎?有時間一起喝一杯,上次你趕時間,沒來得及。今天算是我請,畢竟我也算得上是你學長嘛。”
“這兩個也是我朋友,他和你二哥玩得挺鐵的。”王沐然見白景暝沒有答話看他身後於是介紹道,“他們也是這個學校的,這個倒是你真正的學長,和你一個係的,好像專業也相同。”
“周林。”學長見到學弟就是積極,畢竟被叫學長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介紹完自己周林還不忘記指著一邊的所謂的白景銳的鐵哥們介紹道,“胡偉斌。”
“嗯。”白景暝的這聲嗯也算是答應了,王沐然有些失落,這筆他想象中的要容易一些,他本來的計劃有些複雜,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那好,我的車在那邊。”胡偉斌指了指一邊路上的車,悲劇的是內存空間嚴重不足,不可折疊的車是絕對進不了這麽狹小的空間。白景暝隻好將自行車鎖在附中的車棚裏,同時改變明早的晨練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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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源自一夜的人品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