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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錨啟程

  安妮最終還是知道了Mars的死訊,她站在桂園的花園裏,哭得像個淚人。白景暝抱著她眉頭緊皺,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Mars因為自己而死,就像當年的Tony一樣。就算這次自己能為他報仇又怎麽樣?最終還是要妥協,最終還是.……

  “哥,晚安。”安妮窩在毯子裏,叫住了正在關門的白景暝。


  “安。”白景暝愣了一下,微笑地點頭,“好好休息,什麽都別想了。”


  “嗯。”安妮點頭,縮進了被子裏。


  “空調溫度別調得太低,半夜會冷。”白景暝細心地囑咐道,“早點睡吧。”


  “哥,你也是。”在桂園吃了晚飯,本來準備讓武軍晟送安妮回去的,但是回去也是一個人,藍天出差了大半個月,房間衛生什麽的又要重新打掃,白景暝就幹脆將安妮帶回桂園住上一晚。


  “好。”白景暝合上了臥室的門,轉身走進一旁的書房。哥,晚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白景暝懸著的心總算暫時放了下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成為了他生活中極其重要的一個部分,隻是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養成一個習慣隻需21天,那麽改掉一個習慣呢?


  保姆拿來毯子和枕頭問白景暝放哪,書房本來就不大,白景暝看了看指了指書房的空地,保姆也不敢多說隻好將毯子和枕頭放在了椅子上。


  白景暝鎖上門打開電腦,在確認沒有監控的情況下申請了新的郵箱,分別發電子郵件向Arthur和Mike報平安並附上了新的電話號碼。郵件發出不到三分鍾就接到了Arthur的電話,Arthur的電話剛掛Mike的電話也進來了。白景暝花了一個多小時總算解決了他們倆,掛斷電話的那一刻白景暝突然有一種錯覺:這次挨罰的不是自己而是手機另一頭的那兩個人,不然怎麽一直是自己強調自己沒事,並且花上大量的時間來安慰他們呢?


  將毯子鋪在地上,白景暝關上了燈,他的作息時間必須盡快恢複,他的體能訓練強度也必須馬上恢複,這是實現一切的前提。想得到就必須要付出,舍得,有舍才有得;先有舍後有得;自己想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為了守護就算付出再多自己也願意,這不再是一種沉重的責任,這是一種簡單的幸福。


  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他決定拔錨啟程,他決定走下去,永不回頭!
——

  “四少去練體能了?”見白景暝從主臥裏出來,一邊拿浴巾擦頭發一邊往客廳走,武軍晟笑著打招呼,“你每天在白麟堂也練,回家也練,小心這樣下去變成肌肉怪物。”


  “幫我處理一下背後的傷。”白景暝從電視機前的矮櫃裏拿出棉簽和酒精遞給武軍晟,自己往廚房裏走去。


  “雖然馬上就要比賽了,但是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小心點為好。”武軍晟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白景暝,以前的他總是盡量避開所有的爭鬥,但是這次的散打比賽卻是他自己堅持要報名的。


  “已經不礙事了。”白景暝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口,衣服一脫往沙發上一躺,拿起遙控器開始研究今天的電視劇。


  “你恨三爺嗎?”武軍晟問出口的時候已經後悔了,自己腦袋被門夾了,雖然白景暝最近的情緒好了很多,但是也不是問這問題的時候。白景暝沒有說話,武軍晟也不敢追問。小心地用棉簽擦拭著傷口,大部分的傷口已經愈合,背上全是粉嫩的肉,原本漂亮的紋身被這些粉嫩色分刮得支離破碎,甚至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字母。武軍晟突然想起白景暝從國外回來的那個晚上,他當時還不明白為什麽白景暝會那麽害怕,現在……

  “我不知道。”直到武軍晟將滿背的傷痕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白景暝才做出回答,恨?不恨?他真的不知道。


  恨嗎?他願意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不然他也不會按時回到白園,更不會老老實實地在書房裏跪上一晚。他甚至曾經有過道歉的想法,他隻是想堅持到自己的極限,因為Mars他不想輕易妥協。他是自己的三叔,但他也是白家的三爺,所以他必須在自己這件事上給白家一個交代。


  不恨嗎?他無法原諒白雲杉最後的處理方式,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逼迫自己道歉?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三叔有一天會利用對自己的了解,用自己在乎的人威脅自己,逼迫自己達到他的目的。那不是自己的三叔,那更像一個鐵血的長官,那樣的人不值得原諒,不值得信任!


  “四少,其實我覺得你沒錯。”武軍晟收起棉簽,看著白景暝滿是傷痕的背說。


  “是嗎?”白景暝反問嘴角微微上揚,似乎自己最近頻繁的做這個動作,白景暝心裏這麽想著不禁搖頭笑了。


  “怎麽說呢。”武軍晟可能沒想到白景暝會這麽回答,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表達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雖然也有一點錯,但是錯不至此。他不應該將你打成這樣,特別是打成這樣之後還體罰?!我覺得就是這個度的問題。”


  “其實他也沒有下重手。”聽到白景暝這句話的時候,武軍晟算是明白了這對叔侄的恐怖之處,達到進醫院還叫沒有下重手?!下重手的意思難道是直接Game Over

  “真的。”白景暝知道沒有人會相信,會相信在書房三叔有手下留情,但是自己知道,那一天自己是徹底地惹怒了他,但是他卻終究沒有下重手,雖然沒有什麽章法,但是每一下都避開了要害。即使是對著自己腹部的那幾教也隻用了五分力,不然最終不可能沒有傷到骨頭。那也是自己最後為什麽要堅持跪在書房最中央,為什麽要在病房裏按量完成三種體罰的原因,自己覺得這件事情還有轉機,三叔會心疼,但是.……

  “難道真的要打得你斷手斷腳才算下重手?”顯然武軍晟無法理解,他至今記得自己推開三爺書房的那一幕。他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麽在那種情況下四少還堅持要跪在書房裏,他看到滿地的血,他不明白為什麽四少那時候那麽希望得到三叔的原諒,但事後卻絕不肯低頭道歉認錯。


  白景暝沒有回答,隻是搖頭笑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己這次還真是好好地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希望越大絕望越大。


  武軍晟見白景暝又笑了,隻覺得詭異。以前的白景暝嚴肅得要死,能長期讓他笑臉相向的隻有安妮和Mars;中間那一段脾氣差得要死,逮著誰誰倒黴,摔東西的效率史上最高;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回了原來的撲克臉,但也沒有維持多久;現在的四少見誰都笑,笑得大家全身發麻。


  “哦,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武軍晟決定轉移話題,“浙江嘉興有一家犬舍,專門做哈士奇繁殖,而且他們家的哈士奇都是常年在國外打比賽的。最近出了一窩。二爺問你要不要抱兩隻回來?”


  白景暝愣了一下,沒有回答,隻是望著後花園。前幾天白雲楓牽來了一隻哈士奇,白景暝認得那是八個月就完成了美國登陸的Banjo。它和Mars一樣有著灰白色的被毛,大餅臉,甚至連眼睛都是左藍右黑的鴛鴦眼,唯一不同的隻能是它沒有灰尾尖。白景暝沒有直接拒絕白雲楓的好意,隻是說大狗沒有感情,沒想到白雲楓還會費心思去找小狗崽。


  “雖然再也不必擔心那小鬼溜進我房間偷東西了,但是沒有了小鬼家裏總覺得少點什麽。”武軍晟一邊注意著白景暝的臉色一邊說,“你上大學之後也蠻有時間的,一隻怕他孤單,抱兩隻回來也算有個伴,順便養個童養媳。”


  “反正白園的後花園夠大,以後等他們生了一窩就搬回去住。”白景暝依舊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看出任何發怒的征兆,所以武軍晟大膽地往下說,“我在網站上看了,那血統是一級棒,長大以後肯定好看。”將酒精蓋好,武軍晟將白景暝的沉默看作默認,“我們去聯係一下,訂狗吧。”


  “是十字臉,鴛鴦眼,灰尾尖?”白景暝起身,因為小鬼的十字臉、鴛鴦眼和灰尾尖嚴重違反狗販子宣揚的三火、藍眼和流星尾的“純種”哈士奇標準,雖然他有血統證,還有CKU的芯片,但是還是經常被指認為標準的哈士奇和阿拉斯加雪橇犬的混種。


  “不是鴛鴦眼。”武軍晟不由歎氣,Mars太特殊,連外表都不可複製。


  “那我如何把他們當作Mars?”白景暝反問,“我會和我爸說的,你們也別費心了,我沒事,隻是目前我沒有再養一隻的想法。”白景暝在心底對自己說,至少在我能保護他之前,我不會去擁有。


  “嗯。”


  “四少,軍少,夜宵做好了。”


  “明天晨練叫上我?”顯然武軍晟對白景暝的晨練充滿興趣,或者說他想更加直接地了解現在的白景暝?

  “好,早上五點,我不喜歡等人。”


  “好。”武軍晟有點興奮,因為一起晨練意味著自己和白景暝關係更近一步,但是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因為和白景暝一起晨練並不僅僅是每早五點準時起床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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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這是舊的延續也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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