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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置疑

  “怎麽了?”感覺到白曉的不悅,白景暝俯下身,笑了笑。孩子就是好,喜怒形於色,不需要任何的掩飾。她的童年,簡單而幸福。


  “抱抱!”白曉伸出手,摟住了白景暝的脖子,“景暝哥哥抱抱。”


  “好。”景暝順勢抱起白曉,“曉曉找我有事?”


  “嗯。”白曉點頭,“我等了景暝哥哥好久好久了,從天亮等到天黑,你看月亮都出來了。”


  “是哦。”景暝抱著白曉坐在沙發上,“那曉曉說怎麽辦呢?”


  “景暝哥哥周末有空嗎?”看來白曉童鞋並不準備追究。


  “隻有周六要和其他哥哥們一起去白麟堂。”聽到白景暝周六有事,白曉瞬間就嘟起了嘴。


  “能不能不去?”


  “怎麽能不去呢?”白景暝用手刮白曉的鼻頭,“如果你想去遊樂場,周日帶你去好嗎?”


  “不是啦。”白曉靠在白景暝身上,“周六學校裏舉行親子活動,有好多好多的比賽,景暝哥哥玩遊戲那麽厲害,一定可以贏得很多很多的第一名,贏很多很多獎狀和獎品。”


  “親子活動?”自己去是不是有點不合適?“親子活動應該是爸爸和媽媽帶小朋友去的哦。”


  “老師說哥哥也可以的。爸爸肯定沒時間,媽媽去四嬸家玩了,要過一段才回來。而且他們一定沒有景暝哥哥厲害啊,爸爸連一個大娃娃都贏不到,景暝哥哥一下子就贏了四個!”


  “你問過大伯嗎?”白景暝抱起白曉,往院子裏走去。


  “沒。”


  “沒問過怎麽會知道呢?”白景暝笑了笑,“而且大伯這麽喜歡曉曉,一定會抽時間出來的。”


  “可是,如果爸爸真的沒時間,景暝哥哥能陪我去嗎?”看著白曉眼裏的期待,白景暝點頭,“如果真是那樣,我向爺爺請假,好嗎?”


  “我就知道景暝哥哥最好了!”白曉歡呼著,興奮地摟住了白景暝,“景暝哥哥是曉曉最好的哥哥!”


  當傭人通知白曉打來電話的時候,白景暝甚至做好了請假的準備,但是聽到白曉興奮的聲音的時候,他覺得那一切的準備都是多餘的,因為白雲鬆答應周六陪白曉去學校,白曉還說,這是第一次爸爸去自己學校。


  掛斷電話的白景暝突然有些失神,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偏愛白曉。因為她可愛?因為她是白家最小的孩子?因為她和當年的自己一樣大?還是.……?


  白景暝不知道這個從未謀麵的妹妹在自己心裏為什麽是特殊的,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會抱起她,會滿足她的願望,會寵著她。她的性格和當年的自己幾乎是相反的。


  小禮堂裏稀疏坐著幾個人,除了白景暝也就英語老師和班委會的幾個人。台上,公主和王子的童話正在上演。


  沒有絢麗的舞台效果也沒有華麗的禮服,甚至偶爾還有人忘記台詞,但是每個人都是認真的,努力地表演著。


  “你怎麽坐在這裏,如果不是看著你進來的,我還真的找不到你。”安妮對白景暝的座位挺不滿意,“我們演得怎麽樣?”


  “挺好。”對於座位的問題,白景暝隻能笑笑,習慣了,這是安全的角落。


  “叫你來是提意見的,不是發表揚證明的。”安妮的手裏還拿著劇本,“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啊。”


  “真的挺好。”白景暝拿過安妮手裏的劇本,“隻是劇本還不是很熟,而且我覺得應該加更多的肢體語言,適當地加入。”


  “我看外國人說話就特誇張,指手畫腳的。”安妮歎了口氣,“可是我們都沒有那個習慣。”


  “習慣是刻意培養的,隻要……”白景暝的話被突然出現的陳讓打斷,他在這個話劇中演的是王子,“安妮,曾老師讓你過去一趟。”


  “那我先過去了,你還有什麽意見的話,待會到教室再告訴我。”白景暝微微點頭。


  “我聽說米樂找過你。”見安妮走遠,陳讓小聲地問。


  “嗯。”白景暝也不否認,學校才這麽點大,能有什麽秘密?

  “你拒絕了他?”陳讓知道得還蠻清楚,“為什麽?”


  “我不會加入。”白景暝在心裏接著說道:除了SNOW和RAIN,我不會加入任何組織。


  “估計莫汶和駱子傑也會在近兩天來找你。你最好在這三人中選這一個,這是我的建議。”陳讓的語氣嚴肅而誠懇,並不像在開玩笑。


  “我不會加入任何一個。”白景暝的語氣很認真,帶給陳讓一種奇怪的不容置疑的感覺。


  “米樂的爸爸是市局的副局長;駱子傑爸爸是教育局的,媽媽是一所民辦學校的校長;莫汶家裏有人是這個區的黑道頭目。”陳讓簡單地說出了其中的要害,“他們三個人在學校的勢力基本上不相上下,有時候會有些爭鬥,但是在對外的時候卻空前的團結。”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加入其中,就將成為三人的公敵?”白景暝也不想繞圈子,直截了當。


  “是。你們家很有錢,”陳讓上上下下打量了白景暝一番,“全身都是限量版,還未在國內上市的LumiNox手表,每天專車專人接送。”


  不得不同情一下我們的白景暝同學。限量版?這些都是在美國轉機的時候,三叔扔掉自己那一大堆迷彩之後拉自己去買的;手表是生日禮物,倒真是還沒在國內上市的款;接送的車和人都是白傑安排的。真應該大呼一聲:我不是自願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不想惹事。”陳讓這句話猜得倒是挺對。


  “所以呢?”白景暝並不否認,因為他確實不想惹事。


  “你們這種人也是他們經費的主要來源。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沒有加入,那是件讓他們很丟麵子的事情。”


  “你的建議呢?”白景暝若有所思,“我應該選哪一個人?”


  “我隻是建議你別加入莫汶而已。”


  “謝謝。還有今天的話劇演得不錯。”白景暝笑了笑,轉身離開。


  果然,剛回到教室,桌上就多出了一張紙條,隻有一句話:下午五點,羽毛球場見。署名是駱子傑。


  白景暝自然沒有去,所以當駱子傑等了十幾分鍾後派人去教室找白景暝的時候,收到的確是一張紙,上麵寫的是自己的名字。打開也隻有一句話:我不加入,順便幫我轉告莫汶。而這時候,白景暝正坐在駛往白麟堂的車裏,今天是周五,為了方便明天練功,直接住在白麟堂。


  當駱子傑和莫汶、米樂約在大排檔見麵的時候,白景暝正站在白麟堂的大門口。撫摸著門口的白石麒麟,白景暝想起了第一次來到白麟堂的情景,那時候的自己,還隻能摸到它的腿。


  當三人叫來服務員點菜的時候,白景暝正被人領著往裏屋走。


  當米樂和駱子傑氣憤地說自己招攬白景暝的經過時,白傑正向白景暝介紹以後教他武術和古文的老師,隻是讓白景暝失望的是,他們倆都不是當年告訴自己“學武先學德”的“師傅”。


  當白景暝磨好墨,準備抄文的時候,三人正商量著怎麽教訓不懂規矩的白景暝。


  “你的楷書寫得不錯,練了多久了?”宇寒看著紙上的字問道。


  “七年,中間有間斷。”白景暝看了看紙上的字,似乎對自己寫的東西並不是很滿意,微微皺眉。


  “會行書嗎?”


  “會,一點。”白景暝沒有過多的解釋,白雲杉最初的目的很簡單:能讓白景暝寫得一手好字;到了司馬泰手裏,練字的作用則更偏向修身養性,靜心,讓他在這一筆一劃之中更加的沉穩。


  “寫幾個來看看。”宇寒早已看過白景暝送給白傑的那套《史記》,對小楷讚歎的同時不免會有些期待。


  “是。”白景暝也沒多說,從筆架上拿起筆,又是一行。


  “不錯。”宇寒看著紙上截然不同的兩行字,若有所思,“今天就練行書吧。”


  “是。”


  “這規矩,你記住了嗎?”白傑翻看著白景暝抄好的堂規。


  “是。”


  “在學校還習慣嗎?”白傑指了指一邊的椅子,讓白景暝坐下。


  “還好。”白景暝見白傑沒再發問,想了想說,“我記得您說過:我有一年的自由。”


  “嗯,我是這麽說過。”白傑點頭,笑著看著白景暝。


  “我能住學校嗎?”


  “理由。”白傑的臉上並沒有白景暝意料中的情緒變化,他捋了捋胡須,仍舊微笑著看著白景暝,“說出你的理由,我也許會考慮。三兒應該也告訴過你:在白家,超出本人能力範圍的請求需要理由。”


  “家裏離學校太遠,即使司機接送也要一個多小時,我想寄宿可能更加合適我。”白景暝所說是事實,每天來回的車程大概是兩個半小時。


  “白園離一中確實比較遠。”白傑想了想,“你想住學校寢室還是老師家?”


  “我想住宿。”


  “不行。”白傑幾乎沒有考慮就否定了白景暝的這個想法,想了一會兒,“你不喜歡住白園?”


  “不是,我隻是不習慣。”白景暝解釋道,“而且,我以前都是住宿舍的。”


  “好吧。我再考慮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看著白景暝離開的背影,白傑再次打開了剛才抄寫的那幾張紙。


  大家都說,自如其人。白景暝卻能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字體,規矩嚴謹的小楷,鋒芒畢露的行書,到底哪一種反映的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呢?

  白傑捋了捋胡須,他果然還是想搬出去,時間甚至比白雲杉預計的還要早。


  讓不讓他搬出去呢?這是個問題,這也隻是個問題。承諾過的自由執行起來絕不簡單,自由的度更加難以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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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晚了兩天,周末有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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