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子弟
“昨天玩得開心嗎？”望著前麵紅燈的倒數，白雲杉問副駕駛座上的白景暝。
“額……”白景暝當場愣住，猶豫了一小會說，“我帶曉曉去了兒童樂園，我也沒想到會出.……”
“又沒說你錯了。”望著跳變的數字，白雲杉覺得這紅燈的時間有點長，“看把你嚇的，好像我就知道揍你似的。”看著一臉鬱悶的白景暝，白雲杉覺得有些好笑，“昨天那幾個人傷得嚴重嗎？”
“沒斷骨頭，我隻把他們的手腕弄脫臼了。”綠燈終於亮起，白雲杉啟動車輛，“那就好。”穿過十字路口，車拐進旁邊的小巷子，最終停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小店前：林記。
“林老板，好久不見啊。”一進門，白雲杉就和櫃台邊正在算賬的白發老人打招呼道。
“嗯？”林老板明顯有些疑惑，看了白雲杉半天也沒認出來，隻能不好意思地問道，“您是？”
“林老板，您怎麽就不記得我了呢？我可還記得你們店裏的蒸餃啊，幾年沒吃了不知道味道還正宗不？”
“這個您放心，如果我們林記的餃子在A市稱第二的話，就沒人敢說是第一！”對於餃子，林老還是很有信心，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人，林老倒是理不出一點頭緒來。林記在A市也開了十幾年了，分店也有三四家了，客人不說上萬也有幾千，哪記得住啊？
“我是三兒，您老怎麽就不記得我了呢？”一聽到三兒這詞，林老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三少，你什麽時候回來了？！你看我這記性，怎麽把您也忘了呢？前一段，白爺在我這吃餃子的時候還提起你呢！”林老這反映，比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還高興，“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這不，昨天剛回來，今早就到您這裏吃餃子了，想這餃子的味道哦。”白雲杉四下望了望，九年了，這裏似乎還是和當年一樣。
“三少，您怎麽能用“您”呢，這不是折煞我嗎？現在應該叫三爺了都，你看我老糊塗了。”聽到白雲杉剛才的話，林老更樂了，吆喝道，“斌子，過來！領三爺去包間，牡丹。”
“三爺，這邊走.……”
“查到了嗎？”接過武戰手中的茶，白傑問，“昨天動手的人？”
“查到了。”武戰一邊整理著桌上的文件，一邊答道，“四個都是西口的人。才入西口不久，其中一個是遊樂場老板的侄子。”
“傷得怎麽樣？”這不是水淹龍王廟嗎，竟然是白麟堂手下的人做的。
“隻有一個比較嚴重的：肋骨骨裂，其他三個都隻是被卸了關節，接上了就沒什麽大礙。要不要……？”武戰的話，白傑懂。按照規矩也應該那樣。但是.……
“人留著，以後或許還有用。”白傑用杯蓋撥弄了幾下浮在上麵的茶葉，小咄了一口，“昨天我叫你問的那問題，他是怎麽回答的？”
“四少的原話是，‘那很正常。如果遇上突發事件，不乘同一輛車會比較安全。’”
“安全？”白傑望著窗外，“還真是奇怪的思維方式啊，挺有意思的。”
——
看著一大桌子的豐盛的早餐，白景暝實在有些不習慣。
“吃啊，”拿起筷子，白雲杉夾了一個蒸餃，很享受地吃了起來，“這味道還真絕。”
“林老以前是白麟堂的人，退下來之後開了這家店，以後如果我有什麽東西寄給你，就是在這裏拿。”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進來。”
“三爺，還行不？”林老帶著服務生走了進來，“這是您最喜歡吃的鹵水豬耳朵，還有鴨舌，豆腐幹，鴨脖，鴨爪，我都幫您拿了些。”服務生將小推車上的盤子往桌上端，加上原來的蒸籠，擺滿了一桌。
“這餃子還是那麽好吃，這麽多年了，味道還是沒變。”聽到白雲杉這麽誇，林老笑得合不攏嘴，“三爺喜歡就好。”
“包子也好吃。麻煩林老幫我再叫上幾蒸籠，這些肯定不夠我們吃。”
“好，我這就去。”說著和服務生一起出了門。
“你也注意到了，林老的腳筋被人挑斷過，雖然接上了，但還是有點跛。”夾起盤子裏的涼菜，白雲杉望著白景暝，“他的輩份比我大，資曆也比我深，但他卻叫我三爺，用您字，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白景暝似乎也挺喜歡這裏的蒸餃。
“僅僅是因為我叫白雲杉，而他以前是白麟堂的人，你明白嗎？”見白景暝一臉疑惑，白雲杉接著說，“因為我爸，也就是你爺爺是白麟堂的堂主，而他以前是白麟堂的人。如果他知道你是白景暝的話，也會叫你四少，也會對你用敬稱，但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你爺爺是白傑，懂嗎？”
因為白雲楓主管的是“白氏”，自小離家的白景暝對於“白麟堂”的概念，最多停留在每周末的練功上。
“對長輩，必要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我明白。”白景暝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白家’在A市是什麽地位，你自己以後慢慢會明白的。白家四少代表著什麽，背負著什麽，你以後也能慢慢體會到。”白雲杉看著白景暝，用前所未有的嚴肅的語氣說，“我不管其他人怎麽樣，但是我希望你能記住書房裏的你自己寫下的那兩個字：慎獨。我在的時候你要記住，我不在的時候你更要記住。”
“是。”
“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白雲杉卻沒有理會，“紈絝子弟，我想這四個字並不適合你。”
“是。”
“去開門吧。”白景暝起身去開門，來人依舊是林老，隻不過身後除了斌子之外，還多了一個陌生人。林老這次沒有多說，放下盤子就走了。
“電話號碼？”
“沒有電話，隻有手機。”聽到這話，來者才從褲袋裏掏出一張紙，“請您核對一下，東西沒錯的話麻煩您下去驗收。”
白雲杉接過單子，看了看，“沒錯。”轉身囑咐白景暝道，“你先吃點東西，我就上來。”
“好。”白景暝也不多問，拿起筷子開始研究滿桌子的早餐。
不到十分鍾，白雲杉便回來了，此時白景暝同學已經把滿桌子的早餐研究了個透徹。
“還好吃嗎？”看著空蕩蕩的蒸籠，白雲杉笑了笑，從口袋裏抽出一把匕首，“我知道你習慣帶著‘狼牙’，但是在國內還是小心點，被警察看見了，沒收了的話看你怎麽和你師父交代。”
“我知道了。”白景暝接過狼牙，□□看了看，把它綁回了右小腿上。眼睛卻不時瞄向白雲杉手裏的盒子。
“看看喜歡不？”接過盒子的白景暝忙打開，“LumiNox 8362？”看著盒子裏的手表，白景暝有些困惑，確實像是LumiNox 8362，但是8362怎麽變成雙日曆窗的了？
“改良版的。估計要等到9月份才會正式上市，喜歡不？”
白景暝將黑色的手表取出，戴在右手上，動了動手腕，卻微微皺眉，“喜歡，可就是表帶長了點，而且有點偏重。”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白雲杉笑了笑，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兩條表帶，“這表確實是重了點，配上鋼帶都有190克了。一條尼龍的，一條橡膠的，喜歡的話自己換。”
“嗯！”一塊還未上市的手表就能將白景暝哄得這麽開心，白雲杉似乎早就料到，畢竟在基地LumiNox的手表是教官的專屬用品，即使是錢多得沒地花的‘SNOW’也沒有買LumiNox的權利。而且這次這塊還是LumiNox最新出產的，還未上市的新款軍官表？
“今年你十七了吧。”看著把玩著手表的白景暝，白雲杉說，“今年你的生日我也不能陪你過了，這就算是提前的生日禮物了。”去年他生日的時候因為出去調查了沒在基地，今年基地那邊更忙，更抽不出時間回來。
“哦。”看著有些失落的白景暝，白雲杉突然覺得有些擔心：過幾天自己就要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邊真的可以嗎？而且——
將收到的書送到書房之後，白景暝就回房間繼續研究手表去了。
“這字寫得還真不錯。”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白傑誇道，“景字輩，恐怕隻有景鐸能和他的不相上下了哦。誰教的啊？三兒，你的字寫得可沒這麽好哦。”
“爸，你就別損我了。”白雲杉把書從箱子裏拿出來，“要不是你從小把我帶在身邊，我肯定能和大哥他們一樣寫得一手好字。”
“你是怪我羅。”白傑嗬嗬地笑，“也不知道當年是誰，一到練字的時候就跑沒影了，然後你宇叔就會和我說，你們家老三天天研究活字印刷術，每個字的偏旁和部首離得有孫悟空的一個筋鬥那麽遠。”
“宇一鳴應該已經回國了吧，現在在市醫院？”提起宇一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一起逃課，一起踢球，一起氣老師，一起挨揍的日子。
“嗯，在市醫院呢，要不明天一起去看看，你們也有幾年沒有見麵了吧。”白傑看了看書架，“把書放這一排吧。”
“好。”
房間裏，手表被隨手放在書桌上，而白景暝對著電腦似乎在查什麽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