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驚雷風雨整夜行
曾大頭禿嚕著嘴,不好意思說。肖堯怒沖沖的要去找姐夫,他要為老同學討個公道。曾大頭急忙一把拽住他。
「肖堯不是你姐夫踢的,是……是小趙。」
「小趙?我看你腦袋是被驢踢了。你沒被踢懵了吧?你編故事也要找個合適的借口啊,她怎麼可能會踢你?」
一段時間交道打下來,肖堯看出小趙是個很自律也很有主見的女孩。她把自己埋藏的很深,很少與大家聊天鬥嘴,曾大頭說她踢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這事你別管了,我先出去躲會。」
「你躲啥?這……。」
曾大頭不管肖堯明不明白,冒雨衝出屋子,跑進工地的暗影里。肖堯正滿頭霧水,不知道老同學玩的這是哪一出。小趙渾身濕透的穿過雨幕,怒氣沖沖的鑽了進來。
「小趙,你這是?」
單衣薄裳,幾乎透明的褂子,緊貼在她那熟透的身軀上,齊肩的秀髮水滴滴的,凌亂的劉海爬在她有些慘白的額頭上。她臉色鐵青,嘴唇發烏,渾身還不停的顫抖。
「肖堯,你那個同學欺負我。嗚嗚嗚。」
一見肖堯,小趙就撲了過來,嚎啕大哭。可沒等她靠近肖堯,她就兩腿一軟,癱了下去。肖堯連忙上前想把她扶住,可她就像一灘爛泥,肖堯不得不把她抱起來,扶坐到床上。
「小趙,你別哭,你是說大頭把你……。」
「嗚嗚嗚……嗚嗚嗚……。」
小趙抱住肖堯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哭,這可把肖堯嚇壞了。曾大頭這混蛋膽子也忒大了,在那時,犯強姦罪,可是要被槍斃的。
肖堯一時沒了主意,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小趙。只好抱著她,輕拍她的後背給她安慰。他的腦海里,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報警還是不報?
小趙哭了許久,肖堯的衣服也被她的衣服弄濕了。可肖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老同學犯下如此重罪,他不敢包庇,更不敢報警。
「小趙,你在這歇會,我找他去。 」
一直等到小趙的抽啼緩和下來,肖堯這才想著要去找曾大頭,他要勸他自首。犯了重罪,想逃是逃不掉的。可肖堯冒雨找了一圈,只見到姐夫和大家在玩牌,卻沒見到曾大頭的蹤跡。
「這混蛋,依我氣現在就去報警抓你。你這頭豬,你這個狗日的,竟敢如此喪心病狂。」
肖堯這時也渾身濕透,氣得他在風雨中破口大罵。找不到人,他又不敢去報警,無奈之下,肖堯只好再回到住處。
可一進門,他就看到小趙已經躺在他的床上,用單薄的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裹住,濕外套和小件衣服,全部堆在破敗的小桌上。
肖堯站在門邊不敢再進去了,他怎能不知道,小趙現在應該是啥都沒穿。肖堯濕漉漉的站在門口,看著背對自己裹著被子的小趙,從心底里升起一股憐憫之情。
他很想上前去呵護她、安慰她,可他又不敢。
「他呢?」
聽到動靜,小趙轉過頭,小聲的問了一句。還是濕濕的頭髮,蓋住了她大半邊臉。有些紅腫的眼睛,閃著羞怯的目光。
「我沒找到,不知道他跑哪去了,要是讓我找到他,我廢了他。」
肖堯惡狠狠地說著,不管他會不會說到做到,但現在安慰她才是最主要的。
「好冷,你把門關上,別讓他進來。」
外面風雨未住,肖堯也冷,可他顧不上了。
「那你晚上就在這睡,我再去找找他。」
肖堯說完,就準備帶上門出去。肖堯好恨那,曾大頭管不住自己小頭,連累他也沒地方睡覺。這場大雨又是傍晚突發的,他也沒帶衣服來,他感覺自己嘴唇發出的都是顫音。
「你別走,萬一他回來了呢。」
「不怕,我把門給你鎖……。」
可肖堯沒說完,就知道自己說了廢話,這把鎖,曾大頭可是有鑰匙的。
「我先出去,你還是起來把門插上吧。」
「肖堯,你別走,我好怕。」
見到肖堯就要離開,小趙急的大喊起來。她翹起半邊身,春光乍現,看的肖堯一陣恍惚。
「你這個畜生,人家剛受了欺負,你還起壞心思,簡直就是畜生不如。」
肖堯暗罵自己一頓,返身進門把門插上。
「你快把衣服脫了,到他的床上蓋著,別凍壞了。」
見到肖堯閂上門,小趙彷彿膽子壯了不少。肖堯內外都濕透了,若不是小趙在此,他早就脫光光上床了。可她越是這麼說,肖堯越是不敢。
一間屋,兩個年輕的孤男寡女,若是都赤果果的,誰知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應?你讓他怎麼敢去脫?
「我把頭蒙起來,你快點上去,我怕把被子弄濕了。」
小趙說完,當即把自己全部埋進被子里。肖堯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三把兩把扯掉身上的濕衣服,光溜溜的鑽進曾大頭的被子里。
「我好了。」
聞言,小趙首先把頭探出被子,再把濕發順到床頭外,臉上開始發燒,一片紅雲升起。
漆黑的夜幕,被幾盞小太陽的燈光,刺穿的七零八落,風聲雨聲不絕於耳。不斷隨著閃電掠過的驚雷,似萬馬奔騰由遠及近,突然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直入每一個人的腦際。
房間里,麻花錢吊著的白熾燈,掙命似的晃來晃去。昏暗的燈光,帶著背後的投影,在屋頂做無規則的搖晃。這一幕,看得肖堯心底都有點寒慘。
「這個混蛋,做了壞事就跑,保不齊一雷就能劈死他。」
肖堯害怕這麼沉默下去,首先打破寂靜。他嘴上是這麼說,可心裡卻在擔心曾大頭這會在哪?會咋樣了。小趙看著肖堯嘴唇動了動,可沒說話。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明天一早我就去報警,看他是不是還能跑到爪哇國去。」
「肖堯,別,你別報警。」
小趙的語氣充滿哀求,臉色也驚慌起來。
「不行,他正兒八經追你,我不反對。可他竟然敢對你用強,別說是我同學,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可他沒把我怎麼樣,你要一定去報警,會害了我也害了他。」
「沒……沒把你怎麼樣?沒把你怎麼樣你怎麼那樣?」
肖堯一咕隆坐了起來,他赤膊的上身也完全沒在意。
「你知道嗎?辛虧我沒找到他,要是被我找到他,他現在還不被我打個半死?你怎麼能這樣?」
肖堯太氣憤了,要不是顧忌自己光著屁股,她也沒穿衣服,他鐵定會把她從床上抓起來,扔到外面去淋雨。小趙這樣誣陷曾大頭,會害死人的。
肖堯陡然發怒,嚇得小趙凄凄抽泣起來。
「你幹嘛這麼大火?他撕我衣服,要不是我慌亂中一腳蹬在他臉上,他就得逞了,嗚嗚嗚,你就知道護著你同學,我就不是人啊?嗚嗚嗚,你看看我這,就是他抓得,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嗚嗚嗚……。」
小趙也哭著掀開被子,半翹上身,她那潔白細膩的胸脯上,幾道血紅的抓痕,看得肖堯觸目驚心。就在此時,窗外一道刺眼的電光閃過,「咔嚓」一聲不及掩耳的驚雷,炸的肖堯兩隻耳朵都快閉氣了。
緊接著,室內外一片黑暗,斷電了。狂風肆虐,大雨傾盆,彷彿到了世界的末日。
正在傷心哭泣的小趙,一聲驚呼。肖堯還沒適應黑暗,就感覺到一個嬌小的身軀,壓在自己的被子外面。
肖堯最怕黑,但他知道壓在身上的不是鬼,是救命的稻草。他隨即一手抱住小趙,一手掀起被子半邊,把顫抖的小趙,拖進自己的懷裡。她害怕需要他,他也害怕,更需要她。
這一夜,風雨未住,曾大頭也不知道回來過沒有。直到天色微明,做賊心虛的肖堯,想提前出去。
「肖堯,我好怕。」
小趙雙臂纏住肖堯的脖子,不願讓他離開。女人就是感情動物,她心甘情願的給了一個男人,就會越發溫柔,越發的依戀。可肖堯,卻從心底里感到發虛。一夜的激情過後,他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我去叫人給你送衣服來。」
肖堯還是急著離開,吃干抹盡,他不想被大家知道,更不想讓姐夫發覺。歡愉過後才知道,偷嘴真的很后怕。
「你去叫人怎麼說?還是我自己回去吧。可你不許說出去。」
小趙用被子把肖堯腦袋全部蓋上,然後自己下床,窸窸窣窣的穿上仍然濕透寒人的衣服。
「我走了,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肖堯一直乖乖的悶在被子里,聽到這句話后,他伸出頭,就看到小趙已經開門出去了。
半空烏雲壓頂,大雨變成毛毛絲雨。工地今天是沒法開工了,肖堯吃過早飯,心裡惦記著父親,就光頭冒雨騎車回到門市部的家裡。
門市部焊接生意越來越好,幾個學徒只能打下手,自從肖母過來之後,她就成了主力。肖堯也時常在下班后,幫著母親焊接。傍晚時分,王師傅回來了。
「大嫂,我們去了小古家,她母親和奶奶都說,一切由你們家做主。什麼場面不場面的,她家不在乎,只要把孩子婚事辦妥就行。古家家風嚴謹,又是女方,她家比我們更擔心兩孩子在一起久了出事。」
大家都說:娶個好老婆,不如找個好丈人家,找到好丈人家,不如有個好岳母。家人通情達理,岳母諄諄教誨,這才是一個好女人、好妻子的出處和根本。
整天罵街的潑婦,怎麼可能教導出賢良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