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片悔意在膏藥
遠處傳來了雄雞高亢的鳴叫聲，黃莉稍停了一下，惹有所思的說道：
「佳佳，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表達才合適。安全、舒適。對，就是安全舒適。剛開始坐上車吧，我是既緊張又害怕，還很慌亂。坐了一會呢，還很不舒服，屁股硌的疼，還有這.……」
黃莉說著，用手指點著她那高聳的胸部。
「你呢？也會疼嗎？」
「嗯，才坐的時候有過，後來坐多了，習慣了，也就沒感覺了。那接下來呢？」
王佳佳也鬧了個紅臉，趕緊讓黃莉繼續。
「我坐著不舒服，自己想換換姿勢，哪知道車子，一下子劇烈晃動起來，我害怕極了，慌亂之下，就把他的腰抱住了。說來也怪，很快我就不怕了，心也安靜了下來，也不疼不難受了。還……很舒服。」
最後一句，黃莉猶豫了好一會，才說出來，還有那種，自己很是迷戀的滋味不能說。
「那……是不是從那以後就一直抱著不放了？」
王佳佳心中不知不覺的泛起了一股醋意。酸酸的，澀澀的。
「我幹嘛要放？」
黃莉還一臉的痴迷，回味著當時的情形。
「你就不怕別人看到了說閑話？」
「我想那麼多幹嘛。我就知道抱著他的腰，安全舒服。別人愛說什麼，隨便說好了。我才不管呢。」
黃莉揮揮手，說的很暢快。看得王佳佳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她就是那麼單純，思想一點也不複雜。是啊，做自己的愛做事情，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這是很簡單的道理，誰都懂，可又有幾人可以做到？
「困了吧，我們回去睡一會吧。」
王佳佳見天色已經放亮了。看著有些疲憊的黃莉，心疼她了。
「好。早飯不吃了，睡到吃午飯。」
黃莉收拾著書本，把吹滅了的煤油燈，放到牆角，和王佳佳一起走向女生宿舍。
肖堯回到宿舍的時候，裡面的人都睡下了，他沒有開燈，就在黑暗中，端坐在自己的床上，他沒有一點睡意，又擔心著王佳佳那邊，不知道今晚還會不會有事。
他坐正身姿，氣沉丹田，展開雙臂，把氣力運轉上去，用力翻轉著手腕，就聽到一陣關節被氣力沖開的咯咯聲。他又把頭部，前後左右晃動起來，頸部也同樣發出咯咯兩聲。
做完一個周期，他舒服的靠在床頭，回味起了白天所發生的一切。
嚴老師崴傷的腳，黃莉在車上的后抱，王佳佳聽到自己喊她表姑的突然暈倒，都一幕幕的在他眼前浮現。
對於王佳佳，他一直都是尊敬有加，愛護備至。沒有摻雜過任何的兒女私情，有的也只是一種超過了任何感情的親情。
兩小無猜時的同床打鬧，青春懵懂期的耳邊細語，這都在肖堯的心中，定下了王佳佳是自己家人的烙印。
那時，只要有人開他們的玩笑，他都義正詞嚴的糾正。
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搞錯了，他的想法和王佳佳的心思，完全不一樣。
接受嗎？他沒有一點的思想準備，他從來就沒想到過，會有一天要和王佳佳談戀愛。不接受，一定會傷了王佳佳的心，自己和她今後還怎麼相處下去？
今天黃莉的舉動，可以理解為正常，也可以理解為戀人間的行為，他認為黃莉在後面抱著自己的腰，那是很正常的行為。
但她站在大河埂下的責罵，給肖堯的影像，非常深刻，眼裡滿含淚水，語氣充滿失望，那是一股的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他自己的心，在那時就已經被她，徹底的融化了，他認為，那就是自己的愛，初戀的愛。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一場夢，隨著對這個夢的甜蜜回憶，肖堯就靠在床頭，進入了又一個夢鄉。
當王佳佳和黃莉一覺醒來，已經快到中午了。洗漱回來的路上，就看到肖堯，騎著單車從校外歸來，手裡還提著幾盒膏藥。王佳佳和黃莉主動迎了上去。
「昨天不是賣完了嗎？你又從哪買到的？」
黃莉直接發問，她還是有點不放心肖堯。
「藥店老闆晚上做的啊。我去的時候有點晚了，就剩這幾盒，我全部買來了。也不知道嚴老師的腳好點沒，你去幫我看看吧。」
肖堯把手裡的膏藥遞給王佳佳。可王佳佳不接。
「你自己不能去看看啊，自己作的孽就得自己受。」
「走，我陪你一起去。」
黃莉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往王佳佳那裡一放，一把接過膏藥，拉著肖堯的衣服就走。肖堯沒有再扭捏，也就隨她而去。
「這丫頭，沒治了。希望你們倆一切順順利利吧。」
看著他們倆一起離去的背影。王佳佳默默的在心裡念叨著。心中泛起的苦澀，被強忍了下去。
「嚴老師，我和肖堯給你送藥膏來了。」
站在嚴老師的宿舍門口，黃莉向著裡面說到。
「哦，是黃莉呀，肖堯也來啦。快進來吧。」
嚴老師從裡面一顛一簸的走出來，手裡拿著幾本書，再次對著肖堯說道：
「肖堯啊，你昨天讓班長送來的膏藥，貼上就很舒服，到現在都好多了，你又去買啦。來來來，一共多少錢，我給你。」
說著，嚴老師就打開了抽屜，在裡面取錢。
「我沒花錢，是找人要的，昨天就一盒了，今天我找他又要來幾盒。不夠我再去要。」
肖堯撒了個善意的謊言，他如果說買的，按照嚴老師的做事風格，不收錢是不可能的。黃莉卻是白了肖堯一眼，抿了抿嘴沒吱聲。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以後帶我謝謝他，有這幾盒肯定夠了，就不要再去麻煩人家了。」
嚴老師並沒有識破肖堯的謊言，他怎會想到，肖堯在這事上，對他撒謊呢？嚴老師說著，就打開一盒膏藥查看。
「嚴老師，我來幫你換一下膏藥，差不多對時了。」
肖堯扶著嚴老師坐到椅子上說。
「好吧，我自己換，也很不方便。」
「那我來倒熱水。」
黃莉進裡面拿起地上的洗腳盆，就從暖壺倒水。又從邊上小水缸兌點涼水進去。手感了下溫度，直起腰來說：
「好了。」
肖堯此時已經把嚴老師的腳，放在自己彎曲著的腿上，撕下了昨天的藥膏。抄起熱水，輕輕的擦洗那還有些腫脹的腳踝。
「嚴老師，擦腳布在哪？」
黃莉也不想閑著，都是農村出來的孩子，眼力多能見活。
「就在床頭下的鐵絲上晾著。」
肖堯把嚴老師的腳，精心洗乾淨后，用黃莉遞過來的毛巾，擦拭乾了，又給貼上了新藥膏。然後將嚴老師的鞋子半穿進去，放到地上。
「好了。」肖堯直起腰來。
「肖堯，你做事可真是細心啊。哦，對了，今天星期天沒課，你們倆怎麼一起來啦？」
嚴老師到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
「啊，我……」
黃莉回答不出來，這個看似很是簡單的問題了。
「我就是想著你的藥膏該換了，怕自己做不好，就讓黃莉陪我一起來的。」
肖堯趕緊接過話題。他還真怕這丫頭，一不小心，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哦……你做的很好，比班長那粗手粗腳的，好多啦哈哈。去吧，要以學習為重啊。」
臨別時，嚴老師語重心長的囑咐了一句。
「嗯，我們知道了，老師再見！」
肖堯和黃莉一起告別了嚴老師，走了出來。
「肖堯，你這個大騙子，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沒走多遠，黃莉突然就對肖堯發起飆來，大發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