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有消息了嗎?
東晉南街道,悅迎客棧。
「主子,兩天前,東晉國內有近五十處宅院在一夜之間被燒毀,全部夷為平地,宅院離奇被毀,屬下覺得甚是蹊蹺,經過兩天查探,卻毫無線索,無法查出是誰動的手。」
一間格局雅緻的房間內,一個藍衣少年垂首站在一扇紅梅屏風前,屏風上的紅梅正朵朵含苞待放,細長的枝幹也在努力的向上伸展,紛紛揚揚的白色雪花不間斷的落在紅梅樹上,一白一紅相互映襯,單調中又透著一股和諧。
透過屏風,隱約可見一道墨色身影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軟塌上,手中拿著一張畫卷,他略微低頭,看不清楚神色。
過了一會,他才把手中的畫卷放在軟塌前的桌子上,然後緩緩抬頭,聲線淡淡,「子言,東晉官府那邊有什麼異動。」
「已經出動刑部的官兵連夜查探。」韓子言再次恭敬垂首。
「是否有青衣帶刀侍衛跟隨。」屏風后的男子手持一隻狼毫,正在畫卷上描繪著。
「沒有。」韓子言身形未動,俊俏白皙的臉上,一雙狹長又異常好看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屏風。
「毀宅事件不用往下調查了,本宮心中已有定數。」
如果沒有驚動青衣侍衛,那麼···能在一夜之間毀掉這麼多宅院,手段又如此雷厲風行的,在東晉國內,也只有他能辦到了。
「是。」韓子言臉上沒有一絲疑惑,他從不質疑主子的任何一句話。
「繼續。」聲音還是毫無起伏。
「昨晚,宸王府有幾百號黑衣人闖入,並與宸王府的侍衛火拚了半個時辰,之後只見到十幾個黑衣人倉皇逃逸,其餘的直到天亮都沒有出現一個。」
韓子言抬首,狹長的俊眸閃過一絲疑惑,「剛剛從皇宮內傳出消息,說宸王昨晚遇刺並重傷昏迷,東晉皇龍顏大怒。」
「血魂宮。」男子持狼毫的手微微一頓。
「主子如何得知?」韓子言一愣,他都還沒有說是哪一方勢力下的手,主子居然就猜到了?
「能深夜造訪宸王府,除了血魂宮的暗夜殺手,岐雲大陸上,怕是沒有哪方的勢力會有如此膽量。」
「能號稱天下第一宮,殺手的武力和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容小窺,如今,他們沒有全軍覆沒已屬難得。」
「主子猜得不錯,闖入宸王府的黑衣人正是血魂宮的暗夜殺手。」
他眼底閃過一絲崇拜,主子的聰慧絕倫果然不是胡亂吹捧的。
「殺手闖入是真,宸王『重傷』嘛、還有待考量。」男子放下狼毫,拿起畫卷從屏風內緩步走了出來。
霎時,一張翩若驚鴻的臉頓時映入韓子言眼裡。
水墨華衣在身,玉冠束髮,劍眉星目,鼻若瓊石,精緻面容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猶如琉璃美玉般,璀璨又不乏溫雅。
時隔半年,慕容瑾再次踏足東晉國。
韓子言被自家主子的俊顏給晃花了眼,呆愣幾秒,自覺失禮,連忙低頭回問:「主子何出此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慕容瑾鳳眸微眯,繼而薄唇微勾,「以本宮對宸王的了解,他應該是在算計著某些得罪過他的人。」
君逸宸此人武功高強,內力深厚,至今為止,還未能知道他到底強到何種程度,怎麼可能輕易被幾百號殺手重傷。
再者,他為人腹黑且指數無上限,城府又極深,算計別人都是環環相扣而定,如果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鬥爆發,就是自己,也不敢輕易跟他對上。
但願,那一天永遠都不要來臨。
移步走到右側的窗前,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輕聲問道:「她、有消息了嗎?」隨著話落,手中拿畫的手微微一緊,溫潤的聲音有一絲起伏,面色卻還是一樣、平淡無波。
「沒有,還請主子降罪。」韓子言單膝跪在慕容瑾面前,臉上露出一抹慚愧之色。
那女子自從半年前被人調包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岐雲四國之內都找遍了,除了有關於她的八卦輿論之外,什麼也查不到。
「起來吧。」慕容瑾垂眸、看著畫卷上那個在鐵杆上旋轉曼舞的白衣女子,神色有些悵然。
半年來,君逸宸的手下遍地四國及海外,到處尋找那她的下落,就連君逸宸都親自出馬了,都獲悉不到一點她的蹤跡,哪怕是一點點··· 更何況是他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去查她的下落,為何對她如此牽挂,他和她也就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況且、她還是君逸宸深愛到骨髓的女子,自己有拿什麼理由去挂念於她?
他早已遲了一步。
可是,自己的心卻不知不覺的淪陷其中,她那清麗的笑顏常常映入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也許,早在半年前,自己就對她一見傾心,而自己卻毫不自知。
透過窗口,抬頭望著黑壓壓的烏雲,聲音縹緲虛無,「簫靈。」
「轟隆!」一道驚雷聲毫無預兆的響起,把他的聲音瞬間掩蓋。
「嘩啦嘩啦!」雷聲剛過,緊接著一陣大雨傾盆而下。
只是片刻,窗外的景色已經變成了煙雨朦朧,模糊了整個晉都城。
「篤篤!」門外傳來敲門之聲。
隨即又傳來一個洪亮跳脫的聲音,「主子,屬下把午膳端上來了。」
「進。」慕容瑾紅唇輕啟。
「吱呀!」
韓子全端著幾盤菜肴樂呵呵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面色無波的韓子墨,他手上端著飯和點心。
「呀!子言,你今自覺的把臉上的黑藥膏給抹去了啊?」韓子全揶揄地遞了一個眼神給韓子言,然後再不慌不忙的把菜肴擺在紅木桌上,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韓子言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這貨,每次見到他都要調侃他臉上的膚色,累不累啊?
慕容瑾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酒,然後抬眸掃了一眼韓子全,「恩,看你挺精神的,今晚繼續守夜。」
「呃~主子···」
「直至天明。」慕容瑾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
「主子,屬下錯了。」韓子全臉一垮。
「哦?」慕容瑾優雅舉杯。
韓子全頓時嚴肅道:「咳~本是『親兄弟』,何必取笑之,理應相敬如賓!」
「···」其他三人一愣,額頭同時滑下兩條黑線。
見他們都沒有說話,韓子全弱弱問道:「怎、怎麼了?」
慕容瑾放下酒杯,淡漠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痕,頭也不抬道:「出去。」
「哦。」韓子全一步三回頭,看著低頭不語的自家主子,心裡有些發毛,剛剛···他有說錯了什麼嗎?
再見到另外兩人微微抽搐的嘴角時,他覺得更加的莫名其妙。
滿懷疑問的他默默的來到了樓下,然後把剛剛說的話讓樓下的掌柜說一下話中的意思,結果···
他出去淋了一天的雨,還外帶一句『沒文化,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