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銷魂散
小如意太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那個沈女人哪懂得什麼懺悔,她只會滿嘴污言穢語的臭罵,小如意給她的五分鐘,全都被她浪費在罵人上了。
她罵得好難聽,可對小如意來說,那只是一陣風而已,並沒有讓她感覺怎麼樣。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小如意以為她也會有幾句善言。
可惜,小如意錯了,這個沈女人根本就不配稱做人。
在最後這一刻,沈女人還把自己粗鄙的惡魔本性展露無遺,這真讓小如意徹底的無語了。
時間到了,小如意拿著那顆藥丸,向沈女人的嘴裡塞去。
沈女人終於有些怕了,看得出來,小如意說得是真的。
估計人吃了這葯之後真的會變成個瘋子,然後自殘而死!
誰都有求生的慾望,當然沈女人也不例外。
此時她瞪著驚恐的眼睛,把雙唇閉得緊緊的,她不想那個藥丸被塞進嘴裡,她不想變成個瘋子,她不想死得超難看!
可這一切都只是徒勞了。
小如意向旁邊一使眼色,李洋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他隨手在桌上拿了一隻白鋼湯匙,扒開沈女人的嘴,使勁的撬著她的牙齒。
沈女人的牙早就老化了,這一下子被李洋生生的撬下來三顆來。
費了挺大勁兒,那湯匙總算撬開了沈女人的嘴,小如意小心翼翼的拿著那顆白藥丸,把它輕輕塞在了那張滿是血的嘴裡。
沈女人想要把藥丸吐出來,可李洋正用湯匙緊緊的抵著她的舌頭,根本就吐不出來。
何況那顆藥丸水溶性極強,稍稍沾上唾液馬上就化開了,沒過幾秒鐘,那個藥丸就徹底的被唾液溶解了。
小如意碰了碰李洋,說:「好了好了,別為難她了,鬆開吧。」
李洋依言把湯匙從沈女人的嘴巴里拿開,沈女人還殘存著意識,一個勁兒的往出吐著口水,嗓子也在努力的乾嘔著。
「這能行嗎?」李洋仔細瞅著那個沈女人,像在觀察著一隻被做實驗的小白鼠。
小如意點了點頭,語氣沉重的說:「一定能行的,這要是不行,就沒天理了。」
小如意緊緊的擁著懷裡的蕭楚兒,後者像個乖乖的小貓,一動不動的萎在她身上,一雙迷濛的眼睛,正定定的看著那伏在桌子上呼呼喘氣的女人。
「這不怪我,」小如意看了一眼蕭楚兒那哀慟的目光,在心底向她解釋著:「我已經給她最後的機會了,是她自己不要,這又怪得了誰呢?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就像她當初選擇用你的悲憫來殘害你一樣,是她的貪婪,是她的無情,是她的罪孽,讓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她本來就該這麼結束自己的罪孽,不是嗎?
「這或許正是她對自我的一次救贖了,不然,那這個世界真的就不該存在什麼天理了!
「難道不是嗎?!」
小如意看看時間已經到了,揮去了頭腦中的囈語,她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對那個已然雙眼雙直的沈女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女人痴痴的答道:「沈秋芬。」
「那兩個人呢?」
「沈大龍、沈二龍。」
小如意一聽她說的人名里都姓沈,就又問:「跟你什麼關係?」
「娘家同一個村的遠房兄弟。」
小如意點了點頭,剛要再問,一邊的李洋早就看直眼了,誇張的說道:「我的天吶,這也太神了吧?這葯真這麼好使呀?」
小如意挑著眉頭,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別插嘴,這才繼續問道:「你給楚兒用的是什麼葯?」
「銷魂散。」
聽了這三個字,小如意撫著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終於放心了,原來只是銷魂散,她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迷藥呢?
難怪剛才觸摸蕭楚兒的脈像辨不出一絲端倪,因為這迷藥的全名就是「無象銷魂散」,中毒者無色無象,根本檢查不出任何中毒跡象來。
但這種葯在古方迷藥中,算是最容易破解的一種了。
難怪蕭楚兒全身上下髒得像什麼似的,原來這無象銷魂散最怕的是水,只需給中毒者兜頭澆上一盆水,她就會徹底恢復元神,成為一個正常人。
可剛才沈女人為什麼又說,她死了要拿蕭楚兒墊背呢?難道除了銷魂散之外,他們還給蕭楚兒下了別的什麼葯了?
小如意不敢大意,又問道:「楚兒中的只有銷魂散嗎?」
「只有銷魂散。」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你還威脅我,要拿楚兒墊背?」
「因為,我看出來你特別在乎她的死活,所以我想拿這個來威脅你,想讓你放了我。」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真是天做孽猶可恕,自做孽不可活了。
本來這件事可以輕而易舉的迎刃而解,這個女人竟然要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
小如意搖著頭,發出一陣冷笑。
她抱著蕭楚兒,想著還是等一切都結束了,再給她解開身上的迷藥吧。
小如意怕楚兒看到眼前的殘酷現實會受不了,楚兒太脆弱了,萬一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再做出什麼傻事,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時間還有很多,至少離沈女人最終瘋魔有一個半小時呢,小如意看看錶,覺得雖然一切都結束了,但她還有很多迷團沒被解開。
例如說,蕭楚兒那麼精明的女人,為什麼會著了這個沈女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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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小如意覺得實在不可思議,她必須把這一切問個清楚明白。
小如意讓李洋把電腦打開,把攝像頭對準了沈女人,杷話筒放在了她的嘴邊,這才問道:「你把這件事說清楚,到底你是怎麼害楚兒的?你到底想要把她怎麼樣?」
沈女人目光發直,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攝像頭,呆愣了半晌,終於說:
「我,我跟我兒子搬到了城裡,原來以為俺就是城裡人了,以後就能抬起頭來做人了,也不用人家一直岳寡婦岳寡婦的叫俺了。
「可城裡比俺那村裡更招人恨,沒錢沒勢你狗屁都不是,更讓人瞧不起,你想當人上人,那可真是難上加難吶。
「我那個兒子不爭氣,不爭氣啊!從來就是吃著軟飯活著。
「剛開始靠著春香,那個春香為了他,把自己上大學的機會讓給了他,後來又是這個蕭楚兒,後來又有個張曉荷………
「我那個兒子算是一步步的出人頭地了,當上了重點高中的老師,可他再怎麼著,也在幫他的女人面前抬不起頭呀!
「就像那個張曉荷,她給我們母子找了個房子,又跟我們住在了一起。可是好景不長,我和那張曉荷都是硬氣的女人,誰也不讓份兒,最後打得家裡樂樂翻………
「我們是寄人籬下,連兒子的工作都是人家給找的,俺知道,張曉荷是我們的主子,奴才跟主子斗,只能是奴才輸了。
「張曉荷看不慣俺這個農村老婆子,俺只有走了,就讓兒子跟那個張曉荷好好過日子吧。
「是蕭楚兒幫了俺,幫俺找了個房子,又給俺找了個工作,到那個小樓里去打掃衛生,給那些小崽子小騷貨們做飯……
「其實我打心眼裡不樂意呀,他們都是什麼東西?他們一個個全都是懶逼!晚晚的起來,只是坐在一樓賣那麼幾件衣服,手頭就有那麼多的錢花,開著那麼好的汽車,睡著那麼好的床,個個有好手機好電腦,而且吃的東西都是山珍海味,穿的是上萬一件的衣服…………
「憑什麼,憑什麼呀?!
「我兒子那麼累,整天到晚起早貪的教學生改作業補課,卻連一台最便宜的汽車都買不起,房子也是租的,用的電腦還是人家張曉荷淘汰下來的………
「一比我就來氣,我兒子那麼好,憑什麼過不上人家那麼舒坦的好日子?憑什麼那些懶逼能過上?
「不就是人家有錢嗎?尤其是那個蕭楚兒,她是那裡的頭頭,大夥都聽她的,而且她給大夥發錢,一發就是幾千上萬的發,還不是工資,是什麼來著?………哦,對了,是形象包裝費。
「可我只有三千塊錢的工資,還是到月底才能給發,跟他們比那可跟芝麻比西瓜嘍。
「我就氣不過,問過蕭楚兒,為什麼他們有形象包裝費,可我沒有呢?
「蕭楚兒說,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年輕人,需要包裝,可我是老太太,用不著那份錢……
「你說,這叫什麼事呀?憑什麼他們有,我就沒有?難道就因為我比他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