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腦子銹掉了
「她是……岳海濤的娘。」
春香說。
「你說什麼?!」
如意聽春香說到這裡,眼睛瞪大了,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氣得拍著桌子大叫道:「蕭楚兒她是不是傻呀?!」
春香忙把桌子上被震翻的飯盒扶正了,咽著口水道:「姐,你……你怎麼這麼說楚兒姐呀?」
如意瞪著眼睛反問:「我為什麼這麼說蕭楚兒,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是說………岳海濤家的事,不該幫?」
如意冷笑一聲:「那你覺得,他家的事該幫?」
春香紅著臉頰擺弄著衣角,說:「姐,你對他的偏見太重了。」
如意挑著眉梢,目光如炬的盯著春香,幽幽的道:「春香,你已經對他沒有偏見了是吧?你已經忘了當初他怎麼對你的是吧?!
「那個混蛋有什麼資格讓我解除『偏見』?他有什麼資格讓我們幫他?
「他不過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他就是一個自以為是自命清高的偽君子!
「他卑鄙無恥,唯利是圖!
「他為了金錢權力無所不用其極!
「我問你,他全心全意的愛過你嗎?
「他全心全意的愛過楚兒嗎?
「你和楚兒竟然還那麼替他著想,為他幫忙。
「難道我說楚兒傻錯了嗎?我說你傻錯了嗎?」
春香愣了片刻,手絞著衣角說:「是,咱們當女人的都傻。姐,你不也一樣嗎?」
如意看著春香,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她想說的是艾秦海,她說的是她對他的痴情,她也在說她的傻。
那個姓沈的女人終於沒再出現,蕭楚兒也再沒有來過小樓。
小樓里因此而平靜了許多。
如意一直守在她和林初甜的房間里,晝夜不分的睡了兩天,現在終於算是緩了過來。
當然這期間如意也沒見艾秦海找她,兩個人就像身處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甚至連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那個同一房間的林初甜,更是很少跟如意說話。平時這個小甜甜總喜歡守在一樓的店裡,待服裝店關門的時候,又愛坐在三樓的客廳里和春香一起看電視,除非過了十一點過後,才不得不回房間里來。
進了房間,林初甜也是輕手躡腳,生怕打擾到如意。有時候如意關著燈,她就摸著黑脫著衣服,悄無聲息的鑽進了被窩。
如意其實睡得很淺,有時根本就沒睡著,只是在假寐而已。只要房間里稍稍有一丁點動靜,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如意覺得這個林初甜挺好笑的,她至於這樣嗎?用得著對她這麼敬而遠之嗎?簡直都把她當成洪水猛獸了。
但如意也知道,這主要還是怪自己,如果不是她兩天來一直都板著臉,一直都不跟別人說話,氣鼓鼓的拒所有人於千里之外,林初甜也不會總是戰戰驚驚的躲著她。
其實如意心裡還是過不去之前的那個坎,她沒想到那個姓沈的女人是岳海濤的媽媽,而蕭楚兒和春香竟都在或明或暗的替著那個女人說話。
她覺得這種事根本就不合情理,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大家都見識過了,而且岳海濤又是那樣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她們何苦又為那對讓人不恥的母子出頭呢?
這在如意看來,實在是太可笑了。
她們怎麼連孰是孰非都分不清楚了?
她們怎麼連誰對你好誰對你壞都不知道了?
她們的腦子是真的銹掉了,還是曾經被那個岳海濤洗過了?
那個岳海濤又有什麼魅力能她們那麼做?
而蕭楚兒這麼做,怎麼對得起愛她的高義?徐春香這麼做,又怎麼對得起一心一意對她的胡軍呢?
如意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自堵氣,卻又無從發泄。
而更加可氣的是那個艾秦海,他對她根本就視而不見,好像總在故意的疏遠著她。
難道說,他心裡還畏懼著寧吉祥,還怕跟她在一起,結果會死得很慘?
那這個艾秦海就太不可愛了,一個總是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的男人,又怎麼值得她去託付終生呢?
而且,到現在為止,他仍然沒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顯然他沒想要對她負責。
所以,如意也在暗暗告誡自己,千萬別這麼傻傻的就投入其中,弄不好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就真的成為別人的笑柄了。
就這樣,兩個人像兩塊只有同極的磁鐵,遠遠的就被各自無形的磁場排斥著。
這種磁場很神秘,首先他們彼此都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可不用言說,不用仔細思索,只要是稍稍感應到了,馬上就各自自動自覺的逃開了。
好像是有那麼一句話:相愛容易相守難。可能她現在跟艾秦海之間的關係也正好在印證這句話吧?
如意聽著他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又漸漸遠去消失,而那每個腳步似乎就踩在和自己的心頭上,讓她不由得感覺到絲絲陣痛。
如意想他能夠進來看自己一眼,可往往,他出現在門外時,卻是她躲藏得最深的時候。如意搞不明白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他們總算是破除萬難,歷盡艱辛的湊在一起了,現在卻要各自逃避。
這也太矛盾了吧?
早晨,一縷陽光擠進了窗帘的縫隙,晃在如意的臉上,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皺著眉頭看著屋裡面。
此時房間里只有如意一個人,對面林初甜的那張床早已經拾掇得平平整整了。
如意看見,床上面還有兩個毛絨小熊擺在枕邊,小熊的肚子上還各蓋著一塊手帕。
看著那兩個相親相愛的小熊,如意不禁莞爾,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撫著它們的小腦袋,可剛把手伸到它們的頭頂時,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把她嚇了一跳。
那隻手機就擺在桌子上,是林初甜的手機,如意本想對此不理不睬,可那鈴聲卻一直不依不饒的響著。
如意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拿起了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著兩個字:媽媽。
如意聽蕭楚兒說過,這個林初甜是跟父母鬥氣離家出走的。可具體怎麼個「鬥氣」法,林初甜沒明說,蕭楚兒不知道,如意也一直挺好奇的。
如意好奇是好奇,但也不能隨便去接人家電話,窺探人家隱私吧?
她想了想,還是趿著拖鞋下床。
如意本想開門就去喊「甜甜」的,可不想那手機里竟然也喊出了這兩個字,雖說離耳朵較遠,聲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幾分貝,但屋裡太靜了,如意還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怎麼回事?
如意一看手機,這才發現,原來是剛剛自己穿拖鞋時,手指一不小心接觸到了接聽鍵,電話竟然被她接通了。
如意看了看剛被她擰開的門,門縫外無聲無息,沒有一絲人氣,應該是幾個兄弟姐妹都各忙各的了。
現在已經接通了電話,總不能這麼掛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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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門外也沒人,我先替甜甜接了,是給她幫忙,應該沒什麼的吧?——
如意自我安慰的想。
小心的關上了門,如意又退回到床邊,先坐下了,這才神情緊張的把手機湊在了耳畔。
「喂。」如意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付這種電話,所以只好怯怯的說了這麼一個字。
「甜甜,你在哪兒?你為什麼總是不接我們的電話,你知道我和你爸都要急死啦!」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人語氣急促的說:「甜甜,我知道你生媽媽的氣,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說你,媽媽想好了,再也不那麼對你了,你原諒媽媽吧好嗎?」
如意想說自己根本不是什麼「甜甜」,可對方的語速太快了,容不得她插嘴,只得張口結舌的聽著手機里,那個女人繼續對她說道:「媽媽知道你想唱歌,你想當歌星。現在媽媽再也不阻攔你了。我答應你,給你拿學費,讓你去報考蘭城藝專,只要你能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說到這裡,那個女人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誒!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如意也被這女人的哭聲所感動了。
回想到自己,小媽媽韓嫣又何償不是跟這位媽媽一樣呢?
當初她一意孤行,非要跟艾秦海在一起,而小媽媽查到了艾秦海的虛假身份,生怕女兒受騙,這才設計讓她跟寧吉祥結婚。
如意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韓嫣的良苦用心呢?
只是如意一直為愛痴狂,不願輕易改變初衷罷了。
現在聽到這陣凄婉的哭聲,再聯想到自己,如意竟然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行了您別哭了,我,我回去,我一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