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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你,懷孕了?

  面對如意的質問,岳海濤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愧疚,他笑了笑說:「我沒有刻意去偷聽,而是我剛巧路過。或者說,是老天故意讓我知道你的內心所想,才會讓我聽到你和叔叔的對話………」


  岳海濤又向前走了一步,仰望那彎初升的月亮,抱著胳膊道:「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一個那麼有錢有勢又英俊瀟洒的男孩,主動要求和你交往,這種事,隨便換了任何一個女孩都會毫不猶豫的投懷送抱,而你卻無動於衷。這說明什麼呢?這隻能說明你心中另有所屬,而那個讓你魂牽夢縈心如磐石的人不是別人……」


  說到這裡,他指著自己那張不紅不白,大得快遮天蔽日的臉說:「那個人就是我!」


  如意覺得自己,從打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掉過這麼多的雞皮疙瘩,整個人都快要被自己掉的雞皮疙瘩給埋沒了!她捂著臉忍著笑說:「求你別再說了好嗎?我真沒有喜歡過你,你還是饒了我吧。」


  如意轉身要逃,卻被那個不依不饒的岳海濤給攔了下來:「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掩飾自己的想法,你是嫌我窮對不對?你是嫌我的身份地位跟你差得太遠了對不對?其實這都不算什麼,只要有了愛,七仙女還會跟砍柴的董永在一起呢,何況我跟你一樣,也都是人民教師,地位的差距並不算太大呀。」


  說到這裡,他又更湊近一步,對如意小聲說:「並且只要你憑藉你母親的權力,給我一個機會,我相信我肯定會比現在做得更出色,更好!」


  如意聽到這裡,才算徹底明白了這傢伙的意圖。


  原來這個岳海濤是想著拿她去當他的人生跳板呀。就像他對那個蕭楚兒一樣,只是關注到了對方的家族勢力,哪有什麼真正的愛情了?

  而她蕭如意的家族勢力很明顯要比那個蕭楚兒高上一個檔次,那個蕭楚兒的父親不過是個普高的校長,而蕭如意的母親卻是整個雲城的副市長!並且韓嫣僅僅才四十齣頭,將來一定還會大有做為,若是身為她的女婿,肯定也會「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天」。


  如意看著這張湊近自己的大臉,胃裡不禁泛起了一陣噁心。


  她不禁暗笑,這麼個自私,齷齪,趨炎附勢的人,怎麼會是一位教書育人的老師呢?他又有何德何能去站在那個講台上,去面對那些心地純真的學子們呢?


  「斯文敗類!」如意真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話來形容他,僅僅這四個字,的確把他評價得太輕了,但對於早就修成淑雅美女的蕭如意來說,這句話已經是她能夠說出口的最髒的髒話了。


  岳海濤好像沒聽清,忍不住側著耳朵問:「你……你剛才說什麼?」


  如意冷笑一聲:「好話不說二遍,你自己理解吧。」


  岳海濤還要過來拉如意的手,被如意硬生生的掙脫了。


  如意倒退了兩步,說:「我要向你聲明,我絕不會成為你的跳板,我也絕不會喜歡上你這種人。我們不僅從沒有發生過什麼,將來也絕不會再發生什麼!所以請你自重,千萬不要對我心存幻想,我跟你不會任何的關係!」


  如意說話時故意提高了音量,盡量讓別人能夠聽到,也盡量能讓岳海濤死了這份心。


  岳海濤也的確被震懾住了,他一臉恐懼的四面觀望,生怕被人看見聽見,再被當成了笑話,他雙手亂搖,幾乎是在哀求了,說:「你,你別這麼大聲好嗎?」


  如意也懶得再去理他,頭也不回的走回了艾校長家。


  這件事很快成為了一個笑談,傳遍了整個校園,馬上成為了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經典案例。


  春香也聽說了這件事,對如意這麼做有些不以為然,她們在晚上睡覺時,春香對如意說起了這件事。


  她說:「其實也不該怪海濤這麼做。他是窮人,跟我的命一樣,從小沒了爹,一直都受別人的欺負,讓人看不起,所以他才努力的學習,想著有一天會出人頭地。可誰又想到命運給他劃了圈,讓他又回到了原點,他實在沒辦法,只能想著用那樣的手段了…………如意姐,你沒窮過,沒受過他那樣的苦,如果你要是有過那樣的經歷,我想你也會同情他的。」


  如意看著頭頂上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用堅定的語氣說:「不,我絕不會同情他!窮怎麼啦?窮也得有志氣呀!如果用那麼卑鄙的方式,去擺脫貧窮,那我寧願固守貧窮!他是教語文的吧?他在課堂上還教學生:不義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可他呢?他又是怎麼以身作則的?」


  春香無語,只是長長嘆息一聲。


  首發

  如意知道春香太過善良了,這個女孩總是把人往好的方向想,就算是誰做錯了什麼,她也總是去想人家是怎樣的迫不得已,甚至去找各種理由去為對方開脫。


  如意也覺得春香這麼做無可厚非,或者說,這是自己所不具備的一個優點。她想,也許應該向她好好學習,她也不該總把別人想得那麼醜陋吧。


  時間已到了深冬,天氣越發冷了,這裡的教室還像幾十年那樣,燒的全都是土爐子,而現在取暖用的煤也漸漸的供給不上了,沒辦法同學們上學都得從家裡拿些木柴來,至少別讓教室里冷得人受不了。


  每到清晨,各個教室里都開始冒起了滾滾的黑煙,嗆得老師和學生們不得不先跑到操場上,等那煙散得差不多了,才敢回去繼續上課。


  張曉荷被嗆得直淌眼淚,嘴裡一直埋怨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呀?明擺著是要把人折磨死嗎?」


  如意當然也很少經吃過這樣的苦,但她看到一直在滿是煙的教室里生爐子的艾校長,她就覺得這也沒什麼嗎。


  人家艾校長也是城裡人,家裡條件肯定比這裡要好得多,可他當初卻選擇了留在這裡,這麼多年一直都無怨無悔,只為一句,捨不得這裡的孩子們。比起他來,自己受的那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如意也冒著黑煙,衝進了教室,去幫那幾個同學生爐子,她用書本使勁扇著那煙,終於爐火旺了,煙也少了。等再看那幾個學生,小臉上都畫上了黑花,卻都眼眸精亮的沖她笑著,還都笑出了一口的小白牙。


  如意問:「你們笑什麼?」


  一個女生指著她的臉說:「蕭老師,你真好看。」


  如意覺得她的話很奇怪,我一直都這麼好看的好不好?


  待她拿出鏡子這麼一看,才知人家說的是什麼,原來自己的臉上也有了幾條黑花,形象超萌的。


  她忍不住咯咯笑了,從包里拿出了面巾紙,每個同學發了兩張,說:「趕緊擦擦,咱們上課了。」


  下課的時候,如意往辦公室走,看見張曉荷在初一·五班的教室外,正在大聲小氣的訓一個學生。


  如意挺好奇,想知道那個學生到底做錯什麼了,會讓張曉荷發那麼大的火。


  只聽見張曉荷喝斥道:「你怎麼看的爐子?我不是讓你上課的時候看好爐子嗎?你說你弄出來那麼大的煙,準備嗆死我呀?」


  如意聽明白了,這裡上課時,每個班裡有個「值爐生」,也就是專職管理爐子的,一旦爐子有問題,唯這個「值爐生」是問。


  如意猜想,張曉荷訓的這個同學,可能就是「值妒生」吧?


  如意覺得曉荷沒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呀,不就是沒燒好爐子嗎?誰又不是故意的,何況那個學生還只是十二三歲的一個孩子,像如意這麼大的時候別說看爐子了,連爐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如意小時候,家用的就是煤氣,還真沒見過這種土爐子。)

  「行了曉荷,人家都知道錯了,以後注意就行了。」如意走上前去,向那個孩子使了個眼色。


  那個同學眼淚還掛在臉頰,一見蕭老師向她示意,連忙知趣的向這兩位老師躬身行了個禮,轉身逃開了。


  張曉荷對如意跺腳道:「就你愛裝好人,這些學生你不嚴加管教能行嗎?他們不得上天啦?!」


  正說著,張曉荷突然撫著胸口一個勁兒的乾嘔起來,如意連忙上前,扶著她問:「怎麼啦?曉荷?」


  張曉荷手拿著紙巾擦了擦嘴,說:「還能怎麼啦?被這煙給嗆的唄。」


  如意當年跟那個聾啞老人學過些醫術,好像被煙嗆著了,也沒有作嘔這一說呀?便順手捏住曉荷的腕部,手指把住經脈,卻感覺陰脈下滑,陽脈虛浮,不禁悚然一驚,她湊到張曉荷的耳邊問:「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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