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如果你不愛我
這一下子可把如意痛得夠嗆,忍不叫了出來,門口的春香和那人一起回過頭,見如意攥著手指,眼淚和血滴一併往下掉,全都嚇得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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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忙找來創可貼和紗布,要幫如意處理傷口,如意忙說:「不能用這個,趕緊幫我那個小皮箱拿過來。」
來的那人是岳海濤,他聽如意這麼一說,忙去把柜子邊的那個小皮箱拿起來,放在了縫紉機上。
那個箱子里裝的都是如意的「靈丹妙藥」,尤其是治傷的靈藥不下三四種,隨便哪一種都比創可貼要有效的多。
如意讓春香把藥箱打開,指著紅色的一個小盒說:「春香,幫我把那個盒葯打開,然後把那藥盒里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對,一點就夠了。」
春香依言照做了,那黃色藥粉見血就變成了紫色,沒一會兒那傷口的血也不流了,如意的痛感也減輕了許多。
春香埋怨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吶?幸虧你收手快,不然還不得連線都縫上啦?」
那個岳海濤卻是深情滿滿的看著如意,一臉擔心的樣子,柔聲問:「怎麼樣?還疼嗎?」
如意拿著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說:「沒事了,不疼了。」
如意又把手指上面那些紫色的血擦乾淨了,受傷的地方僅僅可見一點肉紅,看來並無大礙,這才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
如意抬頭看了一眼都在關注自己的岳海濤和春香,這才意識到她在這裡似乎有些多餘了,忙起身對海濤說:「你是來找春香的吧?那我還是趕緊閃人吧,別在這兒當燈泡了。」
說著如意收拾好了皮箱,起身要走,可她沒想到岳海濤竟然走過來,攔住她說:「如意,我是來找你的,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什麼個狀況?如意覺得大惑不解,她看了看春香,見她像是沒怎麼介意,便對那個姓岳的說:「好吧,咱們出去說。」
如意跟著岳海濤來到了操場上,這時候已是初冬時節,天黑得特別的早,學校已經放了學,漆黑色的操場上,還有幾個不甘心這麼早回家的學生,正對著籃球架一個勁兒的跑跳追逐著。當然也有像岳海濤和如意這樣的青年教師,男的和女的湊在一起,對未來和人生做一番深刻的展望。
跟在岳海濤的身邊,如意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既然他說有事要找自己,那就快些說好了,像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她和他孤男寡女走在一起,像什樣子?弄不好別人得誤會自己和他有什麼呢。
「有什麼事,你快說吧。」如意終於忍不住道:「一會兒我還得備課呢。」
岳海濤停下了腳步說:「如意,其實你不該瞞著我的,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如意聽得莫名其妙:「你都知道什麼了?」
岳海濤眼中布滿了柔情蜜意,用深情滿滿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愛我。」
如意聽這一句話,像一下子被扔到了南極洲,從頭到腳都冷得發顫,緊接著那雞皮疙瘩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如意為了讓自己盡量從這種難受的感覺舒緩過來,她連忙搖頭擺手道:「我說岳海濤,咱們能好好說話成嗎?你開玩笑也沒有這麼開的吧?求你別動不動就把愛字掛在嘴上,真的,我真受不了這個。」
岳海濤表情依然嚴肅,全不像在開什麼玩笑,他鄭重其事的說:「我知道,你怕承認這個事實。因為你是女孩,總是太過矜持了。但你必須得去面對自己的人生和對愛的選擇。難道你這一生都要去逃避嗎?難道你這一生都要去隱藏嗎?愛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你說不出口,錯的是你自己在折磨你自己……」
如意見岳海濤像在詩朗誦似的,每說一個字都力求發音沉穩,每說一句話都力求充滿了抑揚頓措的節奏感,並且他的雙手也在輔助著揮舞著,像在舞台上一樣,努力的把自己表現得大氣昂揚氣宇不凡,努力的讓自己成為如意這個唯一觀眾眼裡,唯一的焦點。
「所以,愛要大聲說出口。你把你的想法說給我聽吧,我一直守候在你的身邊,一直等待著你的告白!如果你向我說出了,你愛我,那麼我也會馬上就愛你的!」
如意第一次感覺這麼滑稽,像看一個捌腳的小丑在演獨角戲。而且這個小丑演得太誇張了,太搞笑了,她這個唯一的觀眾也綳不住想要爆笑了。
還好如意現在不是變身之後的「小如意」,她有必要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有必要讓她自己盡量忍住笑,別讓人家以為這一男一女,男的精神有問題,女的還是個腦殘。
如意不太會拒絕別人,也不太會傷害別人。但這個「別人」中,當然是最親近的和最生疏的人除外。像她最親近的小媽媽和老爸,如意知道他們愛她,所以她就有了那麼點「持寵而驕」的意思,對他們,她說什麼做什麼也全無顧忌了。
還有那個李源輝(寧總),她跟他彼此相違有十五年之久,理所當然沒有任何的感情存在,而如意又瞧不起這種因為蒙了祖上蔭蔽而富得流油的富二代,所以對他也就徹底沒有了好臉色和好言語,所以他也就成了如意時常傷害的第二種人了。
但對於這個岳海濤,就算他把話說得再出格,再過份,如意也不想也不能對他惡語相向。不只因為他跟如意的不近不疏的關係,還有一點,他有可能即將是她最親秘的閨蜜的男朋友,——如果不是春香的,那就有可能是張曉荷的。而且他是張曉荷的男朋友可能性最大,因為,如意之前一招失錯,為他們倆下了盅情散。
如意絕不會去傷害閨蜜的男朋友,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愛烏及烏吧?萬一有一天這個岳海濤跟張曉荷成了一對兒,而如意之前又對岳海濤惡語相向,等到那時候她又怎麼好意思面對他們倆呢?
所以,如意還是想盡量的心平氣和的很岳海濤把這件事講清楚,盡量不要傷害對方的自尊心。
「那什麼,岳海濤,你聽我說。」如意總算繃住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嚴肅,鄭重的對岳海濤道。
岳海濤雙眸如星光一樣閃耀著,站定了身形,滿臉期待的神情,自得的微笑著向如意一揚下巴頜:「好,你說吧,我聽著呢。」
如意在腦中組織著詞語,想著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澄清誤會,別讓他再對自己心存幻想呢?尤其現在看岳海濤那一臉的熱切,她真怕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他會悲痛欲絕,痛哭失聲。
但這種事還是有必要快刀斬亂麻滴,如果不現在跟他說清楚,慢慢地弄不好就成了「剪不斷,理還亂」了,到那時候,不僅對不起閨蜜,也對不起他對不起自己,所以在一遍遍的思量之後,如意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了:「對不起,岳海濤,我想你是誤會我了,我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岳海濤盯著如意在看,那張臉上還是掛著微笑,眼睛也依然發亮,他搖著頭說:「我誤會?不不不,根本不是誤會!」
他搓著手問如意:「如果你不愛我,那天你為什麼要特意給我送來一瓶飲料?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這一段時間你總要偷偷的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如意一時無語,這兩件事的確她都做過,當然她對自己為什麼這麼做自知肚明,根本和他所謂的愛沒有一絲關聯。她只是為他下了盅情散,然後又偷偷的觀察這盅情散的藥效-——僅此而已。
可她總不能當著他的面把真相說出來吧?那她在他眼裡成了什麼人了?閑得肝疼,拿身邊的人下藥玩?不僅如此,下過葯之後,還去觀察人家對這葯反應?這什麼人吶?有這麼玩的嗎?
岳海濤見如意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就更加洋洋自得了:「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當我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會突然分心,把手弄傷呢?如果你不愛我,…………那你為什麼對那個大款的追求,絲毫沒有動心?」
如意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竟然,偷聽我和我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