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毆打的動作終於停住了，我依然還是縮在地上抱著腦袋，身上火辣辣的疼，那個板寸頭蹲了下來，拿棍子在我身上捅了捅，開口說，「你他嗎倒還有點骨氣，能忍著一聲不叫，就憑這個，哥們兒今天也不為難你，就給你帶句話。」


  說著，板寸頭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才繼續說，「斌哥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還幾吧是個初中的，毛都沒長齊，還學別人泡妞，回頭把自己也搭進去了。話就這麼多，聽明白了不？」


  我手已經鬆開了腦袋，從地上半坐了起來，腦子嗡嗡亂響，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說。


  「你他嗎倒是給整句話聽啊。」板寸頭又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


  被他敲這一下，我清醒了不少，咬著牙說我聽明白了。


  板寸頭這才把手裡的棍子收了回去，招呼了其他人，一起騎上車離開了。


  我一個人還在地上呆坐著，過了很久才爬起來，也沒去管地上的自行車，而是跑到遠處的一個小商店，買了一包煙和打火機，回來坐到車子旁的空地上，點上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嗆得開始咳嗽。


  今天這些來打我的人，騎著摩托車，手裡拿著棍子……說實話，我以前都沒見過這種打架方式，被班裡人拉出去打的時候，他們無非也就是在我肚子上踹一腳，在我臉上扇一巴掌之類的。


  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被打這麼慘過，全身上下已經說不上來哪裡疼了，腦袋上也腫了兩個包，要多慘有多慘。


  說實話，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要是因為別的事情，我早就妥協了，我膽子不大，就算最近經歷了這麼多事，但我心裡實際上還是很脆弱，張斌這種狠人，我怎麼敢跟他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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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為什麼，為什麼是許新新？

  在那天跟許新新無意中發生了親密接觸之後，我心裡早就跟自己發過誓了，為了許新新，讓我去死都可以。像當初那個陳鋒出賣許新新的事，打死我都不可能做出來。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我媽和許新新，哪怕心裡再害怕，我也要保護她們。


  我又猛吸了一口煙，這次似乎我的肺已經習慣了煙味兒，沒再撕心裂肺的咳嗽。感受著尼古丁的味道，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起車子，也沒再騎，慢悠悠的推著往小旅館回去了。


  張斌今天讓人來打我，目的無非是嚇唬嚇唬我，讓我知難而退，不要再對許新新有想法，更不要成為他追求許新新的障礙。他的目的只成功了一半，我的確被嚇到了，但我沒打算放棄許新新。


  張斌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座高高的大山，橫亘在我面前，我根本沒有撼動他的能力，只是，他瞧不起我可以，但也不能太不把我當回事。


  許新新已經答應了做我女朋友，這個時候我自己主動放棄？


  還是當初我跟許新新說的那句話，張斌再厲害，他還能弄死我不成？

  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可能並沒有想過後果，只是逞一時嘴舌之利，但現在，被打了以後，這句話我還要再對我自己說一遍，而且這一次，我說的很嚴肅。


  回到小旅館，我特意在樓道的洗手間里洗了手臉，把衣服上也拍打幹凈，幸好這是冬天，身上的傷痕從外面看不見，小心翼翼的做完這一切，我才回到我和我媽的房間里。


  我媽果然沒看出來我被打，只是有些擔心的問我為什麼回來這麼晚，我隨便扯了個謊，我媽也沒再追問什麼。


  吃了晚飯之後，許新新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被打的事我當然沒說，只是問了一下許新新那邊有沒有出事兒，許新新說張斌只是把她送回家就離開了，並沒有做什麼。


  我心裡舒了口氣，現在張斌還想在許新新面前維持一個君子形象，只是在暗地裡對付我，這樣也好，起碼許新新那裡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天夜裡，我又是沒睡好覺，一直想著怎麼對付張斌。


  既然已經對我動手了，那他肯定不會停下來，要是要跟許新新繼續走得近，肯定還會繼續被打，甚至我都想好了，他肯定不會自己動手，只會派別人來，這樣的話，就算許新新對他質問，他也會不承認。


  想跟許新新繼續在一起，唯一的辦法就是跟張斌干，只有擁有讓他忌憚的力量之後，才能不受他的擺布。


  只是，我憑什麼跟他干？就算把袁東張傑他們綁到一起，張斌隨便派個小弟出來，也能把我們都滅了吧？

  越想我就越覺得前途慘淡，一直到第二天去學校的路上，我都還在思索著這個幾乎沒有答案的難題。


  等我走到教室的時候，無意中往袁東那邊一看，發現他和張傑坐在一起，旁邊還有幾個平時跟他們混的人，一群人憤憤不平的說著什麼，而且袁東腦袋上還頂著白色的繃帶，張傑的左眼眼角也一片青紫。


  他們也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