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趴:修路無門
島上又添了一道生命氣息,正是被困元獸袋數年之久的皇猴。
此刻的黑鬼消瘦無比,一聲油光錚亮的黑色毛髮也變的暗淡無光。
黑鬼方一現身便是仰天一通捶胸頓足,待看清楚面前的美婦后,兩隻黑眸瞬間泛起了綠光。
黑鬼的目光惹得琴皇心生不悅,剛欲出手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冒犯自己的傢伙,可她的手還未抬起,黑鬼後腦勺被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出手的自然是無道,琴皇乃他的救命恩人,黑鬼卻沒深沒淺的這般衝撞,為了阻止其被琴皇教訓的慘境,無道只能選擇自己出手。
救命之恩的一回事,教訓自己的元獸又是一回事。
黑鬼再是不懂事,那也是他的元獸,只有他能訓斥,別人,除非是她心愛是女人。
無道這一巴掌打的極有分寸,看似聲音響亮,實則卻對黑鬼毫無損傷。 啪啪啪。一連抽了三巴掌后,無道這才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找死是不是,琴皇前輩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想老死在元獸袋中,滾,瞅你瘦的跟猴似的
,還不趕緊去給我洗洗去,臭死了。」無道說完,看也不看黑鬼那幽怨的眼神,抬腿就是一腳直接將黑鬼踢出了小島。
吼。
噗通。
黑鬼落入了湖中,沒有因為被揍而生氣,反而幻化出了五丈身軀蹂躪起了一江湖水。
「小子,我若是沒看錯的話,他可是傳說中的不死神猴?」琴皇盯著在水中撲騰的黑鬼喃喃問道。
「咳,你若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無道羞澀道。
「呃,身負五力,元石無數,聖階元劍,不死神猴,你真的只是南儋州的一個普通修士?」琴皇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少年的身份。
「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無道靦腆道。
無道的誠懇換來了琴皇的狠狠白眼,她轉身而去,實在是不想再看這個少年,因為這個少年一次次展露出的東西讓她只有羨慕嫉妒恨。
無道想笑卻不敢笑,只是硬生生的憋著,直到那扇窗扉關上。
重見天日的黑鬼真的很能嘚瑟,在化身五丈之後,他手中多了一根黑柱,他混蛋似的開始攪動湖水,待湖中大魚躍出水面后,再將其一口吞入腹中。
幾十息的功夫,淪為餐食的魚蝦便不計其數。
他越發癲狂,殺向了更遠的湖面開始禍害這片安靜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茫盪水域。
吼聲回蕩,水紋連連,這就是無聲端著一鍋粥出現后看到的場面。
她徵詢似的看向無道,無道卻嘿嘿傻笑,接過無聲手中的鍋狼吞虎咽了起來。
看著完全不顧形象的無道,無聲臉上揚起了幸福的笑容,不輕易間,她的目光落在了無道長衫上的一處破敗之地。
無道幸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后,對著無聲小聲道。
「可願一試?」
無聲蹙眉,不知無道這突然一問是何意思,若是姬靈兒在此,一定會拋給無道一個幽怨的小眼神,然後挺挺胸脯,若是誩在此一定會羞澀的低下腦袋。
可無聲不是她二人,她的心潔如白紙,純如深閨淑女,才不會將無道的疑問聯繫到男女之事上。
望向無道的眼神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你不可修元,說不定可以走其他路。」無道說著,拉起無聲掠上了大榕樹。
這個想法在他恢復修為的那一刻便已經滋生,無聲不能修元,對上修士,即便是一名元徒,她也沒有自保之力,這是無道最擔心的。
他想到了自己體內的其他四力,想以此幫助無聲打開另一扇窗戶。
至於能否成功,他其實自己心裡也沒有底,所以才會有可願一試的試探。
對於無道的舉動,琴皇沒有制止,其實她也很想從無聲身上看到奇迹,給自己的一生本事找個傳人。
元力被排除了,無道再三斟酌一番后選定了羽族一脈的九天妙法。
無聲雖然不能言聲,但卻記憶極佳,無道只說了兩遍,無聲便朝他點了點頭。
一個古怪的印訣被無聲掐出,而後開始感應九天星辰之力。
一日,兩日,日復一日…
三月時光轉瞬而過,無聲修行極為努力,可身上的氣息還是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漣漪都沒有。
三月里,無聲顆粒無收,無道法修的境界卻提升了不少,雖然還未踏入法宗七品,但也已經穩穩的停在了五品之列。
期間,無道曾無數次的想過以情為藥引,用他頓悟法修之法那般幫助無聲嘗試一番,可幾番猶豫之後,他還是沒有去嘗試。
不是他怕無聲會拒絕,而是這種事需要水到渠成,而非以修行為要挾,當然最讓他下不定決心的還是,他沒有把握。
他雖為法修,卻對法修之路了解極少極少。
元修之路被堵死了,法修之路畫上了問號,無道將巨貪傳承呈現在了無聲面前。
沒有文字,只有口口傳授於闡釋。
對於邪修之路,無道深有心得,本以為憑藉自己的引導和疏通,無聲會有所斬獲。
然而,邪修再一次為無聲關上了門。
準確的說是她從未顯跡的經脈堵死了這條路。
無道的執拗再次體現,兩次失敗之後,他並未收手,而是魔怔一般的將魔辰經傳授於了無聲,並取下了胸口的那顆黑珠。
老天爺的無情再一次上演,無聲又一次被拒在了修士的大門外。 留給無道的選擇只剩下了冥修一條路,這條路無道沒有傳授無聲,不是心存戒備,而是沒有十方揭印鎮壓死氣,轉換冥力,莫說無聲,就是琴皇也無法修鍊
十方書經。
因為這門傳承根本不是活人可以修鍊的,死氣,濃郁到毫無生機的死氣,沾者必殤,更不用說將其融於經脈之中了。
無聲身上的連連失利,換的無道氣惱無比,他指天怒吼,詛咒天地不得善終。
相比於無道的煩躁,氣憤,無聲卻顯得平靜了許多,彷彿這件事與她毫無關係一般。
湖面被無道打的顫慄連連,苦苦哀求,可他卻沒有要放過的意思。
無聲上前拉住了無道的手,淺笑著搖搖頭后,指了指無道,而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無道眼睛濕潤了,伸手將這個不會說話,又不能修行的少女攬進了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