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趴：莫測老者
日落月升，無道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皎潔的月光下，內崖上一陣涌動，一個數丈高的身影浮現，接著越來越清晰，正是曾出現在內崖上，對著溫義等人皺眉的身影。
一步，魁梧無視陣幕，出現在了無道面前，身形急劇縮小，幾息的功夫便容貌大變，成了一個白髮童顏的矮小老者。
老者一語不發，站在無道身邊靜靜的凝望著月光下睡的很香甜的無道。
人有第六感，說不清道不明，但卻無比準確。
沉睡中的無道猛然坐起，手持流雲匕，神情無比嚴肅，凝重的戒備著面前的身影。
「你很警覺。」老者的說話方式很奇怪，似經過無數次迴音後傳出之聲。
「你是誰？意欲何為？」無道厲聲問道。
「你很怕我？」老者眼中閃過笑意。
「無緣無故接近我，只有兩種可能，一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二是我的親人，而你只有第一種可能。」
「你很聰明。」
「可惜你不會如願。」無道說完腳下動了。
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只見一道黑影閃過，無道便出現在了老者面前，手中的流雲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修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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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無道沒有見過，更不認識，深夜無端出現在自己身邊定不是什麼好人，他用慧目術查探過對方的修為，險些流血。
老者氣息悠長，神態如山，看似枯瘦矮小，但卻給無道一種洪荒猛獸般的感覺。
他的直覺不會有錯，更沒有出過錯，陰山老母之事他不曾淡忘，不想再被人獻祭，但凡有一點機會，他都會奮起反抗。
他不知道老者的具體修為，但他直覺告訴他清水劍法即便再強十倍，也斷然無法傷及對方分毫。
可他還是出手了，沒有用清水劍法，亦沒有施展軒轅十八技，而是伸出了右手。
右手有六指，其中一指中藏匿著他的保命之物，十方揭印，若是以前，他斷然不會妄動，可從白又白那裡得到操控之法和『殘』字字決后，他行事有了依仗，保命有了底氣。
對於這種來歷不明，身份不明，不懷好意者，無道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是最強之術。
看著逼近自己的少年，老者先是一愣，接著淡淡一笑，平靜的抬起左手向著無道的右手抓去。
咚。
一個金鐵碰撞之聲回蕩山谷，震的潭中黑水雀躍四散。
噗。
無道噴出一口鮮血，帶著一臉震撼，重重的砸在了岩壁上，然後雙眼一翻，陷入了昏迷。
「嗯哼。」在無道陷入昏迷數息后，老者口中傳出了悶哼之聲，眼中隨之一陣紅白交替，足足半漏之後，老者才恢復了正常。
「這是什麼力量，一個小輩怎麼可能有如此詭異的力量，我的聲音？」老者疑惑之際，發現自己的說話聲音居然變了，變的像正常人一般。
他想走近無道查探剛才那股詭異的力量來自哪裡，可卻被眼前的一幕震的收住了腳步。
一層濃郁的死氣將無道包裹著嚴嚴實實，連容貌都無法看清。
「死了？不對，他還有呼吸？」
神色如山的老者皺起了眉頭，他對眼前少年身上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很是不解。
一個只有元者七品境界的少年，卻暴發出了不屬於他的力量，這股力量很是詭異，只針對人的神智，若非他身體奇特，修為強悍，真有可能被無道得逞，殘了神智，從此淪為痴傻之身。
此為老者不解之一，之二則是籠罩在無道身上的那股死氣，與身後黑潭中的死氣頗為相似，但又更具活力，靈性，似生出靈智一般。
死氣，守護著一個活人？還是活人練出了死氣？
活與死，兩個極端，卻共存共融在了一個人的體內，這才是老者最為不解之處。
月淡日出，無道猛然睜開雙目向著老者所在的方向望去。
他昏迷前幻想的一幕並未出現，老者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他沒有變成痴傻之狀，仍然站在原地，一臉平靜的望著他。
「你醒啦。」
「你沒事？」二人同時說道。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沒事？」無道皺眉，戒備望著對方，同時再次抬起了右手。
「你覺得老夫應該有事？」老者反問道。
無道皺眉，老者神態的確不像神智有恙，但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故作鎮定？」無道暗想，便欲再次飛身出手。
「如果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你體內的生機消失了不少吧。」
無道一愣，連忙內觀自身，赫然發現體內的生機果然消失了不少，他想找白又白問個清楚，可此刻卻不是時候，老者還站在對面，即便想問，也需另找時間。
「你有事，你的聲音變了，即便你再是穩如泰山也無法掩蓋你的真實聲音。」猛然無道發現了對方的變化在哪裡。
無道本性不吃虧，自己的異樣被人點破，自然也不甘人後，予以反擊，才是他做人的原則。
老者臉色微變，不再隱藏假聲，用變化后的聲音道：「你的眼很毒辣，老夫聲音確實發生了變化。」
「我會讓你再變。」無道一咬牙飛身沖向老者。
老者身影一陣蕩漾，憑空消失在了無道面前。
老者的突然消失，讓全力一擊的無道落空，身體一個收勢不住，直接衝進了黑潭之中。
徹骨的黑水衝擊著無道的心，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冷靜了下來。
對方修為莫測，自己昏迷之際沒有出手偷襲，仍然原地等候，即便對方真如他猜測一般對他不懷好意的話，至少從剛才的舉動也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壞人。
「清醒啦？明白啦？那麼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可好？」老者出現在之前站立之地，一臉笑意道，「談什麼？我身上什麼都沒有。」無道浮在水中沒好氣道。
老者並未直接回答無道，而是一步踏出，輕輕的落入了黑潭之中，不是無道所處的邊緣，而是真正是潭水深處，無道無法涉足之地。
「你，你。」無道駭然，看著臉不紅心不跳，一臉輕鬆的老者，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嘩。
老者出水，落在岸邊靜靜望著無道。
「你想談什麼？」無道還是沒有上岸，他摸不清老者的底細，又奈何不了老者，自然與他保持些距離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