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趴：現學現用
無道格外仔細，認真，一顆剛剛破土的雜草，他也沒有忽視。
每拔出一顆雜草，挖出一塊山石，他的心便會感覺輕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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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記憶，灰色的過往，隨著他將一顆顆雜草扔向半空，也開始慢慢從心中淡化。
雖然不能徹底消散，但無道今日的頓悟，舉動已經打開了窗戶，陽光已經灑落心間，只要他堅持下去，早晚可以平靜面對的過往。
無道拔的是蜀道上的雜草，鋤的是黃土中的碎石。
但同時他也是在拔除了心中的雜草，鋤去了記憶中的絆腳石。
漸漸的無道忘記了過去，不是真的忘記，而是專註在了拔草之中。
忘我中的升華，那是另一種忘我，是空明。
康庄大道在無道的手下開始恢複本來面貌，煥發出屬於它的光彩。
一寸，一尺，一丈。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半天，也許是一天，也許更長，連無道自己也忘記了時間。
當他站在雲海回眸身後時，發現那條雜草叢生的山路已經成為了過去，一條嶄新的康庄大道出現在了身後。
「這才是我要的路，開心就笑，有仇就殺，哀傷就哭，有怒就泄，無道不是無道，而是一條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道。「無道的聲音不高，卻成為了此刻雲海前的唯一聲音。
雲海在翻滾，劍意在消散，一條筆直延伸山頂，黑紅相間的長長石階出現在了雲海之中。
似本來就存在，只因雲霧太深，之前通過之人並未發現，又似從未有過此道，只因無道的拔草鋤石之舉改變了蜀道，觸發其出現。
而之前新人通過的那條一面是懸崖的山路則被雲霧遮蓋，消失在了無道身後。
看著嶄新的康庄大道，無道躬身行禮，對它幫助自己洗禮內心謝恩。
禮畢，轉身迎向雲海，他該走了，追回被人拉開的距離，追回屬於他的機緣。
無道第一次站在這裡，是以他並不知道康庄大道后的下一段蜀道是什麼。
望著黑紅相間的台階，無道動了。
先是走，接著是快走，然後是奔走。
雲海在翻滾，因無道而跳躍，蜀道靜，雲海平，卻已無法看到無道的身影。
天劍宗聖山大殿，一片死寂。
十幾道目光齊齊望著蜀道折射圖中那個快速移動的紅點，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不是那個紅點的移動速度，而是那個紅點所走過的路線。
與前面的那些紅點截然不同，一個是盤旋而上，一個是直通雲霄。
「二劍，這是什麼意思，你的蜀山何時多出了一條捷徑？「一劍宗主側目愕然望去，卻看到讓他更加愕然的一幕。
溫義不知何時已經席地盤坐，雙目微閉，陷入了頓悟之中。
「他在頓悟？因為考核中的一個新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二師兄修為停滯不前已經快三十年了吧？「十三劍茂成弱弱說道。
十二雙眼睛望向頓悟中的溫義，眼中滿是羨慕嫉妒之色。
「我是不是不應該把這次負責招收弟子的名額讓個老二？「一劍喃喃嘀咕。
眾人齊齊點頭。
「可惜啊。「哧。
一道劍意射進大殿，沒入了溫義的體內。
眾人更加羨慕，可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道道劍意被溫義吸收。
甘與不甘，願與不願，都必須接受，眾人退出了大殿，獨留溫義一人靜靜的打坐。
懸崖峭壁間的蜀道越發陡峭，最窄之地需貼山而行，方可通過。
常氏兄妹已經不知道盤繞了多少圈，雖然常在曾說自己不是人，可連續數日在提心弔膽中渡過，還是感到一陣虛脫。
他想停下來歇息片刻，可看到身後距離不遠的黑裙少女后，又繼續咬牙前行。
有人在咬牙堅持，有人卻因力竭虛脫，跌進了雲海翻滾的懸崖。
懸崖上的身影越來越少。
一千，八百，六百，五百。
隨著時間推移，還在繼續減少。
懸崖蜀道像是沒有終點一般，在盤旋中沒入了茫茫雲海。
「朋友，打個商量，你別追了可好，我們都停下來休息片刻？「常在喘著粗氣，探頭對著不遠處的黑裙少女喊道。
「我不累。「少女擦拭著臉上的香汗，再次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瘋女人。「常在嘟囔一句，抓著山石繼續前進。
……
石階上，無道不知疲倦的狂奔著，他要追趕甩開自己的那些新人，去搶回屬於自己的先機，對著常笑揮舞拳頭。
懸崖蜀道陡然放寬，常在放聲大笑。
突然雲霧中走出一個身影，攔在了常氏兄妹面前。
那是一個壯碩，手戴銀色拳套，面帶戲謔笑容的身影。
「是你，你不是在我身後，被推進了紅土中嗎？你怎麼會先我一步來到此地？「常在看鬼一般看著面前男子。
突然出現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被無道撞進紅土，后又被大手抓去的壯碩男子。
「哼。「男子冷哼一聲，怨毒的看了一眼常氏兄妹。
「朋友，偷襲你的可不是我，你就是化作了厲鬼回來尋仇也應該找推你傢伙，找我你找錯人啦。「「你才是厲鬼，我是活生生人，有血有肉的人。「男子怒瞪常在。
「大兄，他是人，他有腳。「常笑提醒常在。
「那個鬼兄，不，人兄，你攔下我們到底什麼意思？「「那個偷襲暗算我的小子呢？「說起無道男子就一陣咬牙切齒。
「下面。「常在指著懸崖下。
「既然他逃過了一劫，那麼爾等便代他承受我的怒火吧。「「有話好好說，能說開的恩怨盡量別動手。「「說一說？「常氏兄妹連連點頭。
「每人繳納一千元石，算是買命過路費，不然你們休想通過此番考核。「呃。
常氏兄妹相視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八百行不行？「「兩千。「「一千就一千。「常在說著將一個乾坤戒扔給了男子。
男子查驗如數后，滿意的點點頭。
「算你們二人識相，現在可以通過啦。「哪知常氏兄妹卻轉身向後，一臉壞笑的盯著緊追而至的黑裙女子。
「兩千元石，或者被我們兄妹二人推下山崖，你選一個吧。「男子愣在當場，一轉眼自己被人拍在了沙灘上，扣也扣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