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趴:防不勝防
天殤之命,歲不過十五載。
無道清楚記得七年前大家對他的嘲笑,他要打破命師之言,打碎那些嘲笑聲,他要活過十五歲,回洛山郡兌現自己當初站在命師樓下許下的那個諾言。
洞府之中天地之元在涌動,無道心無旁騖的掐著訣印。
隨著坤元在體內運轉,瀰漫在其周圍的元氣開始在其頭頂匯聚,化作一縷縷白氣消失在了他的百會穴。
賭氣,較勁的性格不知何時開始影響無道,或許是從他離開洛山郡那一天,或許是他對天宣戰那一天。
洞府中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只有源源不斷的元力和安靜。
腹中強烈的飢餓感讓無道不得不停止凝練元氣,他不知道已經修鍊了多久,只感覺很餓。
好在除了第六指中的那條天殤之脈沒有變化外,其他九十九條元脈都已經恢復到了之前飽和的狀態。
天殤之脈,無道給這條多出來的元脈取的名字,因為它不屬於元徒九九之數,又躋身於第六指中,第六指乃他天殘,天殤之根,是以他將其命名為天殤脈。
有提醒自己不懈之意,有告誡自己時刻思危之心。
梆梆熟悉的聲音傳入了無道的耳中。
他第一個走出洞府,接過了餐食。
「昊師兄,我數日送餐都未見你現身,想必你定餓壞了。」從他手中接過雜役處的弟子小聲說著將一份餐食塞進了他的手中。
「多謝。」無道感激的看了對方一眼後向著洞府走去。
「諸位師弟,還請稍等片刻。」良話音落下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大師兄。」眾人抱拳施禮。
「咳。」良輕咳一聲。
無道抬頭向著良望去,發現良臉色一片慘白,雙目通紅,一臉憔悴之色。
感受到無道的目光后,良的目光也停在了無道身上。
「師尊不日將出關,屆時門中將會舉行一場賀比,凡我百惠弟子者皆可參與,其中表現優異者,將有可能會得到師尊的賞賜。」
「師傅要出關了?」
「敢問大師兄,可知師尊會賜下何物?」
「王階武技或者同等級元器。」
「什麼?王階武技?」
聽聞此消息后,眾人神色竟是喜憂參半。
看著神色著急的眾人,無道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啟曾說過的那八個字。
「師門比試,賜下武技?是陰謀還是啟的誤測?」
「大師兄,我等還未踏入元者之境,亦無法修行武技,此番比試怕是無法進入師尊的法眼。」一名女子不甘道。
「距離師尊出關還有一段時日,只要在此之前能有所突破你們都還有機會,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便是希望你們能在師尊出關前踏入元者之境,強我百惠之名。」
「謝大師兄指點,我等一定早日踏入元者之境。」
「好,這段時間你們修行中有任何疑問,都可到我的洞府解惑。」
良說完轉身離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其轉身的那一刻,無道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尋常。
「是我表現異於常人?還是他看出了什麼?還是靜湖的事傳入了大師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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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的話語煽動力很強,眾人一個個猶如被打了雞血一般,直奔洞府而去。
連一向對無道恨眼相加的權今日也無暇看無道一眼。
洞府中,無道大快朵頤,幾息的功夫便將餐食吃盡,目光落在了雜役悄悄塞給他的那份心意餐盒之上。
「看來雜役的日子也並非一所所獲,至少可以多食一份。」嘟囔一句后,無道的手抓向了餐食。
……
峰頂,依舊是香氣裊裊的大殿,師娘惠心事重重的坐在獸皮上,眉宇間除了不安之外,還有一絲無奈。
「娘親。」良推門而入,聲音有些顫抖,臉上冷汗直流,一副疲憊不堪之狀。
「快坐下,神心歸一,抱元守氣,我來為你療傷。」惠一臉心疼的扶著良坐下開始為其渡元療傷。
香氣漸淡,惠慢慢收回了雙手。
「昊有些異於常人。」
「何處有異?」
「數日前我觀其修為,雖有元徒九層境界,可脈力很弱,今日再觀,發現其的脈力卻極強。」
「也許是山上天地元氣濃郁,使他的元脈凝實了不少的緣故吧?」
「此事我也曾想過,可他提升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幾日的時間,便完成了其他弟子數月甚至一年的修行,我總感覺此子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他的神情也極為平靜,平靜的讓人懷疑。」
「當日救他時,為娘曾觀過他的修為,身體的確有些怪異,元徒三層卻脈力紊亂,生機不多卻毫髮無傷。也許他真藏著什麼秘密,但以他目前的修為,不會翻起什麼風浪的。」
「那個啟呢?」
「一個死人而已,不足為慮。」
「我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去看好眾弟子,萬不可讓琰在此期間突破。」
望著良離去的背影,惠眉頭皺的更深。
「連你也有這種錯覺,難道?」
山腰無道的洞府之中,原本純凈的天地元氣此刻已經完全被臭氣所取代。
無道面色蠟黃,雙腿發軟,靠在石壁無力的喘著粗氣。
「別讓我恢復力氣,不然定要你也嘗嘗這種滋味。」
話音未落,腹中一陣絞痛襲來,無道掙紮起身,扶著牆壁跑進了洞府深處。
接著一連串的轟鳴之聲回蕩在洞府之中,本就臭氣熏天的洞府更加奇臭無比。
「我要殺你了。」無道恨意十足,聲音卻沒有絲毫威懾力。
嘶嘶。
沉睡了數月的小黑蛇此刻猛然蘇醒,如臨大敵的盯著周圍巡視一圈,最後嫌棄的看了無道一眼,從第六指上褪下,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黑,你敢嫌棄我,給我回來。」
可惜除了穀道傳出的轟鳴之聲外,哪裡還有小黑的影子。
無道自從食完雜役給他準備的心意之餐后,先是腹中絞痛異常,接著是穀道的黃龍翻海。
來回折騰了多少次,無道早已經沒心思去數,即便想數,此刻也沒有絲毫氣力,莫說去找那雜役質問,即便是站起來走幾步,都需強忍著穀道的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