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被放血的羊
我的心臟瞬間一停，腦海里鋪天蓋地只剩下「完了」兩個字。
堵在門口的警察，大驚失色的表情，遮遮掩掩的態度，還有此刻濃重的血腥味以及死氣沉沉的公安大廳，把這些線索串聯在一起，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些什麼。
這樣看來，許正明能夠生還的希望又少了一分。
「媽的。」我暗自咒罵一聲，沮喪地扯了扯自己的頭髮。
李老闆顯然也聞到了這股血腥味，他沉思片刻，拉住了我摧殘自己頭頂的手：「小封，你先別著急，事情還未必進展到你想象中那麼糟糕的地步。」
「可是那東西手上已經掛上人命了！」我想起先前看到的那血肉模糊的屍體，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力與恐懼感來，睚眥欲裂地喊道。
哪怕許正明實在算得上是自作孽不可活，但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在自己身邊被抹殺而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是不大好受。
那時的我全然沉浸在救不了許正明的絕望中，而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我們即將面對的，是一個如何兇殘恐怖的對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扎西咬了咬牙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聽罷無奈地搖了搖頭：「可惜我們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根本沒想這麼多，所以連許正明被關在哪裡都不知道。這警察局我們又不算熟門熟路，恐怕連牢房在哪裡都搞不清楚。」
本想以這血腥味為線索，可惜氣味過分濃烈，幾乎已經到了鋪天蓋地籠罩整個公安局的地步，哪怕想要以此追蹤都成了大海撈針。
「別想這麼多了，先找起來就是了。」李老闆折中了一下，指了指掛在牆上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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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對著警察局的示意圖猶豫徘徊之際，身後傳來了叫罵的響動，原來是剛才被扎西打暈的幾個警察此刻已經慢慢轉醒，正揉著脖子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準備追趕我們。
「扎西叔你下手的時候怎麼不狠一點。」我埋怨了一句，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許正明的事還叫人頭痛不已呢，後面倒是掛上一串追兵了。
我哀嘆一聲，在公安局裡被警察追著跑，果然又是人生的新體驗之一。
「來不及了。」扎西一看情況不好，結合剛才看過的地圖迅速定下了分組，「三個人在一起目標太大，效率又低，我們兵分三路，一邊想辦法甩掉這些警察，一邊尋找許正明的下落。」
我和李老闆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老李，你往地下室跑，順帶著往停屍間看一眼，如果真的太遲的話，許正明說不好已經在那兒了。小封你去搜二三樓，我從大廳的另外一邊繞到四樓法醫室去，搜完了的話就想辦法往這兒跑。」扎西伸手在地圖上的某處點了一點。
「行，你們自己小心。」李老闆交代了一句，便邁開腿往地下室跑去。
因為現在可以說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我感覺我的右眼皮跳個不停，那許老闆萬一真的出了事情的話，其實對我而言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對方現在已經那麼慘了，好不容易有一點轉機，結果眼看勝利就在眼前，但是要是他死了的話，這不就是比較前功盡棄。
我上了二樓之後，從靠右手邊的小道直接就閃了進去，在後面追趕我們的警察，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行蹤，他們兩個現在就全心全意的跟蹤著扎西，還有李老闆。但是有一個特別大的問題就是，這邊的警察局就是一個分局，本身面積不大，可以說活動的空間太小，反正施展不開。
我把那些門上的標牌一個個都看了過去，但是讓我失望的是，上面都沒有審訊犯人的牌子。反而都是什麼一個個的主任辦公室，更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這些所謂的主任辦公室裡面連一個人坐著都沒有。不過在中國，這些都是無比正常的事情。
我一直往裡面走，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但是就轉一個彎之後，我感覺聞到那股血腥之味更濃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很有可能就在這邊。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好像是有人在奔跑時的聲音。卧槽，這個人該不會是扎西或者李老闆吧，最後我們還真的匯聚到一條道上了？我感覺自己的大腿發麻，那兩個人身後可是跟著交警的呀！
我直接也就轉頭就跑，還真是有點可惜，那畢竟是剛剛發現的線索。我沒跑幾步，就看見手邊有一個虛掩著的辦公室。上面還寫了局長，這個有意思了，我敢打保票，一般的交警都不敢往這個裡面搜查的。
果然我還是挺機智的，聲音離我這邊越來越近，但是始終沒有一個人敢推開這個門。我在裡面一直呆到外面，安靜之後，才準備慢慢的出去。其實說句實話，這警察局局長呆的位置還真是不錯，前面有一個特別敞亮的辦公桌，後面則是一排收藏著各類藏書的圖書架。
但是這地方估計是長時間沒有呆過人了。因為在桌子上早已是布滿了厚厚的灰塵，這讓我有一點不解，這平常保潔人員總得來吧，怎麼搞的這邊好像是徹底破落了一樣。
我滿腹狐疑地打量著這個地方，那上面還有一個名片夾，我隨便抽出了一張名片，上面赫然就是警察局局長趙強。這並沒有引起我什麼其他的想法，我隨便拿了一張名片，塞到了褲兜裡面。
就在我準備出去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圖書架那邊傳來了很大的響聲。就好像有東西從里樂往外，想要出來一樣。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頭轉向那邊，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總不可能這種地方還要放上幾個寵物，不過寵物也不可能放到圖書架裡面吧。
他這個圖書架是這樣的結構，上層是裸露在外的，下層是由鐵柜子包住。而那個聲音正是從鐵柜子裡面傳來，我偷偷的往那邊瞄了一眼，那個柜子上面居然沒有上鎖。
我現在的好奇心越發濃重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告訴著我，讓我悄悄的把那個柜子打開。其實從理智上來看，我覺得這個不算太安全的事情，一般這種地方監控什麼的總是會有的。但是最後我還是鼓足勇氣把那個小柜子的門偷偷的打開，裡面放著東西，讓我倒吸一口冷氣，那裡面居然放了一個像3d娃娃一樣的小孩子。那孩子可以說是做得無比的逼真，就像市面上流通的芭比娃娃一樣。而且就在娃娃的旁邊，放著很多飲料酒水之類的。
我瞪大眼睛，這東西也許別人不知道，會以為是一個普通娃娃，但是作為本行的我來講，這玩意兒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這他媽就是一個古曼童，而且還是那種市面上不怎麼流行的，可以說是新研發出的一種。
「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我感覺自己頭皮都在發麻，這警察局局長的辦公室裡面居然還有古曼童？而且對方居然敢把古曼童供奉在一個隱蔽的小柜子裡面，這簡直是不想活了吧？說實話，我真為供奉這個的仁兄捏了一把汗。要是是奸商騙錢的古曼童也好，但是現在的問題太大了，要是他真的發出響聲的話，這十有八九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古曼！
我咽了一口唾沫，這他媽這東西把我叫到這裡，莫非就是為了把柜子打開嗎？不過我還是畢恭畢敬的對古曼童解釋了半天，大致意思就是說反正也不是我供奉你的，我過來只是聽到了你的召喚。古曼童這東西其實是分天童古曼，還有地童古曼的，看這個應該像是天童古曼，威力也沒有地童古曼那樣強大。
古曼童根本上就是小孩子，所以說他們的秉性也是跟頑童一樣。如果你跟他們好好說話，他們在大部分時間還是好言相聽。但是也因為他們是小孩子，所以說脾氣也不太確定。
之後我聽外面沒有動靜，便又躡手躡腳的出去了。臨走的時候，我又把那個櫃門合上，再次檢查了三四遍，確定那頭並沒有異常的時候才放心離開。
但是就在出去后的不久，我又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那就是如果許正明這小鬼也被放在了這頓警察局裡面的話。那有可能就會出現大事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這他媽這種事情我之前還真的沒有見到過。一般來講，陰物之間都需要隔開一下，更何況最主要的一點是那些東西都是入了靈的。也就是說，這個警察局其實現在也陷入在了莫大的危險之中，就好比一個催化劑一樣，現在可以說是要處處小心了。但是我現在又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迅速地告訴別人，我提心弔膽的出了門，繼續往前走著。
這一層樓的人似乎被清空了，我慢慢的往前走，不停的掃視著四周的門。我突然發現好像有一個單門底下稍微有一點紅色的血跡，我心咯噔的一聲，那邊好像有點不對勁，這就是第六感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