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死去女兒的母親
這件事情也可以說徹底的告一段落,吳小姐第二天就成功的清醒了過來。其實我不理解的還有一點,那就是那天我們上二樓明明沒有看見他們,可是無論是阿讚頌還是吳小姐,他們都一口咬定他們確實是在二樓。並且確實也一直沒有聽到我們兩個人的喊聲。
這就很奇怪了。
難道說殯儀館那個地方有問題嗎?
沒有人能夠給我們一個肯定的答覆。吳小姐歡天喜地的把剩餘的款項付給我們,我給阿讚頌了一個大頭,畢竟是初次合作,以後還要一起掙錢呢。
之後的這幾天,我和阿讚頌都呆在扎西的茶館里,整天無所事事。可別說,這裡的茶店生意還是不錯的,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白領來到這裡喝茶,看樣子利潤確實很大。
就在下午我們準備收拾回家的時候,推門進來的居然是好久不見的吳小姐。和前幾天的憔悴不一樣,今天的吳小姐可以說是滿面春風,看上去這幾天確實過得很舒坦。
「您可來了。」扎西沖她揮了揮手。
吳小姐坐在凳子上,「我這幾天抽空去辦了手續離婚,一開始我還挺生氣的,因為我閨蜜和我丈夫兩個人居然恬不知恥的要立刻訂婚!你說說,這都什麼事情?明明我才是被害者。」
「就在他們兩個訂婚的宴席上,聽別人說,我前夫遲遲沒到。我閨蜜當時都差點急哭了,最後,醫院打過來電話才知道,我丈夫在開車時被車給撞死了。現在他們兩個都如願以償了。」吳小姐興奮地說道。
這件事情確實值得高興,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也許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巧合。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阿讚頌,對方沖我挑了挑眉,我就知道,這個局肯定是他搞的。但是如果將這件事情告訴吳小姐的話,她有可能會有很大的壓力。
於是我把要說出口的話努力咽下去。
反正現在壞人都死了,大家也就無所謂了。
等這幾天學的差不多了,我立刻買了去北京昌平火車票。我之前答應人家的事,現在是必須得做完。反正從我們這裡到北京也沒有多少距離,我坐火車差不多五六個小時就到了,雖然具體位置不太清楚,但是憑藉著電子地圖還是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路。
等進了小區之後,有一個老爺子迎面向我走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我立刻恭恭敬敬地把對方叫住,問道,「您知不知道附近有一位叫劉慶華的女士?」
老大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我又重複了三四遍,老大也才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我們小區的名人了。她女兒不是在外面被殺了嗎?劉女士精神也瀕臨崩潰了……哎……都是一家好人。」
「你知道她住在哪兒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就在二號樓,你看樓底下放花圈的那個就是。是在一層,等你過去就知道了。」老爺子順手給我指了一下位置,我趕快跑了過去。
果然那邊放著一堆花圈,看著是怪凄涼的。我立刻走進單元門,這裡的一層樓有東西兩戶,剛才那個老爺子也沒有交代清楚,我敲了半天門兒,終於有一個人開。
開門的是一個女士,50歲上下。臉色蒼白,印堂發黑,估計十有八九就是這位劉慶華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劉慶華問。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總不能說是她女兒讓我捎的話吧?萬一實實在在跟她說了,會不會被當成精神病還兩說?
劉慶華一看我在那邊低頭思考,直接就關上了門,「你們這些記者,什麼事情都要報道!我都足足被採訪過三波了……」
我立刻用一隻手撐住了門,脫口而出道,「你女兒叫我來的!」
「你說什麼?你再重複一遍?」劉慶華瞪大了雙眼,顯然難以置信。
「咱們去屋裡說吧,故事是有點長。」我指了下屋內。
劉慶華二話沒說,就直接把我迎接了進去。她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神突然間充滿了期望。我突然感覺到,這個女人其實是徘徊在崩潰邊緣,如果我不能幫她的話,那麼估計別人也幫不了。
「你說!我女兒到底怎麼了?」劉慶華一邊抹淚一邊看著我。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們晚上到殯儀館有點事兒。可是晚上回去的時候走了一條岔路,結果就遇到了兩個女孩……」我如實地給她講述著那天發生的情形,努力把這些人都刻畫的更加真實一些。反正事實就是這些,我給她講過也就算了。
讓我意外的是,劉慶華聽完之後,情緒居然平靜了下來。似乎之前的悲傷已經不再,她對我友善的笑了,「我覺得你說的話是真的,我知道我女兒平常是什麼樣子的。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
劉慶華擦乾了淚水,臉上終於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就立刻要下廚給我做飯。她不停的說,實在是太感謝我了,把我都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開始表示想走,但是對方死活要把我留下。
最後我就隨便吃了點飯,劉慶華的情緒好轉了太多了。我看在眼裡,高興在心中,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們所能做好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讓自己盡量不要留下遺憾。
「阿姨,你別悲傷了。」我說道,「她還在這個世界中,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等到有一天你們就會重新相逢的。你一定要保重。」
劉慶華笑著點頭。
我吃完飯就告別了她,我覺得自己是辦了一件大好事,這種事情可算是行善積德。我在北京又住了兩天,就在我坐在火車上回家的時候,我實在是無聊,便買了一份報紙。讓我沒想到的事,新聞頭條赫然是劉慶華。
就在我走了的第一天,劉慶華直接跳樓死亡。
圖片很模糊,但是我看得清楚,腦漿應該流出來了。
我看完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到底怎麼可能?我不是事情已經跟她講清楚了嗎?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生的希望去追求死呢?
可是轉過頭一想,我的話也確實給了她希望。只有通過死亡,她才能夠永遠的和女兒在一起。也許是為了縮短相見的時間吧,她採用了這個方法。
我現在都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這件事就像一個沉重的石頭,一直壓在我的心口。我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了扎西,扎西聽了之後也表示十分的惋惜。也許沒有我們的話,對方可能會活更長的時間吧?不過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就在晚上我睡覺的時候,我還夢到了劉慶華和她的女兒。在夢裡的她們並沒有現實中的那般悲傷,反而是來這手向我來道謝了。特別是劉慶華,對我一直的微笑,那個笑容很美,嘴角的弧度十分明顯。也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等我醒來之後,還感覺胸口悶悶的,我也說不清楚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麼。
之後我便慢慢的忘卻了這件事情。現實中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就比如說,我們現在還沒有徹底掌握趙家人的行蹤。扎西這幾天不停的派出人去打聽,可是始終都沒有打進出來對方到底是何許人物。
這就是細思極恐了。大家都在這片區域,可是為什麼趙家人的信息能夠封鎖的那樣的隱蔽?
我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李老闆,他當時在對付對方的時候,是否給自己已經準備好了退路呢?
「要不然我們這回找李老闆搭把手吧?」我向扎西提出建議道。
但是沒料到的是,扎西一直都搖頭拒絕,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他才慢慢鬆了口,這才把事情的原委給我講了一遍。
原來李老闆和趙老闆還有一點親戚關係,這兩個人雖然一直鬧,但是始終不能公開進行。他們都是體面的人,始終都有一層面子在起著作用。其實巴不得當面捅死對方,但是在見面時也要互相微笑。
「這到底是什麼親戚啊?這仇恨也太大了吧?」我忍不住吐槽,「李老闆那種人心胸確實十分開闊,能跟他結仇的人,也真是挺有本事的。」
扎西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趙老闆確實弄不死李老闆,但是他可以想方設法把咱倆弄死。李老闆這頭即使肯幫我們,他也絕對不會去給我們出主意的。所以說,在這危難關頭,也就是咱們幾個能夠抱團了。」
「可是咱們現在連趙老闆到底叫啥都不知道?」我滿頭的黑線,「要不然從本地的富豪榜尋找?」我提出了一個特別不成熟的意見,這也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
「你的腦子真秀逗,」扎西哈哈大笑,「這趙姓可是一個大姓,排行榜上的人多得不計其數!而且咱們都查不到的人,你覺得有多大幾率在排行榜上?我看你純粹是這些年讀書,讀傻了吧!」
我只是嘿嘿一笑,並不反駁。
「也許是你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過,每一個普通人,都有可能是趙老闆?」阿讚頌突然對我們說道。
一個普通人?
這個思路我們之間還沒有想過,在我的腦海里,趙老闆估計和李老闆也差不多。肯定是超級有錢,而且也會一些風水,估計也會頂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肚子,身邊有不少的小蜜。這就是我最正常的揣測了。
「往往本領高的傢伙,他們平常都是不顯山不漏水的。」阿讚頌說道,「我不熟悉你們這片的高人,你們要對付的那個趙老闆肯定是有些來頭。我的建議就是,從普通人找起!」
這真的是個建設性的建議。我們這個市光人口就300多萬,去哪裡一個個找姓趙的普通人?我聽了之後頭更大了,這說是意見,實際上又是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