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冥婚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才慢慢的蘇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我想大叫，但是又不敢。我繼續在那裡假裝昏迷，結果被人一腳就踢過來，我哀嚎著挨了這一腳。「哪個不長眼睛的？」我疼得直吸氣。
「封塵你就這點兒本事？」一個男人輕笑的說道。這個人的聲線比較粗，我自認為之前從來都沒有聽過他說話。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道。
等到又被狠狠踢了一頓之後，我才放棄了這個問題。接下來對方的話更是讓我震驚無比，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毫無隱私可言了。
「你師父居然是撿骨師封德泰，我們都以為這好小子後繼無人，沒想到居然還有你。看你平常挺能裝的啊！」聽到這句話，我皺起了眉頭，師父出去做事的時候經常領著我，但凡和社會有一些交情的，都知道我是他的徒弟，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他是封德泰的入室弟子。」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這個人的聲音我很熟悉，好像之前就有聽過的。
我腦子在飛速運轉著，這個人不就是高夫人嗎？
「這樣也好，我相信你還是有一定本領的。」高夫人緩緩的說道。
緊接著，我的眼前重現光明，看樣子他們是把圍住我眼睛的那條黑色布條扯了下去。終於重見光明，可是這裡也十分的漆黑，只能大致的看清楚一些輪廓。
這應該是在屋子之中。這屋子很大，一百多平米，綽綽有餘。
緊接著四周突然亮起來燈光，我仔細一看，四周都是紅彤彤的蠟燭。
我倒吸了一口氣，這裡究竟是哪裡？
可是等到我看到我旁邊站著的人，我整個人都冷靜不下了。我旁邊站著一個穿著大紅色喜服的女人，頭是用紅色的帕子遮住了的，直挺挺的站在那裡，最後一根木棍一樣。我站在她旁邊，依稀能夠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氣。
我背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女人是誰？剛剛說話的那兩個人在哪裡，高夫人呢？
「你滿意不滿意新娘啊，要是願意的話就點點頭，要是不樂意的話也點點頭。」高夫人的聲音響起，我猛然回頭，看見她正笑吟吟的站在我的背後望著我。
我沒有任何選擇，所以我也不會點頭。
外面這時候響起了嗩吶的聲音，農村的婚禮，葬禮上都有這種音樂，響的時間久了，就會變得十分刺耳。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快被這種壓抑的氣氛逼瘋了。
旁邊的女人依舊直挺挺的看著前方，動都沒動。
「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冥婚？」高夫人笑道。
「別和他貧嘴了，現在離12點還有幾分鐘啊？等到時間到了，我把事情做完就行。」之前那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只不過這回是更多的不耐煩，「你怎麼可能看上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孩吧？」
高夫人有點兒生氣，「你在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他們兩個在那裡打情罵俏，但是我的心就好像沉到了谷底，冥婚這個東西我當然知道，之前我還撿過這樣的骨。
冥婚是為了讓死去的人找配偶的。
在中國古代，有很多少男少女在訂婚之後，還沒有正式結親就因故而雙亡。在那個時候，人們迷信的認為，如果不把他們合葬在一起，那麼他們的鬼魂就會作怪，使家宅變得不安穩。於是乎，往往會進行一種儀式，將他們雙方葬在一處。
但是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和活人結婚的。
難道我旁邊的這個女人就是死人了嗎？我伸出手，試探的碰了碰她，她什麼都反應都沒有，十分的僵硬。
那個男人大笑了起來，「這小毛孩兒有意思，是不是知道你旁邊站著的那個是死人了？你這回還真是賺到了。你旁邊的，這可是剛死不久的黃花大姑娘，要不是家人特地想找一個活人配，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小子。」
我內心一陣卧槽，這種事情你想上你來吧，我還是算了吧。
現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人從我的左側推了我一把，我整個人身子本身就不穩，直接就倒在了旁邊的新娘上。旁邊那個新娘就是剛死不久的，也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穩定住她。不過她被我這麼一靠，也慢慢的傾斜了下去。
「我去。」高夫人失口罵道，「哪個不長眼的啊？你們這樣推，難道不怕遭到厲鬼報復？」
我趕緊看了一眼我的左側，我的左側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的。
旁邊的那個新娘倒在地上。
屋子裡的蠟燭熄滅了一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好像有人在煮著血液。
滴答，滴答。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流淌著。
我感覺到地上的那個新娘似乎在動彈，但是幅度並不大。她確實在扭動著，好像還在往地上流著什麼東西。
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現在這個新娘在搞事情？
高夫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十分的凄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她怎麼樣了呢。
「你走吧。」高夫人突然對我說道。
「什麼？」我驚訝的看著她，她是不是吃錯藥了？大老遠的把我綁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看一看這死去的新娘？
我怎麼感覺說出這句話的並不是高夫人呢。
怎麼說呢，就是說話的方式不像。高夫人說話從來都沒有用這種帶商量的語氣和我說過。
高夫人又疑惑的搖搖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迷茫。
「你剛剛說什麼？」高夫人問。
「你說了放了我的。」我說。
空氣突然安靜了，高夫人滿臉的驚恐。
「你想不想活命？」高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強作鎮定的說道「我當然能放你。你要是想的話，就把扎西搞死，要是不想的話，就在這裡和這個女人成親。」
「行。你說的要求我都答應。」在這種關頭了，我要是再不答應，等會死的就是我了。
那個男人看上去有點兒生氣，顯然沒有想到高夫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看了一眼那個新娘，目光十分複雜的又看向我。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跟著我們離開這裡。」
他們兩個看似是十分震驚，看我們的屋子外的時候，高夫人從兜中掏出一把紅鎖，將這個屋子鎖了起來。他們兩個人才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剛剛是累的夠嗆。
「法律規定了，殺人償命，你們總不可能讓我一刀捅死扎西吧？還有就是，剛才的那個女人是誰？」我問道。
這兩個人雖然可惡，但是至少不是乾屍什麼的。我可以保證的是，目前這兩個人和我一個品種。
高夫人目光閃爍，「不會讓你坐牢的，你以後還有大用途。剛才那個女人不過是一具屍體，你怎麼想都可以，等你該知道的時候，你就自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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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耳朵尖的我在下一刻聽到了撓門的聲音，還有用頭撞門的聲音。我瞅了一眼高夫人，高夫人這回似乎是十分的放心，只是沖我隨便擺了擺手「有那把鎖在，無論是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不了那個屋子。」
還有這類法器？我還是挺驚訝。
「你這個人還是有幾分功力的，不如我們做一個生意，你和我們把扎西殺死了。之後，你的撿骨我們給你介紹生意，而且還是那種特大的生意。」高夫人不知道為什麼來了這麼一句話，「但是如果你不肯幫我們的話，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