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孔慈
計程車在一幢靠山望湖的山水別墅院前停下,朱洪志付了錢后打開門從車裡出來,臉色一陣陰鬱的看了一眼漸暗的夜色,而後眼裡就掠過一道極為濃郁的怨毒。
他的豪車被碾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似平淡無奇的小人物,居然一直在扮豬吃虎,居然把軍區的人叫來了,緊接著,他的豪車就被一輛大型皮卡給生生碾成一頓破銅爛鐵。
這是碾車啊,碾車啊!
誰敢如此霸道,不計後果?
然後他的腦袋也痛了起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後台怎麼就這麼大呢?
不管怎麼說,把他的腦袋和車子砸成這樣,不出口惡氣,朱洪志還真難消此恨。
眼裡怨毒之色一閃,朱洪志又恢復了正常,把車窗當成鏡子,確定自己的衣服沒臟頭髮沒亂之後,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想了想之後,他又拿了一頂帽子戴上,遮住了額頭的傷口,這才小心翼翼的按響了院子的門鈴。
「咔——」
大門打開,一個身穿西裝面向冷酷的男人做了一個歐式的請進手勢后,無表情的對朱洪志說道:「孔爺在後院。」
「謝謝。」朱洪志道謝之後就朝別墅後院走去。
茂密碧綠的矮山,清澈見底的湖泊,兩處遮陽傘躺椅,還有一處巨大型的高爾夫球場,這就是這棟別墅的後院。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有錢人的生活比我們想的還要新鮮,遠處矮山中還有幾聲馴鹿奔騰的聲音,由此可見這裡除了高爾夫球場之外還有一個小型狩獵場,閑暇之餘,主人可以提著桿打上幾球,或者獵捕獵捕幾隻野生馴鹿。
空曠的球場上,一個男人正背對著他揮動球杆,身材挺拔,健碩有力,並且姿勢很標準,是高爾夫的行家。
他是孔爺。
或者說,他更願意別人叫他道上的名字。
孔慈。
市裡獨當一面的社會大哥,就是在省里,也排的上名號的大人物。
高爾夫球一向是有錢人的運動。孔慈十分喜歡打,因為他覺得打高爾夫是一件很優雅的事情,尤其是他逐漸從一個社會大哥轉變成一名權貴。
學會高爾夫,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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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慈一桿揮出,小球高高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之後應聲入洞。
「好球!」朱洪志高聲驚呼,為這一球叫好。
孔慈隨意地轉過身,給了旁邊立著的老人一個眼神,那個老人立刻會意,面無表情的遞給朱洪志一桿球杆。
「孔爺,這……」接過球杆,朱洪志的手都在顫抖。
孔慈笑呵呵的說道:「洪志啊,陪我打兩桿。」
朱洪志受寵若驚:「孔爺,您的球技神乎其技,我怎麼能和您一起打球呢?」
「我讓你陪我打你就陪我打,怎麼,不願意嗎?」孔慈板著臉問道。
當即朱洪志就流下了冷汗,身軀努力向下彎曲,急忙說道:「願意,願意,能陪孔爺打球,是我的福氣。」
孔慈往後退幾步,把打球的位子讓給朱洪志,說道:「到你了。」
朱洪志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雪白小球,冷汗唰唰唰的往下流,他根本不會打高爾夫啊。
他一閉眼,球杆用力的揮出。
咻!
朱洪志睜開眼睛,小球紋絲不動。
抽空了!
「你沒打到。」孔慈眯著眼睛說道。
「剛剛手抖了一下,下次一定可以打到的。」朱洪志頭上的冷汗更多了,握著球杆的手也抖得厲害。
「你的心不定,就不靜,全身不能放鬆,打出去的怎麼會是好球?」頓了頓,孔慈眼神灼灼的看著朱洪志,說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我很可怕嗎?」
「不可怕不可怕,我怎麼會怕孔爺呢……」說到一半朱洪志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又立馬改口:「不對,我很怕孔爺,也不對……」
朱洪志快哭了,連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他覺得很鬱悶,怎麼這些大人物有事沒事都喜歡給人下套呢?自己就一打雜的為難自己幹啥?
孔慈大笑,上前拍拍朱洪志的肩膀,說道:「好了老朱,放鬆放鬆,和你開個玩笑,怎麼樣,宋大少交代的事情完成了嗎?」
見孔慈和自己談事情,朱洪志這才鬆了好幾口氣,「孔爺,是這樣的……」朱洪志瞥了一眼旁邊的老人,猶豫著到底說不說。
「龍伯,自己人。」孔慈笑著說道。
朱洪志這才放心的說了起來:「孔爺,事情出了點轉機,我……沒有完成。」
「哦。」
孔慈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了,變得平淡,淡淡的點了點頭。他沒去點評事情的結果,而是隨意道:「你的臉怎麼回事?平時不戴帽子啊。」
朱洪志知道自己機會來了,便摘下帽子,露出了剛剛經過包紮卻依然血肉模糊的腦袋。
孔慈大驚,然後臉上笑容慢慢斂去,沉聲問道:「這是誰幹的?」
「就是看起來人畜無害動起手來卻很麻利的小白臉,他一直在扮豬吃虎,還把軍區的人叫來了……」朱洪志痛心疾首的說道,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哦?說來聽聽。」孔慈很感興趣的說道。
於是朱洪志就把整件事情來龍去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
「然後你就想讓我幫你教訓那個叫李昊的小白臉對不對?你拿我當槍使?」孔慈笑呵呵的說道。
「不是啊孔爺!」朱洪志慌忙道。
「說到底還是讓我出面,是不是?」孔慈笑的更加燦爛了。
他對龍伯招招手,龍伯就不動聲色地遞過來一個高爾夫球杆子。
孔慈接過球杆,雙手握緊,然後猛地抽向朱洪志的腦袋。
「啊——」
孔慈的命令他不敢反抗,只能硬著頭皮站著讓他打,當即一聲慘叫,捂著臉面倒地。
可是孔慈抽了一桿還不出夠氣,依舊一桿一桿像菜市場里不要錢的大白菜一樣往朱洪志臉皮招呼過去。
「嗖嗖嗖——」
「啊啊啊——」
球杆破風聲很美妙,朱洪志叫聲很妖嬈。
抽了十桿后孔慈才停手,朱洪志雙手抱頭,臉上傷痕纍纍,血肉模糊。
「扶他起來。」孔慈說道。
龍伯很恭敬的扶起朱洪志,看著兩邊都腫成豬頭的醜臉,用白毛巾去擦朱洪志的臉,關心的問道:「老朱,你沒事吧?」
「我沒事……」朱洪志帶著哭腔答道。
「沒事就好,以前打打殺殺的日子過去了,可是這位子我還是覺得坐得不是很穩,所以就防範了一些,對不住啊。」孔慈歉意地說道:「你讓我打兩杆子讓我舒服了,然後我才會幫你出頭嘛,打狗也要看主人,這麼一條聽話的狗,可不好找,你說是不是?」
「是是,我明白……明白。」
「打你的小子叫李昊對吧,你去把他資料搜集過來,半小時我沒看見的話……」孔慈揮揮球杆,笑著說道:「可就不止十桿這麼簡單了。」
「是是……」朱洪志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