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一章 機關小屋
車在鄉道上行駛,路還算平穩,隻是有些地方很窄,錯車有些麻煩。
幸好一路上遇到的車並不多,有些車頂上架著山地車或者帳篷,一看就是出來自駕遊的。
馬朵朵會開車後,新鮮勁兒一過,就不想再開了,坐在副駕上打瞌睡。
睡得正香,被柳賢推醒,她跳下車活動腿腳,看到眼前的石城。
四麵的山峰都是陡峭的岩壁。村落依山而建,順著山勢層層疊疊。藍色屋頂的房子一階一階,像梯田一樣。
柳賢找到在金黃色農田裏忙碌的當地人,卻沒有問到米婆婆這個人。
當地人也給他指了東哇村的位置,並告訴他:“水泥路都通了,好走呢。”
兩人又上車,到了東哇村,順著白晃晃的水泥路慢慢開到村西頭,看到一座孤零零的房子。
土黃牆,黑瓦頂,房子背靠山坡,前麵一塊空地。空地邊緣與下麵一階的落差近十米。
通向那座房子的路通不了車,柳賢把車放在路邊,與馬朵朵下車步行。
兩人走到院子邊,停下腳步,正在商量要怎麽辦時,屋裏走出來一個年輕人,梳著道士髻,穿著布衣綁腿布鞋。
這裏的人基本上都信奉佛教,與一身遊客打扮的柳賢和馬朵朵比起來,道士更顯得突兀。
道士手中端著一個盆,盆裏是蔬菜,狐疑地打量二人。
“請問,米婆婆是住在這裏嗎?”馬朵朵盡量擺出人畜無害的樣子。
道士把盆放在身側,朝他們走過來,“你們找米婆婆?”
馬朵朵一聽有戲,連連點頭。
道士把他們打量了一番,偏了偏頭,“進來吧。”轉身向屋裏走。
柳賢看了看房子,扯了扯馬朵朵,暗示她小心,自己走在前麵。
柳賢一進屋,空空蕩蕩一間房,幾件簡單的家具,裝菜的盆還放在地上,道士卻不見了。
木門猛地關上,差點砸到馬朵朵的鼻子上,她急忙後仰,被關在了外麵。
馬朵朵連忙拉門,踢了兩腳,門不動,看了看四周,從旁邊的菜地邊上撿了一塊石頭,丟在門上。
這木門看上去陳舊,卻是三寸厚的實木板拚成,一時沒那麽容易弄壞。
柳賢在屋裏拍了兩下門,對馬朵朵說:“你去找找別的……”話還沒說完,感覺到身後有東西飛來,側身閃開,看到一團火光,居然是燃燒的符紙。
更多的符紙飛過來,柳賢躲避不開,一團火燒在他身上,他連忙拍落。
符紙飛過後,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柳賢不敢挪動,站在原地,右邊傳來“嗖嗖”聲,飛過來的東西閃著寒光,似乎是鐵器。
柳賢俯下身子就地一滾,迎麵潑下來一盆腥臭的血水,一滴不落地潑得他兜頭蓋臉。
“哎呀”一聲慘叫,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裏滾出來,在屋裏微弱的光線下看到柳賢滿頭鮮血,表情忿恨如羅刹一般,發出連聲尖叫。
馬朵朵不知從那裏走出來,看到柳賢的樣子心中一凜,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她邊笑邊抓住黑影的衣領,“開門!開燈!”
那黑影正是先前的道士,他唯唯諾諾地在牆上摸了幾下,木門打開,陽光照了進來,他又按開了燈,屋裏雪亮。
柳賢頭發上滴著血水,更多的細流順著他的脖子流到身上,所到之處像是螞蟻在爬。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道士,目光如箭,半晌,冷冷地問:“這是什麽?”
道士咽了咽唾沫,“黑,黑狗血。”
柳賢慢慢地磨著牙。
馬朵朵一巴掌打在道士頭上,“灑什麽黑狗血,我們是人你看不出來?”
道士凜然道:“是人是妖,外表又看不出來。”
柳賢身上癢得難受,手緊緊地攥了攥拳,對馬朵朵說:“看著他。”轉身向車上走去。
馬朵朵叫道:“你去哪啊?”
“洗澡!”柳賢沒好氣地說。
等柳賢收拾妥當出來,看到道士的手被繩子拴住,馬朵朵牽著繩子那頭,兩人坐在屋外的石凳上,正在聊天。
道士說:“……黑狗血難找啊,我摻了水進去,是不是就不靈了?”
馬朵朵又拍了他的頭一下,“給你說了我們又不是妖。”
“不是妖為啥長那麽好看?”
馬朵朵瞅著道士,“你是怕他收拾你,故意拍馬屁的吧?”
道士咧著嘴傻笑。
馬朵朵見柳賢出現了,蹦過去給他說:“這個小道士叫王福智,他以為我們是鬼怪之類的,所以才給我們使絆子。”
柳賢問:“你怎麽進到屋裏的?”
馬朵朵指了指後麵的山坡說:“一般修房子不是都要和山隔一點距離的嗎,我看這房子緊貼著山坡,就爬上去看看。還真的有一個門。”
她又比劃著房子,“那門是到二樓的,二樓還有樓梯通到一樓的牆後麵。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一間,就像是被套在一個更大的房子裏麵。所以小道士才可以從各個方向給你丟符紙啥的。”
柳賢又問:“剛才他為什麽消失得那麽快?”
馬朵朵進屋,把綁著王福智的繩子遞給柳賢。
屋裏右邊離牆一米遠的地方垂著一根繩子,她拉著那根繩子,安了一下牆上,馬朵朵的身體隨著繩子迅速飛到二樓,牆後一聲悶響。
馬朵朵從二樓探下頭來,“其實就是杠杆原理。二樓角落裏有兩個裝著重物的麻袋,按那個開關,麻袋掉到牆後麵,就把人吊到二樓來了。”
過了一會兒,左邊牆上出現了一個暗門。
馬朵朵從門裏走出來,拍著身上的土,“這個超好玩,我們回去在青柳居也安一個吧。”
柳賢扯了一下繩子,“說吧,米婆婆在哪?”
王福智眨了眨眼睛,“我不認識什麽米婆婆。”
柳賢冷笑一聲,“你不就是因為我們向你打聽米婆婆,才認為我們是妖怪的嗎?”他看了看天花板,剛才馬朵朵又把繩子垂了下來,“不說的話,我就把你吊在這。”
王福智癟著嘴,想了半天,脖子一硬,一咬牙,“吊就吊吧,我才不會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