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零章 現實的人
兩人到了秦偉寧家，門口一個五十多歲，穿著花衣花褲的阿姨，正在和屋裏的人大聲說著什麽。
馬朵朵表明了身份，屋裏的人請他們進去，並說門口的阿姨是之前在這工作過的，今天來拿自己的東西。
阿姨見有人來，轉身準備走。
柳賢叫馬朵朵去問問情況。
柳賢說：“秦偉寧對現在的阿姨很寬容，但是之前的阿姨做了一碗甜湯，他明知道不是阿姨喝的，還是把她辭退了。那個阿姨沒準知道些什麽。”
馬朵朵追上阿姨，話都不用套，阿姨早就一肚子的怨言要往外倒。
她對秦偉寧的評價是奸人，或者是賤人，馬朵朵沒有聽清楚。
她臉色發紅，噴灑著口水。“我在何家做了十幾年了，比他秦偉寧呆的時間都長，一直是我照顧婷婷，他憑什麽辭退我！”
阿姨說“秦偉寧剛剛嫁進何家的時候”對何意萍畢恭畢敬，對何婷關懷備至，對她都禮貌周到，但是她早就看出秦偉寧“不是個東西”。
何意萍失蹤之後，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對何婷不管不顧，何婷多看了會電視，秦偉寧都要說她，不許她看。連何婷最喜歡的四寶羹也不許她喝，說會胖。
後來何婷也失蹤了，他就“徹底解放”了，把她這個“知情人”也辭退了。
馬朵朵問：“何意萍和何婷失蹤前後，有什麽征兆嗎？”
阿姨說，何意萍是個女強人，除了管理那麽大一個公司，還得照顧何婷。何婷和秦偉寧結婚後，何意萍對他還是很滿意的，也終於有了些空閑。
有一次，阿姨聽到秦偉寧建議何意萍去爬山。
阿姨大聲說：“一爬山就失蹤了。肯定是那小子搞的鬼，沒安好心。”
馬朵朵問：“何婷呢？”
阿姨說，何意萍失蹤後沒多久，秦偉寧就把何婷送到了一個學校，裏麵都是她那種人，沒過多久，何婷也失蹤了。
馬朵朵回來後，把阿姨說的話告訴了柳賢和風承。
三人等著的時候，馬朵朵又和現在的阿姨套近乎，問她秦偉寧是個什麽樣的人。
現任阿姨對秦偉寧的評價是很多方麵不講究，不挑剔，但是有些方麵又很固執。
比如車必須一個星期洗一次，衣服一定要買名牌，每天熨燙好。
隨手關燈，洗澡很快，買菜錢給的剛剛夠，絕對不剩飯。
阿姨最後說秦偉寧：“一看就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
阿姨不知道，這是秦偉寧最痛恨的評價。
風承三人走後，秦偉寧坐在辦公室，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想起馬朵朵的目光，自從何意萍母女失蹤後，所有人看他都是那種目光，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做過。
是老天終於開眼，見他沒日沒夜，做牛做馬，才把障礙幫他搬開的。
也有很多人瞧不起他。那又怎麽樣，他在地下室裏打地鋪，參加培訓的時候就領會到了，隻要不要臉，什麽都能做得到。
第一次見何婷，他驚了驚，沒想到精明能幹的何意萍，竟然有個傻女兒。
何婷死死地盯著他看，嘴微張著，嘴角掛著一絲亮晶晶的口水，肥胖的身體掛在何意萍身上，差點把何意萍推到。他幫何意萍把何婷攙進車裏。
一向嚴肅的何意萍對他麵露感激。第二天就約他到家裏去玩。
秦偉寧看著何婷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睛亮晶晶，巨大的邪惡的狂喜淹沒了他。
他是有演戲的成分，哪又怎麽樣，誰不是在演戲。
何婷很安靜，如果不是經常掛在嘴角的口水，她就和正常的人沒什麽區別。
他拚命工作，盡力對何婷好，想討何意萍關心，推薦她去爬山，也是出於好心。他怎麽會知道，她就那麽識趣地失蹤了呢。
秦偉寧拖了幾天才去報案，坦然地接受調查，那個時候他正在公司開會，最討厭他的人都可以給他作證。
何婷失蹤的時候，他也在公司。給何婷報班也是好意，不想她天天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看電視，出去還能交些和她一樣的朋友。
何婷開始不願意出門，後來也就樂意去了。
隻是有一天，何婷回來告訴秦偉寧，她看到了媽媽。
柳賢三人守在秦偉寧家，翻看著蘇樂發過來的資料。
風承不以為意地說：“看這些有用嗎？他雖然在公司，可以找人做啊。”
馬朵朵說：“何意萍失蹤的時候沒怎麽查。何婷失蹤之後，官方也懷疑秦偉寧，徹底查了一遍，沒發現異樣。”
晚上秦偉寧回來了，看到屋中的人，有些不自在。吃完飯對他們說了一句，“你們在客房將就一晚上”，就想回屋了。
柳賢叫住了他。“何意萍去爬山，你知不知道她是去爬哪座山了？”
秦偉寧背對他們。“不知道。”
柳賢又問：“那天晚上，阿姨做的甜湯是什麽？”
秦偉寧背部起伏，似乎在深呼吸，他嘶啞地說：“四寶羹。”說完走進了臥室。
“那鬼多半是何婷吧。”馬朵朵想起阿姨說何婷喜歡看電視，喝四寶羹。
風承看著馬朵朵在茶幾上擺上一碗四寶羹，又把電視打開，調到綜藝頻道。“你抓個鬼，這麽麻煩的嗎？”
馬朵朵說：“何婷又沒害過人，屍體也找不到，當然隻能引她出來了。”又說：“等會你別出手，你那動靜太大。”說完，端著一小碗甜湯走進客房。
客房在緊靠客廳的小房間，馬朵朵等得昏昏欲睡，風承眼裏閃光，皺眉看著她打瞌睡。
柳賢靠在門口的牆上，從門縫裏看著沙發。
等到深夜，客廳裏傳來一陣笑聲。
風承看著馬朵朵還是雙眼皮打架，一點反應都沒有，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柳賢都看在眼裏，沒有招呼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
端著碗的何婷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等柳賢走到她身邊了才發現，丟開碗尖叫一聲。
一直沒睡的秦偉寧抓緊了被子。
柳賢抓住了何婷的手腕，腦後一陣勁風襲來，他被打得撲倒在地，手也放鬆了。